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七三 女哲别

伯彦查那就似一个瘟神，手中的狼牙棒疯狂飞舞，只要他的狼牙棒到处，被挥到的胡兵脑袋皆被打得血肉模糊，一击倒地。

许会请准了伽楠同意，也冲进了战圈。

梓颜看见己方进入战圈的这五千士兵气势如虹，而且战斗间能互相照应，基本就没有什么伤亡情况，而俺达人半夜被惊起，显然根本没有进入战斗状态，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其状甚惨。

有些帐篷中甚至还冲出****来，看见自己的丈夫或者亲人被杀，她们也发狂了，举起武器就上来拼命。梓颜看见几个****迎击士兵，正要请求伽楠手下留情，那些士兵出手如电，丝毫没有手软，像刀切豆腐一般将那些****也都砍了。于是又有孩子的哭声四处响起。

“郎君！郎君……别杀女人和孩子……”梓颜吓得大叫。

伽楠见她情急，忙向陆裕善示意。

陆裕善大声喊道：“殿下有令，不得屠杀妇女和孩童！”

俺达人当中，有一小支装备齐全的士兵保护着几个人渐渐被逼得缩小了战圈。战圈中间有一老者和一堆****牵着几个孩子，听见汉军中有人喊了之后，他们不再追杀妇女孩童，那老者转目朝这边看过来。

他显然知道大势已去，突然叽里咕噜大喊起来，然后他身边的士兵都丢下了武器跪了下来，老者带着身边的家眷也朝伽楠这方跪了下来，伽楠打马上前，先去扶梓颜下了马，然后牵着她的手缓步踱到这堆人面前。

老者抬起头来，黝黑的脸上已经是老泪纵横，他向伽楠说了一句，他身后的几个女人也一起磕头，一边哭喊起来。

梓颜急道：“他们说什么？”

精通蒙语的士兵传译道：“他说他是这个部落的首领，愿意率领全族人投降，希望殿下不要再杀他们了。”

梓颜一听，立刻攥紧了伽楠的手。

伽楠与她心意相通，自然明白她所想，于是手一挥，陆裕善连忙传命停止屠杀。

那些俺达人全都跪了下来，许多人还在为死去的人哭泣。

伯彦查那大喊道：“奶奶的，我还没杀过瘾呢！怎么就不让杀了？”

许会瞧着他哼了一声，撤回兵器走到伽楠身后站下。

俺达那老者又磕头讲了一些话。

士兵传译道：“他说姓忙霍勒真，叫作布和，多谢殿下不杀之恩。不知我朝军队为何要来攻打他们。”

伽楠道：“你告诉他，本王有心叫胡人离中原远远的去生活，他若是不愿意迁离这里的土地，就让健壮的男子都随我去打仗，老人孩子和妇女暂且留下，若是扫荡完整个草原之后。他们愿意归顺我大历，便是我大历子民，小王会给他们以草原上最高职位的封赏。”

士兵将伽楠的话传译了，那忙霍勒真·布和磕头说了一句长长的话。

士兵道：“他说这里水草丰美，让子民们能安居乐业，不用年年迁徙，所以不愿意离开此地。请求将男儿们收编去打仗，其余的人留下来守着家园。”

梓颜注目伽楠。

伽楠想了一下，下令让陆裕善与许会负责收编。

伯彦查那叫道：“师叔祖，那日陆将军还跟我说，打仗打赢了就有女人和美酒享受，他们这一投降，叫将士们岂不是动不得他们的女人？”

“少几天女人你会死么？”许会不等伽楠发话，已经冷冷地出言讽刺。

这时只见布和背后的女人当中站起来一个少女，忽然用汉话道：“大王，你们的军队收编了我们的矫健男儿，也请允许我随行打仗。”

伽楠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本事打仗？”

那少女道：“我叫其木格，是我们俺达部的哲别，酋长是我的爷爷。”

“哦？”伽楠心想：“看她也不是个五大三粗的样子，若能收服，随着在军中照顾下梓颜也好。”

“大王不信？”少女双颊是苹果红的，与中原女子明显不同，长得也实在论不上漂亮，但眼神很是倔强，给人一种纯朴厚实的感觉。

许会便丢过去一把弓和一支箭道：“证明给我们看！”

少女接过弓和箭来，将弓搭上，箭尖指地问道：“要我射什么？”

许会见稍远处一个蒙古包上画有一个人面形图案，指着那里道：“射那个人面的鼻子。”

少女将弓箭缓缓抬起，待瞄准之后，眼睛忽然一睁，飞出去的箭不但不偏不倚地射中了目标而且直接没入了帐篷内。

梓颜见她力气也不小，鼓掌道：“很厉害！”

少女放下弓箭，向伽楠致意道：“大王！”

“我们中原人，你不该叫大王。”伽楠指了指梓颜道：“她是我的妻子，若是她愿意收留你，你倒是可以随着大军一起踏平蒙古各部。”

少女欠身道：“请夫人收留。”

梓颜听伽楠竟然自然地将自己称作了妻子，有些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这叫其木格的少女为什么就要随着大军，忽见她爷爷的侍卫当中有一个青年忍不住对着她轻轻摇头，一时心下了然。此时她巴不得天下有****都成眷属，于是道：“只要你自己真心想去，我是不会反对的。”

其木格听了，跪下向梓颜磕了个头。

伽楠命文泰等人进去查看了木屋，之后，就命文泰带着梓颜先进去休息，他与将士们都留在外面布置整编之事。

文泰见这里条件不错，第一件事自然是给梓颜准备梳洗的热水。伽楠考虑到其木格刚刚投降，不知到底是否可靠，也没有让她先来接近梓颜。

虽然梓颜知道伽楠想打的是闪电战，但实在也没料到是这么轻而易举，看来那个伯彦查那，在伽楠那里虽然施展不开手脚，在这草原上却可以大放异彩，让伽楠省下不少事了。

俺达部可收编的只剩下三千人，伽楠见事儿不多，便交代给了下面将领，自进木屋找梓颜去了。

梓颜因骑马骑得有些累，已经安然睡去，伽楠走近她身边，轻轻一闻，馨香无比，于是也命太监们去找了水来泡了个澡，这才美滋滋地溜到毛毯中拥了心上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