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十五章 解蛊（上）

第九十五章 解蛊（上）

诺大的无为殿，只剩下韦仙仙一个人怔怔地呆着。

莫恋尘刚才的话语不断地在她的耳边回荡——

“你说要陪我一生一世。你可知道，你我已有仙身，一生一世长到无法想象？”

“……只在莲花台，等你回来！”

从第一次街边相遇，深深浅浅一路走过，到了现在，仙仙竟然有些迷茫了。

只是他说了要等她回来，她便……早日回来。

平定了一下自己繁乱的思绪，她出了无为殿，跑到莲花台后面，悄身离开了莲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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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城，天子殿内，幽幽亮着一盏烛火，摇曳着。

阴少阳穿戴整齐坐在桌前，月倾歌刚刚走，告诉他，不用担心韦仙仙，她被她的师父带走了。

阴少阳的心却无法再平静下来，他没有见过真正的莫恋尘，唯一的一次是无间幻境中，那是仙仙的心里幻化出来的形象。一袭白衣，一尘不染，俊逸脱俗。仙仙的那个幻境，那个幻境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清晰地留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的手微微拳了起来，为什么带走仙仙的是莫恋尘？

他宁可是魔界的人，是天界的人，甚至随便哪一个，就是不要是莫恋尘。

不知从何时起，莫恋尘变成了他心底的暗伤，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他自然就会与韦仙仙联系在一起，他会有一种想要发狂的感觉。

紫儿黄儿送月倾歌到天子殿外，一同返了回来，看到一脸幽暗之色的阴少阳，她们的心里都有些害怕。这一天下来，少主都很反常，大概是那蚀心蛊太过厉害，他受了太多的痛苦。她们心疼，便不说话，低眉顺眼，察看着他的神色。

阴少阳注意到她们二人，沉沉道：“全都出去。”

紫儿黄儿一怔，紫儿不解道：“少主，您怎么了？未来主母她被她的师傅带走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出去！”阴少阳的声音已经隐忍到极点，手捶了一下桌面。全身上下散发出鬼界之人所独有的那种阴滞到极致的煞气，紫儿黄儿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过，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迟疑了一会儿，只能顺从地离开。

到了天子殿外，紫儿关好了殿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黄儿不解道：“少主到底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未来主母吧。”紫儿也叹了一声。

“可是我觉得现在未来主母好像真的喜欢我们少主了，他根本不用急的。”

“黄儿，你知道少主和主母中的是什么蛊么？”紫儿的唇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似叹非叹。

黄儿嘟嘟嘴道：“就是蚀心蛊喽，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啊？”

“既然你懂得蚀心蛊，我就告诉你，他们两人中的是一对蚀，他们现在唯一的解药，就是对方的身体。”紫儿说着沉了口气，微阖了一下眼睛，眸中闪过让黄儿感觉到陌生的神色。

“对方的身体？他们本来就是彼此拥有啊。”

“未来主母的心里想着的一直是另外一个人，不是我们少主。”

“啊？”黄儿一怔，明明这些天看起来挺好的啊，“是那个南君小宝吗？他现在又不在。 并且以后也可能不会出现了。”

“本来拥有日月灵佩的男女该是心心相犀，为何我们少主和主母这么不顺？难道是时间错了？”紫儿似是自言自语，最后也没有理清头绪，拉起黄儿的衣袖道，“罢了，我们只是听命于主人的鬼精灵，去大成殿吧，大王肯定在等我们的消息了。”

“好吧。”黄儿点了点头，两人相携着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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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酆都，韦仙仙的思绪又乱起来，运着轻功在半空中飞行，看着那巍峨的宫殿，想着那宫殿内住着的人。她只希望，她所做出的这个决定，能对他和南君小宝带来的伤痛越小越好。

都说人情债难还，今日仙仙总算真正的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快到鬼门关时，仙仙加快了速度，对于这个地方，她心里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想到那里面无数等待审判和轮回的魂灵，想到……那里面的东皇钟镇压着的是南君小宝的父亲，她很茫然。梦里面，师父好像没有告诉她东皇钟该怎么得到。

虽然东皇钟有阳佩操纵，但她把东皇钟拿走的话，魔王刑风不就重见天日了？想到曾经听南君小宝说的仙魔大战，她完全能想象得到刑风是怎样厉害的人物，他一自由，三界恐怕要更乱了。她有些苦恼，怎么不早想到这一点好问问师父。

忽一道阴气袭来。仙仙此时有了法力自然感觉得到，极时闪身攀到了一旁的大树上，咬了咬嘴唇，眉头一竖有些生气。在酆都城谁这么大胆敢跟她玩阴招？

过了一会儿，她见没有了动静，想必是哪个鬼差鬼使一时玩闹，便挥袖准备继续往天子殿赶。

谁道，她刚升至半空，那阴气又逼近了。

这一次，她没有躲。

她现在拥有和月倾歌差不多的力量，连莫恋尘知道后都那么惊异，想必这种力量是非常强大的，像月倾歌一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丹灵老君的宫殿，可以自由来去酆都鬼界。一个小鬼放出的阴气，当然不在话下。

她转过身，微眯着双眸，提一口真气到丹田，张开了双臂，目光敏锐地扫过周边。

谁道，那一道阴气在将要碰到她身体的时候，忽然被主人收了回去。

仙仙一怔，拂袖落到了地上，哼道：“真无聊。是谁啊？出来！”

“哈哈哈哈——”一声大笑在头顶的天空荡起，变换着男女不同的声音。

天底下，拥有这样声音的，只有姥姥那个人妖了。

仙仙微皱了眉头，想到那次在鬼市上见到的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姥姥。姥姥是鬼妖，虽然臣服于酆都大帝的管治，但说到底也不是好人。自那****，仙仙也没见阴少阳与他有什么联系。不知他今日忽然出现要做什么。

仙仙提高了警惕，大声道：“姥姥，别来无恙啊。有什么事情明着说，别在背后搞这些。”

“哈哈哈哈——酆都城的未来主母果真不是平常女子。”姥姥说着。现出了原身，出现在仙仙两丈处的地方。

仙仙一看到他那张人妖脸就觉得身上要起鸡皮疙瘩，别了别头，吐了吐舌头。

姥姥走近，摸着自个儿的宽下巴，看着仙仙变化的成熟模样，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比我那里最漂亮的姑娘还要漂亮。”

仙仙听到他语气中有猥亵之意，脸色一沉，长袖一挥，踮起脚尖就飞走了。心道，你个吃饱了的撑着的人妖，回你的妖窝去吧。

谁知，姥姥追了上来，拈手幻无数血丝，迅速地缠上了仙仙的脚踝，一用力。

仙仙没防备，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怒道：“姥姥，你想怎么样？”

姥姥微微笑着，又一用力，仙仙的身体从几丈外紧擦着地面到了他的脚下，地上有石子土砾，仙仙的背被刮到了，生疼，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一脸怒意看着姥姥。

姥姥收了血绳，笑道：“不是我要怎么样，是大王，要请你到大成殿坐一坐。”

“大王？”仙仙抬了抬眼睛，有些惊异，酆都大帝怎么跟姥姥这种人为伍了，这不是乱套了吗？想到阴少阳被他罚成那个样子，仙仙有些心悸，当即回绝，“我要先回天子殿告诉阴少阳。不然他找不到我会着急，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她从地上起来就想溜走。

姥姥手快抓住了她，笑道：“这个样子就不像未来主母的风范了。你想溜，你那点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哪能逃得过我的眼睛？你被你师父带离了鬼界，现在才回来，少主已经着过急了，你干嘛要让人再着一次急呢？”

姥姥这话说的虽然极慢，听似挺有礼貌，实则嚣张不已。仙仙在心里哼了一声，狐假虎威，还不是投靠了酆都大帝才这样放肆？

她想了想，心道，去就去，她身上有月灵佩，三千年中，除了她，没有人能驭用月灵佩，酆都大帝也不会把她怎么样，不然，她也不会在鬼界平平安安地呆了这么久了。

她抿了抿唇，推开了姥姥抓在她衣服上的手，拉着脸道：“好吧，我去，你带路。”

姥姥笑了笑，抓起她就飞身上了大成殿。

仙仙伸手把他推开，“我会飞。”

其实，仙仙是不想和姥姥离的太近，对于他这种人，加上前世看过的电视剧的影响，她严重怀疑他人格分裂还兼****，以后离他越远越好。

很快就到了大成殿，仙仙又听到了弦乐之声。姥姥停在了殿口，拉住了将要上前的仙仙，隔空传音，朝着殿内道：“大王，人带到了。”

片刻，殿内便传出酆都大帝粗厚的声音，“快带进来。”

“是。”姥姥点了点头，示意仙仙进去。

仙仙的一只脚刚迈进去，殿门便自动开启，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刚才的弦乐已经消失，大殿上还有正在回避的舞ji，仙仙看到白芙，她最后一个退出去，还朝仙仙笑了笑。

酆都大帝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可能因为喝了不少酒，本来就是黑红皮肤的脸更加红了。

仙仙这算是第一次郑重地来见他吧，按着身份说来，他算是她的未来公公。但现在看着他，仙仙一点感觉也没有，只盼望着他快点把要说的话说完，她好离开。

酆都大帝一直盯着仙仙的脸，看了半怔才挥袖让姥姥出去了。

然后，大成殿内就剩下了他们二人。

仙仙有些紧张起来，主动道：“大王，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酆都大帝眉头一横，沉声道：“你进来这大成殿，难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说罢，他的两只眼睛便盯上了仙仙脖子上的月灵佩。

鉴于灵佩曾经被他拿走过，仙仙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

酆都大帝见状不悦，冷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仙仙摇头。

酆都大帝的眼窝微微陷了下去，坐正了身体，伸出右手开发施法。

仙仙见状，心里七上八下，他到底在搞什么啊？问的话也莫明其妙。

很快，酆都大帝的手上便聚出幽幽的白光，那白光愈来愈浓，最后聚成一个鸡蛋大小的白光球，闪光着萤萤的光芒。

酆都大帝看着那白球，阖了一下双眼，眼中仿佛有悲伤闪过。

仙仙微怔，揉了揉眼睛，她不会看错看出？他竟然看着一个白球悲伤？

许久，他才说话。

“现在……你感觉到了吗？”

“……没有。”

酆都大帝一听，眉尾抖了一下，倏然收手，白球消失。他脸上氤氲起怒气，挥袖将案上的美酒菜肴扫到了地上。

一阵怦怦啪啪之声，仙仙有些胆战，往后退了一步，不敢说什么。

“不是天注定的吗？为什么没有反应？为什么你没有感觉到？”他吼着，手臂奇异变长，闪电般朝着仙仙袭来，仙仙刚反应过来要闪开，胸前的衣襟已经被他的手紧紧地抓住。

然后手臂变回正常的长短，仙仙也被他抓到了身前。

“大王，您……有什么话好好说，您别激动……”

“你为什么没有感觉？”他蹙眉问着，咬着牙，那样子仿佛想把仙仙给吃了。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啊。”

“你为什么没有感觉？不是生来一切都注定了吗？难道老天爷也有失误的时候？为什么你没有感觉啊！滚！”

怦地一声，仙仙被他扔到了阶下，一个翻滚，跪到了地上。

这时，白芙出在了侧殿门口，两手绞着，有些不安。

仙仙仿佛看到了救星，拼命朝她使眼色。

白芙看了仙仙一眼，轻步上前，揽住酆都大的肩膀，柔声道：“大王，您怎么了？看把人家孩子吓的。”

“你也滚！”酆都大帝一掌推开了白芙，这一掌却是带上了法力，白芙的身体重重地撞到了殿柱上，口吐鲜血，伏在地上，面露惊惧之色。

仙仙怕了，这个酆都大帝到底是怎么了嘛？有什么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啊。

“你们都滚！滚！”

仙仙咽了咽口水，这种时候还是走为上策。酆都仿佛神经有些问题，下手没轻重，等会儿再抓住她，说不定会直接把她掐死。

她一手扶着地板轻轻站了起来。

酆都大帝注意到她的动作，眸子一凛。

仙仙吓了一跳，大气也不敢出了。

谁道，他也就凛了一下眼睛，然后趴到榻侧一动不动，也不吭声了。

仙仙沉住气，向白芙递了个眼色，轻踮着脚尖往殿门口走，一到门槛处，大步跳了出去，跃身而起，朝着天子殿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她不住地用手抚着胸口，平覆着自己被惊吓住的心。

她有些不明白，酆都大帝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感觉，什么注定的？

难道要她对他有感觉？

打住打住！这个念头一起仙仙忙拍自己的脑门，这想法太那个了。

一近天子殿，她的月灵佩便不安份起来，绿气氤氲翻腾，仙仙把它托在手里，秀眉蹙起，心道，阴少阳这是怎么了？

难道蚀心蛊又发作了？可是他一发作，她也会发作啊？

不再多想，她快速落地，推门进了天子殿。

一路上左拐右拐，穿过道道门才到了他的寝殿。

她先试着推了一下殿门，竟然是虚掩的。

她便轻轻地进去了。

看到只有阴少阳一个人在。

他坐在窗前，阳光从窗外投进来，笼罩在他的周身，可仙仙却感觉到了冷意。

他在发怒。

仙仙咬了咬嘴唇，有些奇怪，酆都大帝在发怒，阴少阳也在发怒，他们都怎么了？是因为同一件事情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步上前。

阴少阳察觉到动静，声音传来，冰冷至极，“全都同去！我不是说过今天不要来打扰我吗？”

仙仙怔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犹豫着，该出去，还是该跟他说，她是仙仙，不是紫儿或者黄儿。

“出去！”没有听到动静，他又重复了一遍。

仙仙大步上前，闷声道：“是我，我回来了。”

阴少阳一怔，抬眼看着眼前的人儿，脸上的表情变得尴尬，低了低头，淡声道：“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是紫儿或者黄儿。”

仙仙微微笑了一下，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就算是紫儿黄儿你也不要对他们这么凶啊。刚开始来的时候紫儿说你生气的时候会很凶，她很害怕，我还有些不大相信，刚才你说话的语气，真的很吓人。”

阴少阳听了这些话有些窘迫，扭过头不看看，只是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事情还没做完，我当然要回来了。”仙仙的声音放低了，纠结的事情又涌上心头。

她站到了阴少阳的旁边，趴在窗前，看着山上的风景，慢慢道：“你可以活很久很久，或者我们相遇的时间错了。等到三千以后，月灵佩会由落到另一个有缘的女孩儿好中，或许，她才是你真正的良人吧。”

阴少阳的眸子一闪，微低了头，沉声道：“你为何突然说这个？”

“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平安地活下去。”仙仙绕开他的问题，自顾地说着。

阴少阳转头看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迟疑半晌道：“你要不要跟老天悖一悖？其实你已经爱上我了。不然当你可以毅然决然地说你要等的人是南君小宝，而不是这般在意我的情绪，结果为难了你自己。”

“我不知道。”仙仙摇了摇头，脑中混乱，“你没有爱过，怎么懂得什么是爱？”

“我心里除了你没有别人，这不是爱是什么？”

“不要说了。”

“仙仙，你和南君小宝是师兄妹，也许你对他就像哥哥那样的感情。我知道你放不下他，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会帮你，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把他救出来，阻止天界，魔界控制他，等到他真正平安下来，我们也尽到了能尽的一切。而在那之前的时间，是我的，我会努力，让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到时候，你再选择，不管你选我还是他，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

不苟言笑的他，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让仙仙有些感动，他能这么宽容，她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她看着外面的天空，在心里面向老天爷祈祷，让阴少阳和南君小宝最后都能平平安安地活下来。她的心里便不再会有什么牵挂了，她会回到莲花山，在莲花台上，陪着莫恋尘，一生一世。

“在蛊毒深入之前，我……我要为你解蛊。”仙仙站直了身体，看了看他，便走到了桌前坐下了。

阴少阳微怔。

仙仙以为他没有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道：“那天决明留的纸条上，我们中的是彼此的解药，师父说蚀心蛊，再没有其他的解药了。”

“不要强迫你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是生是死都是命。”

“可我不想让你死。”

“……”他沉默了。

仙仙走过去，认真道：“我真的不想让你死，你又何必固执。就算是为了我，不解蛊，我也会死的啊。”

他的眸子微闪，忍冬不住抓住了仙仙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身畔，“这样做，不等于你嫁给了我？”

仙仙迟疑地摇了摇头，“不算的，这只是解蛊。”

他叹了口气，黯然道：“虽然凡人的感情你比我懂的多，但我可以理清自己的情感，你却不能。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啊。”

这时，寝殿的门吱呀响了一下，阴少阳和仙仙一起回头。

黄儿忙把头缩了回去，有些害怕。

仙仙嘟了嘟嘴，低声道：“你对她们发脾气，她们一定害怕了。”

说罢，她挣开他的手跑到了门口，把黄儿拉了进来，笑道：“是不是要吃饭了？”

黄儿嘟嘴摇摇头，指着阴少阳道：“紫儿让我来看看少主。那个……我实话实说，你们刚才的话我听到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仙仙和阴少阳的脸色一黑。

黄儿更急了，解释道：“我……我是鬼精灵嘛，听力什么都比较好了，你们又开着窗户说话，想不让我听到也是有点难度的啊。再说，关于少主和未来主母的事情我也很关心，就……顺便听了。”

仙仙不知该说什么，有些脸红，自己倒茶喝。

黄儿看到阴少阳的脸色好了许多，也没那么害怕了，坐到了仙仙身旁，嘿嘿笑道：“未来主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如果，我们少主和你那位南君小宝一起掉进了河里，你会先救谁啊？”

仙仙听罢，嘴里的茶差点没喷出来。怎么这种狗血问题连鬼精灵也知道。

她呵呵笑笑，“那种事情不会发生。”偷偷看了阴少阳一眼，他脸上有期待的神色，仿佛很想听仙仙的答案。

“就是说假设啊。”黄儿的眼睛扑扇着，一脸笑眯眯。

“呃，他们会法术啊，不用我救，自己会上来的。”

“你一定要选，假如他们也不会法术，你必须选择一个，他们都快淹死了，你再不选，两个人都要死了。”

“谁离的我近我就选谁。”仙仙灵机一动，“就算再想救，离的太远，我到了时候他也死了，不如先救能救上来的。”

“离的近？”黄儿的眉毛一挑，用手比划了一下阴少阳距离桌子边的距离，哈哈一笑，“啊，你喜欢的是少主！少主离你好近啊，南君小宝都不知道在哪里哎！”

仙仙彻底无语，装作喝茶，不去理会。

“我还有一个问题。”欢呼了一阵，见没人理，黄儿自顾地吐了吐舌头。

“还有……”仙仙蹙了蹙眉，放下了杯子，“感情的事不是用这种问题来测试的。”

“可是人家都说很管用的。”黄儿一副认真的样子。

“我选择沉默。”仙仙的表情也认真起来，“黄儿不要说了。”

“你在逃避。”黄儿不高兴了，“都说了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觉得你和南君小宝根本就没有到要成亲的程度啊，他有说过要娶你吗？”

“……”仙仙迟疑点头。

“那你有说过要嫁他吗？”

“……”仙仙迟疑了一下点头。

“为什么迟疑？如果是我就干脆点头，摇头，不用一丝片刻的思考。还有，他什么时候说的要娶你，怎么说的？不是要下聘礼吗？有没有下啊？你怎么说的要嫁他？商量好时间了吗？”

“他说过，我也说过，虽然没有定时间，但都说过。现在他下落不明，生死不明，你教我怎么办啊？”仙仙也为难起来，“说过的话怎么能当作没说？”

“没有正式的承诺不算啊！”

“你是小孩子，跟你说话我会弱智。不说了。”

“你说不过我。不想嫁少主还要舍身救少主，这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