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连环杀人案发酵到现在，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吧。虽然在最近一个星期里，我们Usdus介入调查了这件事，但我想知道的是，在我们介入之前，你们博肯市警署在这个案件上部署过什么行动吗？”
这个问题是他最疑惑的，从阿尔法小队和德尔塔小队进入劳森山脉之后遇到的大规模生化袭击来看，恐怕劳森山脉已经有相当大一片区域遭受了丧乱病毒的侵染，既然这样的话，博肯市警署在Usdus的两个精英小队进山行动之前，为什么没有给予任何形式的危险警告？
如果事先有所准备，这两支精锐小队也不至于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惨遭屠杀。
对此，如果不是刻意而为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博肯市警署对劳森山脉内部发生的事压根就一无所知，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有进过山。
“这个，之前的确有过部署。”达米安低头回忆了一下，说道：“我记得那时候，刑侦部门调查得到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难道你们发现了那些异常？”
达米安摇头表示否认，“不，当时我们把追捕的目标放在了一个我们立案抓捕已久的一名杀人犯身上，毕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会想到真正的杀人凶手居然是那样一群怪物呢。”
雷蒙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在连环杀人案发生的前几天，我们通过私人监控设备发现，这名杀人犯在劳森山外的一家户外用具店里现身，购置了大量的户外生存用品后就匆匆离去了。我们的人根据当地各个路口的监控设备和多名目击者提供的消息，得知这家伙在那一天包车前往了劳森山入山山道。所以......”
“所以，你们就认为他就是这个案子的首要嫌疑人？”
“没错。为了抓捕他，格里芬副署长在会议上提出大规模搜山行动，投入三千警力进入劳森山脉，其中包括BCSPF的两个小队和SWAT的四支中队，配合空中直升机，进行为期一周的空地立体式搜索。”
“等等，等等。”雷蒙表情古怪地打断了达米安的话，“你们的长官决定搜山？还准备出动两千警力？这是你们博肯市超过三分之二的警力部署了吧。”
“是的。”
听达米安这样说，雷蒙不禁有些意外，舍弃城市治安去执行搜山？这么草率的决策可不像是一个联邦重点警署高层做出的啊。
“难道这不会是一个烟雾弹吗？我的意思是，他特意在买户外用品的时候被你们发现，让你们以为他打算前往山区躲避，可实际上，他正安然坐在电视前看着你们大张旗鼓地搞搜山，准备等你们城内警力空缺的时候再伺机离开博肯市。”
达米安摇摇头道：“这样的可能我们也考虑过，但他上山的时间的确符合杀人案案发的时间。另外，你可能不知道他的来历，他叫拉图科斯·罗斯，退役前曾服役于三角洲部队，退役后，他从事了杀手的行业。”
“这一年里，他在联邦先后谋杀了连同一位国会议员在内的五名政府工作人员，而且杀人手法十分干净，结合之前几场失败的暗杀的分析，我们几乎可以断定凶手就是他，但问题是，我们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实。大概三个多月前，他来到博肯市，又将一名大公司的总裁在家中残忍杀害，不过在那次作案中，他不慎暴露了身份。”
“这次是
抓捕他的最好时机。虽然正值旅游旺季，但我们严格排查了所有进出城市的人员身份，并在全城通缉他。可这个棘手的杀手不仅擅长暗杀，还精通伪装易容，接连几次围捕都让他跑了。我们通缉了整整两个月，却仍没有将他缉拿归案。这次他突然现身，我们认为他很可能发觉自己在之前某个时候不慎露出了破绽，为了不被抓住，只好前往山区暂避。毕竟出身特种部队，野外生存经验丰富，混着大量的旅游人群躲进山里或许可以最有效地躲开我们的视线。”
虽然总感觉有些不妥，但雷蒙也明白，这样做也是出于最大的可能性，更何况这些事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他不再纠结，继续发问道：
“那之后呢，为什么搜山行动又被取消了？”
“这个......”达米安犹豫了一下，“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就在一切即将准备就绪的时候，格里芬副署长突然被署长调派到了邻市，协助当地警署破获一起抢劫银行的案件，而副署长离开后，署长就一改往常地亲自接手了这个案子，原先计划的搜山行动也被他直接改成了封山行动，大量的警力封锁了劳森山脉的周边地区，而我们这些适合特种作战调察的部队则被禁止参加有关这起杀人案的一切行动。”
达米安喝了一口啤酒，说了这么多，他也有些口干舌燥。“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安排，但或许他是对的，如果那两千人进了山，恐怕能活着出来的就没几个了。”
话虽如此，可这位署长先生就这样无缘无故地否决了副署长的行动安排，而且在杀人案持续引发轰动的时候选择封锁现场，搁置不理，其背后的动机着实可疑，如果Usdus没有介入，可能劳森山脉里的秘密将被更久地掩盖，而雪人集团在山区里......嗯？雪人集团？难道......
雷蒙思考了一下，答案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些许轮廓。
“那我们失联之后，Usdus在博肯市的分部有采取什么行动吗？而且你刚刚说署长先生禁止你们参加破案，那你们又是怎么进入劳森山脉的呢？我猜你们驻扎在劳森山脉周围的封山部队应该不只是为了限制普通民众进出吧。”
达米安说道：“你们Usdus内部的决策我不清楚，但听我们队长说，在你们失联的那一段时间里，Usdus的人不止一次来警署要求面见署长，只不过离开时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应该是吃了闭门羹。”
“嗯哼？之后呢？”
“之后你们分部的最高长官亲自来找署长，说是接到了你们之中某个幸存者的求救信号，要求我们署长立刻派遣救援队伍前往信号源援救。可能是上级的压力吧，他......”
“等等，等等，你刚才说信号源？”雷蒙又一次打断达米安说话，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惊喜的表情毫不掩饰地摆在脸上。
“求救信号？我们的人还有活着的？你知道是谁发出的信号吗？”
到目前为止，除了格温，莱比斯，还有他自己，其他小队队员基本上可以确定死讯，按照格温的留言，这求救信号应该不是从她手中发出的，既然如此，求救者就极有可能是......
“莱比斯？是不是莱比斯？”
说话接二连三地被他打断，达米安也有些无奈，“我说，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当一个听众吗，动不动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啊。”
雷蒙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嘴里直接爆起了粗口，“什么礼貌不礼貌的，少特么废话，快说，是不是他？”
看到他如此急切，达米安也不再言及其他，“行行行，我说，我说。就是你们阿尔法小队的队长，莱比斯。而且按照之前标记的位置，他应该就在这片区域的某个地方，至于具体位置......”
“在哪？”
“抱歉，信号接收器在我的一个同伴身上，我们走散了。另外你也别高兴太早，这里的情况万分凶险，你队长现在是否还活着还是一个未知数。”
听了这话，雷蒙宛如冰水淋头，激动地情绪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但转念一想，如果莱比斯知道自己深陷险境、无力回天的话，还会发出求救信号吸引其他人来送死吗？
“至少有活着的可能不是吗。”雷蒙坐了下来，举起酒瓶与达米安的碰了一下，“谢谢你，我想问的都问完了，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我想知道你在这里发现的一切。”
雷蒙苦笑了一声：“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啊，从何说起呢。”他仰头饮尽最后一口啤酒，这啤酒瓶的容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小。
“我们的一支地面先遣搜查队伍在山脉里失踪了，总部也是收到了他们的求救信号......”
雷蒙开始讲述阿尔法小队所经历的一切，恶灵之森，丧尸列车，地下工厂，戴尔琳古堡和劳森实验室，以及为了活命与怪物进行的多次战斗。他所说的这些，在达米安听来比恐怖小说还要令人难以置信，当雷蒙讲到他们在劳森实验室与幕后主使和他的各种生化怪物周旋抗衡时，他更是惊讶得无以复加。
“最后，劳森实验室莫名其妙地发生了大爆炸，所有建筑都在爆炸中荡然无存，我的同伴在最后时刻把我救了出来，可在我清醒过来时，她已经不见了。”
雷蒙并没有把所有事都讲得面面俱到，格温的形象被他模糊化，毕竟在那留言里，格温已经交代了自己跟他并不是一路人，这些他不打算让达米安知道。至于麦格斯告诉他的那些陈年往事，他也选择了一语带过，毕竟这些事讲起来十分麻烦，他只需要让达米安知道，在暗地里研发恐怖生化武器的雪人集团才是一切的元凶就行了。
达米安呆滞地看着雷蒙，整个人都沉浸在他的讲述中，半天才缓过神来。
“居然是雪人集团，真不敢相信。如果我们也感染了那丧乱病毒，岂不是也会变成那样的怪物，这太可怕了。”
雷蒙叹了口气道：“确实很可怕，我的一个队友就是被那群怪物咬伤感染之后才......唉，该死的病毒改造了他的身体，侵占了他的意识。总之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要让那些怪物有机会把病毒带到我们体内，咬伤，抓伤，都要避免，还有......嗯？他醒了？”
达米安一愣，顺着雷蒙的目光看向斯泰克，后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似乎有些发红，这在略显昏暗的烛光中不是很清楚。
“你......”
斯泰克缓缓地坐了起来，动作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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