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雅儿从小身子便虚弱,歇息一会就好了。”
萧温雅握着梁文才的手,余光偷瞄向青垣,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他。
人多嘴杂,眼也尖。
这些老油条可比她想的还狡猾,切不能大意更不能让人发现她对青垣的感情。
“虚弱,既青大夫在不如让青大夫帮你看看?”
老太太赶忙道,萧温雅心里掠起一道涟漪。
青垣也不推辞:“少夫人,在下得罪了。”
道完,手选在半空,正等着萧温雅伸手。
萧温雅看了许久,羞怯将手搭在青垣手上,两指轻夹着感受她右脉搏的跳动,可他不知她的心跳的更厉害。
青垣的手微凉,被这双手触碰,她失了神。青垣收回手时她也没发现。
“少夫人无大碍,休息会便好。诸位不用担心。”
一席话,入了萧温雅的心。
她眷恋这一刻,眷恋青垣在她身边的时候。
在梁府有青垣作陪,值了。
“那就好,文才你可听到了?可要好好照顾雅儿,再过不久该能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曾孙子了,梁家也有后了。”
老太太暗示,自顾说着笑了起来,其他人见老太太笑也跟着笑起来。
“祖奶奶,这些事可还早着呢,现还早,不如让青大夫去看看?”
就像对着自家祖奶奶一样,萧温雅说话悠然自得,老太太对她也极喜爱。
萧温雅之前在萧府便得老太太喜欢,对老人自有一套。
“管家,领路。”
梁夫人也同意,毕竟那是她儿,她着急也是正常的。
青垣随着管家去,左转右转不知转了多少条路才到梁有才住的地方,只是这地方跟梁家其他地儿比要偏僻清净得多。
“青大夫,二少爷就在里头了、”
管家特意停了步伐道,屋门紧闭着,说到在里头时候声音小了几分。
门一推,梁有才正坐在地上玩着泥娃娃,听见门有动静连忙抬头,流着口水,双眼直勾勾看着青垣,好像要将他看出个洞来。
丢掉手上的泥娃娃,起身嘿嘿笑着。
伸手想去碰青垣,幸好管家先一步阻拦。
青垣挑眉,脸上露出厌恶。
他最讨厌别人碰他,特别是这脏手。
“媳妇,媳妇。”
梁有才嘿嘿傻笑,重复念叨着这两字。
“二少爷,这不是女人,不是女人。”
说这时管家还有几分难看,像是丢尽他身份一样。
梁有才这病是梁家想隐藏的,所以这些年来除了梁府的人还有几个亲戚知此事,其他人都不知。
青垣也想不到梁家两个少爷,不管是长相还是其他都天差地别,虽是脑子烧坏导致的痴癫,可怎连样貌都没遗传到梁益的。
“青大夫见谅,自我家二少爷烧坏这里后,就只认得夫人与…与媳妇。”
管家指着自己头道,说到媳妇时他有些说不出口。
哈喇子滴答滴答落在他衣服上,他也只能忍着。
这也是那些人不愿来这鬼地方的原因。
“在下理解。”
青垣理
解道,管家对青垣也改观了些。
轮谁见到这场面都乱,甚至害怕离开,可青垣淡定,太淡定了。
就好像看惯了一样,不慌不忙。
“啊采,啊采,赶紧来看一下少爷。”
管家朝着房内吼了两句,声音如雷公般大,震耳欲聋,
这一喊,真将人给喊来了。
“管家,何事?”
“你看着少爷,这位是青大夫,以后二少爷的病由他负责,青大夫是咱们梁家的贵客你可要机灵点。”
管家叮嘱,阿采连连应着,从管家手上接过梁有才。
“青大夫,您的房间在那边,老奴带您过去。”
说罢,领着青垣去了院内另一个地方。
……
萧长歌醒来时已过了一夜,睡一觉醒来不禁不累还精神饱满。
“王妃,您可要多吃点。”
朱儿见萧长歌吃的少颇有些不满。
自她跟在萧长歌身边以来就没见过萧长歌生病,没想一病就昏睡了一天一夜,怎叫她不担心?
让萧长歌多歇息几日,她又不肯。
“朱儿,小姐…王妃已吃了三碗了,这吃不是这么个吃法呀。”
红袖哭笑不得,到现在她还没习惯叫王妃,就好像做了个梦,一觉醒来已物是人非。
她家小姐转眼成了别人家的娘子,而这个男人……
红袖见萧长歌双眸看着她,她连忙低头有些愧疚。
萧长歌就这样看着红袖,重重叹了口气。
“以后红袖服侍我,春夏秋冬你们二人就听朱儿安排吧。”
朱儿欣喜望外,红袖也睁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
“红袖姐姐你还愣着作何,还不赶紧谢王妃?”
朱儿见红袖木讷,她用手肘子推了推,红袖才回过神来。
“红袖遵命!红袖保证以后定会小心行事,不会给王妃添麻烦了。”
砰地一声跪下,举起三根手指头朝天发誓。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是!”
红袖欣喜应道,萧长歌也没追究太多。
前世她欠红袖一条命,如今她救回她一命,也算扯平了。
再者之前也向严氏说了,若红袖挨过五十大板便既往不咎,红袖命大挨过也熬过了,她再追究下去莫不是打自己脸么?
还有一个便是,习惯是件可怕的事。
她已习惯红袖伺候,突然换成她人的话她又要开始习惯。
“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合,那些粗活先交给她们做吧。”
萧长歌平淡道,可这话已让红袖暖了心。
“是!”
红袖喜极而泣,朱儿替她擦了擦眼泪,春夏秋冬二人互看了眼也跟着笑起来。
萧长歌院内只两个看护,四个丫鬟,看起来不挤事也少,她们也呆着舒心。
“我昏睡时可发生什么事没?”
她也没想小小的风寒竟让她昏睡一夜,说来还真不可思议。
“要说大事也没,可若说小事那就有几件了。”
几人互相看了眼,还是红袖先开口。
她家小姐说一便是一,既既往不咎那定不会再提那些事。
“哦?说来听听?”
春夏咳咳两声,润了润嗓子:“这第一便是王
爷纳了白姑娘为二夫人。”
“第二便是王妃您才昏睡一天,南院那位已命人将账本都抬到她房里头了,美曰其名帮王妃您减轻负担。”
秋冬接着春夏的话道,说到这个时众人都不服。
萧长歌那双清冽的眸中多了份溢彩,她这才昏睡一天便想着接任她了,这可有些急了。
“第三便是柴房那位被放出来了。”
红袖缓缓道,萧长歌半眯着眼,墨眉轻挑淡淡应了声哦?
“谁的意思?”
一直没开口的萧长歌在听闻白灵儿将账本搬到她屋内时都没发话,可听双儿被放出来后她双眸转了转,连语气都变了。
“是王爷,徐管家也劝过,可王爷说若王妃说起便让王妃去找他。”
察觉到萧长歌微怒,朱儿小心翼翼道,说到后头声音都小了几分。
“王爷?王爷现在在哪?”
萧长歌眯眼,莞尔,却带冷意。
“王爷今早被宫里的人叫走了,说是皇上找他有事。”
“二夫人呢?”
“在房里头看账本。”
“她成了二夫人本宫昏睡一夜,这贺礼还没送呢,朱儿,你挑挑有何东西能送的,咱们去南院走一遭,本宫还没死便想着替本宫分担,那这院内的事也要麻烦她了。”
萧长歌起身,低头打量自己才发现穿着一身薄衣。
“王妃,穿这身可好?”
红袖早替萧长歌拿来衣服问,红袖知悉萧长歌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选的萧长歌定合胃。
“那春夏替王妃梳妆打扮?”
四人分工,不一会便将萧长歌打扮好。
看着镜内挽着妇人簪的自己,萧长歌潋滟一笑。
“走。”
南院
未走近里头便听得算盘轻敲的声音,清脆响亮。
双儿替白灵儿磨墨,白灵儿低头正看着账本,听得外面丫鬟喊王妃娘娘时,萧长歌已来道跟前。
白灵儿起身朝萧长歌行礼,双儿见萧长歌时也连忙行礼,气焰也收了些,在萧长歌面前不敢放肆。
她可不想再去柴房里头待了,里面老鼠多,那老不死的糟老头子本就看她不顺眼,在里头两天她就没吃好睡好,连吃的都是那些低等下人吃的,那些东西她怎吃得下?
“姐姐。”
“起身吧,还未到便听妹妹屋内传来算盘声,不知妹妹在算些什么呢?”
萧长歌朝着白灵儿笑道,将她扶起,而后走到桌前拿起正在算着的账本,粗略一扫。
上面的数目不对的地方已被标出,详细又易懂。
连她这种不曾接触过账目的人都看得懂。
萧长歌翻了几页,白灵儿的字体娟秀毫不做作,该大胆时候大胆,该收时手,工整。
“妹妹见姐姐昏睡未醒,又想替姐姐分清负担所以让她们将账本拿来屋内,想着替姐姐先算一些,待姐姐醒来后再命人送还给姐姐。”
白灵儿神色一动,见萧长歌问起,她嫣然笑道。
“既如此,春夏秋冬,将账本都搬回本宫屋内。”
萧长歌一声令下,说得有些突然白灵儿还未反应过来,桌上的账本已被搬起。
“这……”
白灵儿想劝阻,却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