第七章 茉德莉拉的意见

太阳历1732年12月 帕米拉 卡波镇

“所以…你们想问我怎么看这件事？”茉德莉拉此时正坐在骑士和少年的房间里，经过了一天的调查，两人的讨论并没有太多进展，不如听听人偶的意见，毕竟她的经验要远远超过他们两个人。

茉德莉拉在听了两人获得的情报后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卡尔文，你就是觉得这个生物和吸血鬼很像但是又太不寻常，所以无法确定，对吧？”一句话就总结了骑士现在的状况，人偶的理解能力很强。

“是的。”骑士点点头，他一边喝着水，头上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这虽然是张愁脸，但是今天莫名有种凶狠的感觉。

“据我所知…可以做到这些事情的要么是那种吸血鬼、死灵法师，要么就是古代的神兽，巨龙、不死鸟这些。”茉德莉拉看着骑士的苦脸“你觉得除了吸血鬼，其他可能么？”她说着话自己笑了起来，巨龙变成一个人来这里杀人，这话都拿出来当笑话说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的确很反常啊。”骑士还是很固执，他想不通的事情绝不会认可“他这种行为你要怎么解释呢？”

“也许…他是故意的？要混淆你的判断？”一边的洛特说道“反过来让你不敢确认是吸血鬼，他就可以继续安心活动了。”

“这样做意义不大吧，不管他是不是故意，发生了这件事，我还是会继续调查下去，并没有起到隐藏自己的作用。”卡尔文不是很认同洛特这个观点。

“那也许…他把着当做一场游戏？骄傲自大的吸血鬼有时是这样胡闹的。”茉德莉拉修补着洛特的观点“这不就很合理了么？”

“也不对…”卡尔文还是不同意“吸血鬼身上污秽之血的气息很特别，这是无法被掩盖的，但是我今天在现场的确没有感受到那种气息啊，难不成是女王亲临？”

卡尔文说出这句话以后，茉德莉拉突然站了起来“你是说没有明显的气息？”她的神色变了，语气紧张地追问起来。

“嗯”卡尔文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非常确定，我还试着去追踪他的痕迹，但是失败了，他留下的痕迹凭空消失了。”

人偶的表情在听完卡尔文说话后变得越来越糟糕“卡尔文，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事我不知道？”看到茉德莉拉这样，卡尔文也紧张了，他和人偶一样站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你虽然在圣白堡垒待过一段时间，但是肯定不知道，新生的吸血鬼是没有那种气息的。”茉德莉拉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骑士。

这句话一出，另外两人愣了。

“这么说这个小镇至少有两只…”洛特走到自己的武器旁边，他有些心慌。

“如果是新生…因为没有经验…所以行为可能会反常…”卡尔文逐渐把这些线索理顺“这事态…已经不是麻雀能控制的了。应该马上通知教会才行！”

此时的茉德莉拉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她重新坐到了位子上“还有一个坏消息。”

“还有？”卡尔文开始在房间里踱起步来“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对这个小镇的监控魔法全都失效了，同时和外界的传送、通讯也都被屏蔽了。”茉德莉拉的语气很冷静，不过现在激动也的确无济于事“不过进出没有受到限制，你们要保密，免得引起恐慌。法师那边我自己想办法就行。”

“怎么会！？”洛特想起了那个无名小镇，也想起了当时的死灵法师，一切是那么的相似。

“如果是高阶的吸血鬼，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卡尔文踱步的速度变快了“他是怎么穿过圣都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已经派人离开小镇通知外界了，但是需要时间。”茉德莉拉想了想“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到附近的城镇吧。这期间只能依靠你了，暗银骑士。”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卡尔文停下了脚步，显然他更关心实际的问题，而不是那些鼓励的话语。不管怎么说，他的目标没有变，现在的他最重要的还是解决这件事。

“下午，几个小时之前吧。”茉德莉拉深吸了口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他又要行动了，第三起命案可能今晚就回发生。”卡尔文又皱起了眉头，他站在原地不动了，背后的右手紧紧握住左手手腕，他很愤怒，也很无奈。

“会是谁呢…”洛特看向了窗外，外边漆黑一片，只有几个零星的亮点，按照身边两人的说法，今夜这个小镇又会有人死去。这种无力和绝望洛特再熟悉不过，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虽然我知道卡尔文你不会这么傻，但还是要提醒你们，别费力去找，在晚上，你肯定找不到他们，好好休息，明天养够了精神再处理吧。”人偶起身往门外走。

“等等，茉德莉拉。”卡尔文及时拦住了要离开的人偶。

“还有什么事？别告诉我你怕了啊。”人偶半开玩笑的转过身。

“如果是到现在你才丧失了监视魔法，那么，前两次案件发生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卡尔文隐约感觉茉德莉拉似乎在刻意回避这点，所以他主动提了出来。

被问到了关键点，茉德莉拉神色一动“这我已经和麻雀们分享过了。”人偶依旧显得很镇定“尖叫，我听到的全是尖叫，没有其他的发现，没什么价值，这和过去的案子发生时的情况也没什么区别。”

“茉德莉拉…”卡尔文走过去用手压着她的肩膀“这种情况下，还有隐瞒我们的必要么？”虽然已经表现得很镇定，但是骑士能感觉到这违和感，茉德莉拉不能说话，但是她可以隐瞒。

“这不会是个好消息，也不一定有价值。”被直接这么问，茉德莉拉无法拒绝，她只能将后果告诉他。

“到现在为止，有哪怕一个好消息么？”卡尔文笑着反问人偶“说吧，反正今天已经有很多了，再糟糕的事情我们也不在乎多一件。”

于是茉德莉拉重新坐回了位子“我没有说谎，关于那两个案件我的确没有更多信息。”

“我知道你不能撒谎，但是你可以隐瞒啊，同样的伎俩用多了可就没意思了。”卡尔文也坐回了位子上，一切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这个小镇的麻烦不止现在看到的这些是么？”

茉德莉拉脸色阴沉了下来“‘黑玫瑰’，一个新兴的教派…不，组织，新兴的组织。成员都是无信仰的自由人，包括我的冒险者很多也是他们的成员。”

“意思是如果我愿意我也能加入？”洛特拿椅子也坐到了桌子这边，之前他都在窗口那儿，也许是看腻了。

“道理上说是这样。”茉德莉拉瞪了他一眼“暂时不知道这个组织想干什么，我发现的这段时间内没什么活动，只知道成员的身上会有黑玫瑰花纹的物品。”

“大魔导师的事情还没把你压垮么，还费心留意这种不活动的组织。”卡尔文有些不以为意。

“也许正因为大魔导师失踪了，所以各路牛鬼蛇神都来了。”斜眼瞥着他，被骑士这么说，茉德莉拉脸上有些不高兴。

“毕竟莫萨斯可以算是这片大陆的守护者了吧？哪里有问题就找她，现在她不在了，问题就越堆越多了。新的问题当然会出现了。”卡尔文分析起来，乍一听还是有道理的。

“马后炮。”茉德莉拉并不欣赏卡尔文这段话“我在这个小镇察觉到了他们的聚会，但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动作，他们暂时也没表现出任何倾向。但是这种无信仰者，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也许现在的麻烦就是他们造成的。”

“我也是无信仰者。”洛特举起手“我想他们只是另一个龙之牙而已吧。你有些反应过度了，茉德莉拉。”

“黑玫瑰，冲着这个名字你都不担心么，卡尔文？”人偶的口气听起来丝毫没有改变，而且她没有理会少年，而是直接问着骑士，看起来茉德莉拉是铁了心认为这组织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白的对立面，黑色？”卡尔文摇摇头“这说明不…”但话说到一半，突然骑士愣住了“玫瑰？”

“案发现场也有玫瑰。”洛特也想起来了“被血污玷污的白玫瑰，血迹呈现黑色，可以算作黑玫瑰吧？”

“自由人和吸血鬼能有什么关系？可能是巧合…”卡尔文敲着脑袋“这肯定说不通啊。难不成他们说好了合作来坑害这个小镇的工人？”

“这就交给你们去想了，我能说的就这么多。”茉德莉拉说完再次起身“早点睡，明天一定很热闹。”

骑士和少年对望了一眼，卡尔文清了清嗓子“放心，有我在呢，一两只吸血鬼而已，我在圣白堡垒杀了不知道多少个了，拖上三天没有问题的。”

“但愿如此。”茉德莉拉侧身回头看了眼骑士，然后离开了房间。

“但愿如此。”洛特也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