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于异国他乡,柳一郎看那些积木般的高层建筑一点也不生动。大街上行车如流水,跟国内的大都市没有什么不同。现代科技发展的最明显标志之一就是把人向都市里集中,很难想像一座城市没有高楼会是什么样子,把房子叠加在一起,就形成了高楼,人的头顶上照样住着人,一幢高楼可以有几百家住户,大家相见不相识,即使对门而居也互不往来,不像国内的农村,一家有事全村帮忙,特别是婚丧嫁娶,全村人就像过节日一样热闹。柳一郎有点想家了,不知道杨倩姐姐结婚时可否热闹?
这是一所中等学校,不怎么知名,学的是企业管理,所有的学子几乎全是企业老板的子弟。柳一郎有些感激,看来金爱卿还是想把柳乾的后代培养成一代企业管理人才。入学后需要过的第一关就是克服语言障碍,好在韩语并不难学,掌握一些日常用语还是比较容易。学校设备比较奢华,学费昂贵,住校的学生基本上都住单间,虽然每间宿舍只能放下一张书桌一张单人床,但是比国内的学校睡架子床却要舒适许多。教室里一人一张课桌,课桌上放置一台电脑,跟爸爸公司那些职工的办公场所差不多。几乎所有的教材都在电脑里储存,需要什么只要轻点鼠标,课程因人而异,老师只是做做辅导。
柳一郎受一种情绪干扰,干什么都不能专心。看那些课程如蝌蚪游离,似懂非懂,难也不太难,却不求甚解。没有朋友聊天,同学们之间视若路人,相互间也不太往来,每逢周六,学校门外停满了高级小车,全是学生家人来接孩子回家。有些学生本身就有自驾车,本国学生都回家过星期天,食堂里一下子空荡了许多,仅剩下十几个外国学生在各自的餐桌上低头吃饭。
吃完饭回到宿舍,躺到床上,掏出手机,却不知道要给谁打电话。记得第一次遇见喜鹊是在酒吧,那天下着小雨,同学们忙着准备高考,教室里一片寂静。柳一郎给同桌的女生塞了一张纸条,约那位女孩子星期天跟他一起到郊外玩耍,因为快毕业了,从此天各一方,郎朗的目标清晰而明朗,同桌虽然说不上漂亮,但有一种内秀的气质,足以让柳一郎为之倾慕这可能不是爱,却是一种萌动。谁知那位女生早已名花有主,一个男生警告柳一郎,再敢打他的女朋友的主意,铁拳侍候!
柳一郎不怕挨打,也不怕那个男生的恐吓,只是他悲观地发现,那个同桌心里根本就没有他极端失落时柳一郎来到酒吧,要了一瓶洋酒几个小菜,自斟自饮。就在这时,一个女郎悄悄坐在他的身旁可能喝了过多的酒,也可能是喜鹊故意设下的陷阱,柳一郎醒来时发觉自己浑身脱得精光,躺在一个女人的怀中从此后他便辍学,堕入情网,跟喜鹊在一起打得火热。
也许一开始那个喜鹊存心不善,可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以后喜鹊却发觉自己喜欢上了郎朗。尽管周围几乎所有的人都对喜鹊投来鄙视的眼光,可是喜鹊仍然痴心不改,死死地缠住郎朗。可是到了南方以后喜鹊的世界观发生了变化,她想女孩子不能做男孩子的附庸,必须为自己打斗天下,也许暂时的疏远是为了以后永远占有,喜鹊瞅准了自己的生活空间,到一家酒店去打工,仅仅过了几个月就初见成效,喜鹊当上了一个小头目。
人在极端无聊时就会怀念过去,柳一郎是一个贱胚子,喜欢比他年龄大的女人。喜鹊究竟比柳一郎大几岁,他至今也不清楚。那个女人很精,始终不肯告诉郎朗她的真实年龄。其实郎朗也不需要知道,只要那个女人的怀里温暖舒适就行。这阵子郎朗特别想念喜鹊,特意拨通了喜鹊的电话,喜鹊接到郎朗的电话时先哭了,她哽咽着说:郎朗,难为你还记得我
于是两人便煲起了电话粥,车轱辘话说个不停。相互间都说如何思念对方,恨不能这阵子就相逢!柳一郎说:喜鹊,你等我吧,这一个星期没有准备,下一个星期我一定飞回南方。喜鹊说:只要倾心相爱,何必朝朝暮暮。男人没有本领就无法在社会上立足,还是不要荒废学业,积蓄力量准备打斗,什么时候真正在社会上打斗出属于自己的一片蓝天,什么时候才算成功。这个世界真浅薄,成功人士宝马香车,美女如云,听不完的赞美声。郎朗说:想不到喜鹊也变得这么势利。喜鹊说:不是我势利,是这个社会势利不要清高了郎朗,假如你现今分文不名,能不能到韩国就读?还是现实一点,真的有一天你出人头地了,我喜鹊也就会在你的心目中贬值,到那时我只得任命。郎朗说,喜鹊姐姐你不要给弟弟打防疫针了行不行?海枯石烂,天塌地陷,要不要我对你表示忠心一片?你不说倒还罢了,你一说我下一个星期一定回来
一看时间,一次国际长途电话竟然打了一个多小时,好像还言犹未尽,可是不得不结束,最少也得几百元钱的电话费。这里刚结束,电话又重新响起,拿起手机接听,原来是金总裁打过来的。金总裁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带着磁感的女中音:郎朗,最近怎样?还习惯吧?郎朗回答:烦劳阿姨挂心,我这里很好,真的。金总裁向来语言不多,总是一语中的:下一星期你妹妹金柳枝生日,我想让你回来咱们一起团聚一下。这简直就是命令,不容郎朗不答应。郎朗说:好吧,我下一星期一定回来。紧接着金总裁就挂了手机。
好容易挨到另一个星期六,郎朗买了机票,回到南方那个都市,喜鹊来机场接机。郎朗告诉喜鹊,他先到金总裁家里去一下,晚上再相聚。
想到上一次吃了闭门羹的窘迫,这一次郎朗摁响门铃时还有点难堪。开门的是金爱卿,那个女人一身套服,精心保养的脸颊上显露出自信。女儿金柳枝根本就不在家,何谈给女儿过生日!金爱卿说得很从容:想你了,编不出理由
柳一郎在金爱卿的怀里溶化了,像一个木偶,由着金爱卿耍弄。只是苦了那个喜鹊,还在暗夜里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