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67

无人时妈妈悄悄问芙蓉：你们结婚几个月了？路芙蓉歪头看着妈妈，有些不解：妈妈，您问这个干啥？教授夫人的眼神里充满着慈爱：我想，你们该有了。路芙蓉还是没有解开：该有啥？妈妈伸出手指在芙蓉的额前点了一下：我说你呀，书把你念成呆子了，我想抱孙子。路芙蓉脸颊微红，嗔怪妈妈：我们还年轻，不急。我说妈妈呀，您老人家就不要为这事操心。妈妈不高兴了，嘴撅起：能不着急吗，我跟你爸三十几岁上才有了你，现在我们两个人都六十开外的人了，不盼孙子还盼啥？

回到自己的家，潘亮在电脑上不知设计着什么图案，路芙蓉洗完澡，穿着睡衣，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走近潘亮，双手搭在潘亮的肩膀上，脸贴在潘亮的耳朵旁，轻声说：天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这些细微的动作以前没有，不由得令潘亮感动，鼻子嗅到了爱妻身上的那种异香，心被熏染。他变得非常听话，关掉电脑，顺势把芙蓉抱起，在地上转了一圈，然后轻轻地放在床上。解开衣服，想脱衣上床，芙蓉用手一挡，指了指洗澡间，原来夫妻间有默契，每天晚上必须洗澡才能上床。

洗完澡潘亮刚一躺到床上，路芙蓉莲藕似的胳膊立刻把潘亮紧紧箍住，那声音细微得令人心颤：潘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这无疑是一种信号，反馈到潘亮身上就成了号角，制造生命的过程充满着幻想，潘亮感觉到了自己身上责任的重大，这不是一个人的期待，可能是几代人的盼望，一种翻新的理念让潘亮极尽疯狂，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牛，不断深耕着那片土地，路芙蓉被激活了，发出了酣畅淋漓的喊声。人的智商有高低，唯独在床上做爱方面感受相同。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相互间同时到达高潮，同时堕入深谷，耳旁风声大作，血液在汩汩回流。

又过了几个月，路芙蓉的肚子依然扁平。妈妈耐不住了，鼓励芙蓉到医院做检查，查查究竟是什么原因。潘亮起初不肯去，感觉有点抹不开面皮，禁不住芙蓉的再三动员，两人同时到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的结果令人失望，路芙蓉子宫畸形，不适宜怀孕。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现今社会上丁克家庭多得是，即使想要孩子抱养一个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芙蓉妈妈却心有不甘，总想有一个亲生的孙子，路芙蓉也感到思想压力很大，孩子是生活的调节剂。看到爸爸妈妈六十多岁了身边没有一个孙子调节他们单调的生活，心里便不是滋味。

爸爸倒能想得开，他开玩笑说孩子是上帝赐给人类的礼物，既然上帝不肯赐予，我们也没有办法。他劝说自己的女儿：不要在这个问题上想得太多，一切顺其自然，只要潘亮不嫌弃你，你们恩爱和睦爸爸才宽心。

自从检查结果出来以后，潘亮处处对自己的妻子陪着小心，他知道芙蓉心里很难受，便想尽千方百计逗自己的妻子开心。晚上睡到床上，给芙蓉讲农村那些古老的传说，芙蓉躺在潘亮怀里静静地听着，突然之间心血来潮，把丈夫抱紧，问道：潘亮，你说，咱们能不能生一个试管婴儿？

潘亮吃惊，看来芙蓉想要孩子已经走火入魔，他不置可否，只是说，这个问题可以咨询有关专家。

路芙蓉睡不着了，坐起来，说，咱们明天就走。

潘亮把妻子重新拉回被窝，安慰芙蓉：不用着急，慢慢来，咱们都还年轻，科学技术发展日新月异，说不定再过几年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路芙蓉突然哭了，高智商人才的那种孤傲全无，还原了人的本性。潘亮，我知道你是装出来的，其实你心里同样着急。我担心长此以往咱俩的婚姻关系破裂，因为据我所知，一个健康的男人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不生育。

潘亮愕然，老实说他根本就没有想得那么深。虽然心存遗憾，但是绝不可能跟芙蓉离婚，他知道安慰已经显得乏力，只得说：芙蓉，别哭了，一切按照你说的办就行，孩子固然重要，但是你对于我来说更重要，你放心好了，我潘亮绝对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势利小人。

为了调节这种悲戚的气氛，潘亮翻身爬在芙蓉身上，可是芙蓉却把被子裹紧，不让潘亮进入，她说出的话儿照样伤心：潘亮，我不怀疑你今天晚上是出于真心，可是你见了别人的孩子不可能没有想法，时间一久你就会变心。

潘亮当真没有想到路芙蓉会变得这样低俗，他几乎有点恼怒：芙蓉，我该怎样做你才会放心？不错，随着时间的转移，人的观念会发生变化，可是现今社会没有孩子的夫妻多得是，难道他们都会离婚？咱们都是知识分子，不能跟那些市侩阶层一般见识。这几天我们研究所又有新的研究课题要立项，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带你去咨询有关科学家，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们都不要放弃，行不？

可是那路芙蓉有点走火入魔了：她悲戚地说：如果你不愿意去咨询，我就跟妈妈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