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1

三十万元现金对于亿万富婆王慧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假如这笔钱用在梁远维身上，三百万三千万王慧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王慧觉得，这笔钱花的窝囊！她用审慎的目光看着梁远维，生平第一次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怀疑。

梁远维乞求的目光瞅着王慧，目前能救他逃出火坑的只有王慧，梁远维一生不会理财，挣俩钱顺手花光，有时在大街上看见可怜的老人或者残疾人乞丐，出手非常大方，反正自己还年轻，不愁吃喝，活着是为了追求，金钱对他来说视若粪土，单身汉的日子活得潇洒。想不到自己第一次跟女人肌肤接触就遇到这么尴尬的局面，负疚的灵魂难以得到安宁，他看王慧目光里含着疑虑，感觉到伤损的不只是自尊，还有做人的道德

王慧哀叹一声，反问梁远维：你说，这件事应该怎样了结？

梁远维像一个课堂上捣乱被老师抓住的学生，紫胀着脸，低下了头：能有什么办法，花钱消灾呗。

王慧一声苦笑，反唇相讥：看来梁老师已经胸有成竹，那好，你先拿出三十万，花钱消灾。

梁远维忧心忡忡地说：我把所有的家当折卖完也凑不够三十万。

王慧伤心落泪：我跟柳乾结婚时那个男人曾经信誓旦旦地对我保证，这辈子他要是染指其他女人就变个猪。结果下场你已经知道，无须我再细述。按道理我已经有了孩子，对你不该苛求，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怎么那么窝囊，让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觉得憋气。小梁呀，事已至此我也不会计较，可能命该如此。可是我总担心给咱们以后的日子里带来阴影，你们男人我知道，一次偷腥就跟沾上毒瘾一样，想戒掉那种坏毛病比登天还难。其实我欠你一笔感情债，这三十万元现金我替你还清，但是绝对不会要挟你非要跟我结婚，你想好，考虑周全，然后再做决定。

梁远维心里清楚，王慧已经使出了杀手锏，逼他表态。他想了一会儿，然后斟词酌句地说：我想，任何山盟海誓已经不起作用，目前最现实的办法就是咱俩现在就去民政局，先把结婚证扯下来，你就会验证我的真心。

王慧摇头：那到不必，你心里有我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放心，你心理没有我咱两睡到一起也会同床异梦。我考虑的是，西安那座城市咱们能不能再呆下去？假如另换一个地方，该去哪里？

梁远维连忙说：不行不行，我在西安已经打下基础，如果另换一个地点，没有三五年的时间打不开局面。那座都市八百万人口，咱们另外换一个地点，岳琴想找到咱两比大海捞针还难，况且，从今后互不往来，就是偶然碰面咱没有把柄在她手里，相信那个女人不会再来要挟。

王慧想，也只能这样了。他要梁远维给岳琴打电话，要来岳琴的银行账号，汇款前那个女人必须做出保证，以后再不准找他们的麻烦。

那件事暂时平息，王慧心里还是不太踏实，汇款以后王慧征询梁远维的意见：咱两现在是不是该去民政局？梁远维知道这个坑早已经挖好，但是他不得不跳下去。他挽起王慧的胳膊，尽量显得轻松，两人一同来到民政局登记结婚，王慧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梁远维却觉得有点茫然，感觉中一根无形的绞索已经套上脖颈。

一切都按照王慧设计的蓝图进行。他们退还了那间画室，买了一套一百八十多平米的现房，两人都没有驾照，不会开车，买车的事暂时没有考虑。但是房子的装修却非常考究，梁远维不缺艺术细胞，审美观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装修房子正好发挥了他的想象空间，各种材料的配置恰到好处，专门隔出一间五十平米的画室，新购置的画案摆放在画室中央，梁远维站在画案前挥毫泼墨，不尽灵感接踵而来。而王慧却买回来大包小包的菜蔬，在厨房里为自己的丈夫精心做饭。钱对于王慧来说已经不重要，每个季度南方那个公司都会给王慧的帐号汇一笔款，虽然公司效益大不如从前，一年下来也能收入上千万。王慧设身处地替梁远维考虑，总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出人头地，实现一生的梦想。

闲暇时间两人共同到驾校去学习开车，三个月后领到了驾照，王慧立刻给梁远维买了一辆路虎。柳乾虽然背叛了王慧的感情，却为王慧留下了用之不竭的物质财富。王慧知道，现今社会讲究包装，人也需要包装。开上名车的梁远维上足了发条，首先出版了一本装帧精美的画册，然后印制了许多名片，到处花钱联系办私人画展，画展办起来后确实引起了一阵轰动，梁远维的身价也随之上升，一幅画动辄价值上万，常有一些画友前来切磋，也有一些学生前来赐教，梁远维有点飘然，完成了从乞丐到王子的转变。

四十岁的梁远维春风得意，变得贪婪，永不满足。尽管王慧对他百般温柔，可是他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内心里常常涌动着一种无法遏制的欲望。王慧说对了，女人就是男人的鸦片，一旦沾上想戒掉也难。虽然他跟那个岳琴只有一次承欢，可是那种有规则的张力和收缩让梁远维初此品嚐到女人的美妙，王慧已经松弛，感觉中没有激情，即使两人发生关系也好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可是梁远维清楚，这幢象牙之塔是王慧帮他搭建起来的，没有王慧他梁远维可能永远就是一个乞丐，他不能过河拆桥，任何越轨的欲望对他梁远维来说都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必须好自为之，明哲保身，任何一种荒唐的行为都会使他前功尽弃。

尘世间的芸芸众生，每天都在演绎着数不尽的风流，神仙也难拒绝诱惑，不然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间悲剧发生。王慧的妈妈打来电话，说她病了，想念女儿。王慧看一切已经安排顺当，也就放心地回家去看妈妈，临行前特意关照梁远维每天作画不要太累，她回西安后打算两人一同去旅游，游遍全国的名山大川。

过了一段日子王慧从家乡回来，她掏出钥匙，开了门，眼前看到的一幕简直能把王慧气晕，只见梁远维赤 身 裸 体跟一个女人在沙发上纠缠在一起，那个女人发出一声声尖叫，梁远维在亢奋中大力起伏，裤衩和内衣散了一地，开门声都没有惊动两人，看样子他们已经进入了一种同步销魂的境地。

王慧心里一阵凄惨，重重地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