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篇 第三十七章

可能是受到了毒气的影响，死神的精神状态下降了许多。在全力的攻击扑空后，它的身体平衡完全失控，最终在自己的怒吼声中坠入无底深渊般的污泥井。

在无处借力的软泥里，它引以为傲的的沉重和巨力反而加速了它的下陷。

雷蒙站在井边，冷冷地俯视着漆黑的洞底，他看不见死神的身影，但那急躁的怒吼告诉他，死神已经上了断头台！

他开了一枪，然后转身离开了污泥井。

子弹疾速，点燃了躁动的空气，一条细细的火蛇凭空出现，向着洞底蜿蜒急行而去。

几秒钟后，污泥井下，一条凶猛的火龙腾空而起！带出的，是最华丽的尾焰！

雷蒙没有回头看，也不需要回头看，死神，已经死了。

“果然，没脑子的生物终究不是最强大的。不过你的表现，还是让我对你有了一丝兴趣。既然如此，我在二楼，等待你的到来。”

在污水处理厂的最深处，雷蒙找到了一辆斜向上的缆车。按照缆车上的标识，这辆缆车通往教堂楼顶，在那里，有一个后期建造的出口。

只要顺着缆车前行，他就能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可他还是毅然控制缆车停在了二楼。

知道得越多，就越要先除为快。

雷蒙知道这个道理。既然那个能看到他一举一动的神秘人放任他走进缆车，就肯定考虑过他搭乘缆车逃离的可能。他毫不怀疑，如果他选择直达那所谓的出口，那么他将会面临比被死神追杀更危险的境遇。

事实上，就算神秘人对他的逃跑不加阻拦，他也不可能就此离去。

如果不让这混蛋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么，就把我的生命也留在这里吧！

雷蒙一边走出缆车，一边低头把身上所有的子弹压入枪膛。当他抬起头，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扇大门，大门两边站着两尊天使神像，权杖高举，像是在拱门后面的真神。

“进来吧。”神秘人的声音这一次是从大门里传出来的，音线里充满

了藐视和高高在上，宛如君王在传唤庶民。

“虚张声势。”雷蒙冷哼一声，一脚踹开了门。

门后面是一个相当大的实验室，里面虽然许多仪器都锈迹斑斑，但都还在正常运作着。

在实验室中央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实验罐，里面虽然空荡荡的，但罐壁上却残留着大片的淡墨色水痕。罐子底部连接着一根导液管，而导液管的末端则是一根粗大的针头，那可怖的口径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你来了。”

在实验罐的前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配上一张英俊年轻的面孔，顿时让雷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是……列车上两次出现的那个水蛭人！

虽然有些吃惊，但雷蒙却放松了不少。根据之前的战斗表现来看，水蛭人的实力相当不俗，但比起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死神，还是相去甚远，并非不可战胜。

“我的名字叫，爸爸！”雷蒙冷冷地道，“专程来取你狗命，或许我这么说，对狗是一种侮辱。”

听到雷蒙的狂妄挑衅，水蛭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不屑，“尖牙利嘴的小子，上一个这样跟我说话的人是怎样的下场，难道你没看到吗？呃……”

砰，枪声骤响，水蛭人额头上出现了一个贯穿的弹孔。

但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了，弹孔在水蛭人肉身的急剧波动下瞬间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

水蛭人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本来你的命还剩下几分钟，但你刚刚的所作所为，让它的计量单位，变成了秒。”

它的手臂突然延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雷蒙的脖子，并轻而易举地把他举了起来。

“你以为你侥幸杀了我的死神，就有与我抗衡的实力吗？”水蛭人站了起来，对着半空中拼死挣扎的雷蒙说道：“在我面前，你不过是一只一脚就能踩死的蝼蚁！”

水蛭人的手再次发力

，雷蒙脖子被掐住的几处已经下陷了将近一公分，血液不流通加上极度缺氧，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紫红色。

想掐断我的脖子，没那么容易！

雷蒙拔出防弹衣上的匕首，使出全身力气砍断了水蛭人的手臂。水蛭人眉头一皱，断臂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身上，凌空把他抽飞，直到撞到墙上才缓缓滑下。

“怎么……会……这样……”

雷蒙靠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上被硬生生掐出来的五条血痕，咳嗽不止，鲜血顺着嘴角涓涓流下，显然是受了内伤。

防弹衣的前胸护板被抽得裂成两半，雷蒙绝对相信，如果没有防弹衣的保护，碎裂的，将会是他的肋骨。

它好强！

仅仅一个回合，雷蒙就产生了强烈的无力感。

我的攻击完全不起作用，我……

“我说过，你只是一只蝼蚁。”水蛭人走到雷蒙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断臂化作一条尖锐的触手向他胸口刺来，“成为我的养分，你要感到荣幸。”

雷蒙翻滚躲开，九五式步枪在短短几次呼吸的时间里打空了所有的子弹，水蛭人的身体被打得支离破碎，但很快就又开始愈合。

“你他妈别拿这种语气跟老子说话！你以为你谁啊！”

拼上我这条命，就算杀不了你，你也别想好过！

雷蒙把型号不相配的匕首强行卡进步枪的刺刀槽中，冲到水蛭人面前，还没等它恢复过来就给它破损的身体留下深深的刀创！

他像是发疯了一样，不知疲倦地劈砍着，直到水蛭人愤怒地抓住他的手，把他重重地甩到墙上。

“够了！”

水蛭人身上射出四道黑色的液体，分别将雷蒙的四肢束缚在墙上。它走到雷蒙面前，一把扯掉他身上的防弹衣，从身体里凝结出一根黑色的长鞭来，狠狠地抽击在他的身上。

它不急着杀死雷蒙，对于它来说，这种侮辱过猫的老鼠，临死之前就要受到生不如死的戏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