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篇—往事三十年系列（六）

半个月后，菲茨杰拉德家族和麦格斯的专家团队先后赶到了坎齐亚部落。

利用当时最顶端的技术，他们成功在羽蛇神之花的花蕊中提取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DNA病毒。

“赫尔曼，我觉得这病毒的命名权应该属于你。”麦格斯兴奋地搂住赫尔曼的肩膀，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的病毒形状欣喜若狂。

“只是这种病毒最原始的形态而已……始祖，就叫始祖病毒，你觉得怎么样？”

“呃，我觉得……算了，你说了算。”

在日后的长期研究和验证中，赫尔曼和麦格斯的假设一一得到了成立。

始祖病毒确实能彻底修改宿主的基因序列，大幅提升宿主的力量、速度、耐力等身体属性，使其产生超脱凡躯的蜕变。

但同时，它的副作用也是相当可怕的。

由于基因的改变，宿主的全身细胞会进行与正常人体细胞大相径庭的分裂和分化，致使外观发生严重偏离人类整体审美的变化，就像那些为了竞选首领而被始祖病毒感染，最后沦为怪物的坎齐亚人一样。

而相比于外观的歧化，始祖病毒那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的致死率才是最可怕的。

对于基因序列不符合的宿主，病毒会在短短三十秒内毁灭其大脑。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宿主都会在病毒的折磨下发疯死亡，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能侥幸逃过一死，然而，这些幸存者的大脑已经严重受损，没有了任何思考、学习、记忆和判断的能力，只能沦为没有灵魂的躯壳。

综合来看，这个病毒对人类来说无疑是劣性的，但作为生物学领域的领军人物，赫尔曼和麦格斯相信，只要降低，甚至是去除始祖病毒的致死性，保留它的优势生理特性，就能研发出一种空前伟大的“人体增强剂”，而这对于人类优生学来说，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便于研究起见，两人携带羽蛇神之花的种子回到了联邦，并在文思温特设立了第一个始祖病毒实验室，取名为“雪人房间”。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雪人房间里的羽蛇神之花无论如何也不能培育成熟，始祖病毒的产量也微乎其微，甚至不足以支持基本供求。

无奈之下，赫尔曼强行代表菲茨杰拉德家族下重金买下了那块地，以维持“人体增强剂”最重要的原料——始祖病毒的供应，而这也让家族里对他不满的声音更加喧嚣。

“怎么回事！四百多亿，就这么砸在了非洲一块儿除了树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地儿？！”

“他真是老糊涂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自

从他那次半死不活，家族各业都得不到足够的资金，年年亏损啊！这次又……上帝，你最好早点儿让他下地狱！”

“就算他是族长，也不能未经商议就动用家族这么大一笔钱！我发誓，他以后不可能从我这里拿走一美元！我发誓！”

面对家族各系长辈的指责和资金封锁，赫尔曼也是头疼不已，虽然他是家族族长，但毕竟有理者比天大，他也没有办法去反驳，更何况他的确是为一己私事而动用家族巨资。

“赫尔曼，雪人房间项目才刚刚起步，可我们……唉。”

麦格斯满面愁容，身为拉普金斯?麦格斯医院的副院长，他的积蓄也有七位数，虽然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巨款，但对于“雪人房间”这个大项目只是杯水车薪。

他在优生学领域虽然是绝对的权威，但整个优生学界的瓶颈——无害的、符合人文伦理的人类进化，却迟迟无法突破。现在，赫尔曼的发现给这个瓶颈的突破战带来了希望，可资金不足却先于技术问题难倒了他们，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我们应该怎么办？不如，我们两边互通，促使医院和菲茨杰拉德家族的合作，你看……”

赫尔曼喝了一口龙井茶，打断了麦格斯的话，“不可能的，我的朋友，先不说菲茨杰拉德家族是否同意，你能说服你们医院的那个老顽固吗？”

听赫尔曼这样说，麦格斯顿时泄了气。

拉普金斯?麦格斯医院的院长拉普金斯?欧文对医学纯粹的坚守已经到了一种偏执的境界，在他心中，商业的尔虞我诈只会玷污“医者仁心，无分异己”的精神。

五年前，拉普金斯签下了一份与某巨头企业长期合作的合同。在该企业的投资下，医院的规模、人才数量和设备质量都得到了大幅提升，就在拉普金斯为此欣喜不已时，一场手术让他对现景彻底失望了。

“大面积烧伤！肩胛骨骨折！肋骨骨折！还有心脏搭桥手术！快去准备！”拉普金斯急匆匆地穿好手术服装，“麦格斯呢？”

“马西弗洛副院长正在做手术！”

似乎所有的需要手术的患者都集中到了今天，医院人手不足到了连院长都要亲自上阵的地步。

“让一下！让一下！”

一名护士高举振铃中的手机跑了过来，“院长，电话，副院长说他忙不开的时候给您接。”

拉普金斯两眼一瞪，怒道：“你看我现在还有空接电话吗？！人命关天啊！有什么事等手术完了再说！”

“可是院长，这是老板打来的。”小护士委委屈屈地道，并把手机举

到拉普金斯面前让他看。

“真是不分时候。”拉普金斯脸色有些难看，但老板的电话又不好不接。

他接通了电话，同时疾步走向手术室，“喂，我这里有一场手术要做，有什么要紧事待会儿说。”

“先别挂，我问你，你们有没有给一个出了车祸、浑身烧伤、应该还有骨折的人做手术？我看到他上了你们医院的救护车。”老板的声音有些急促，语速也很快。

浑身烧伤？骨折？刚刚送过来的那个不就是吗？

拉普金斯有些疑惑，难道是老板的朋友？

“的确有一个这样的伤患，现在正在手术室等着我给他做手术，怎么了？”

“你不能给他做手术！”老板的声调突然高了好几节，硬生生把拉普金斯定在了手术室的门前。

“为什么？”

“他是我们公司目前最大的竞争威胁！你救活他，我们公司就彻底失去国际市场了！”

“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那是条人命啊！”拉普金斯彻底怒了。不允许医生救人？听听这是什么混蛋话！

“我告诉你，欧文，我是老板！如果你给他做了手术，我们的合作就此中止，我会把所有的新建医院全部收回，你就滚回你自己的小破医院，好好救你的人去吧！”

“请便。”拉普金斯挂掉了电话，他推开手术室的门，“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为那个家伙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真是罪过。”

三个星期后，拉普金斯回到了事业的起点，而且那个时候，他的竞争力甚至还不如当初。

但幸运的是，他的老朋友麦格斯表示愿意在他的事业落入低谷的时候拉他一把。经过数年的努力，他奇迹般起死回生，他的医院也成了全联邦最好的医院，并更名为“拉普金斯?麦格斯医院”。

此后许多大企业都想与拉普金斯?麦格斯医院合作，但都被拉普金斯回绝了，经历了这么多，他已经不想，也不用再把自己的医院参入任何商界争端，他只想安守现在，救治每一个来此求医的患者。

“那件事对他的刺激太深了，唉，可我们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要放弃？”

“不，我还认识一个人，也许能帮上忙。”赫尔曼目光移出窗外，望向远处一栋挂着“Heart Pharmaceutical”（“心”药业）标牌的宏伟大厦。

“你不会是想……那家伙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我认真考虑过，我们现在除了他，别无选择。走吧，我们去碰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