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男妓

烈日当头，许飞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拿起身边的“康师傅”矿泉水狠狠的灌了一口，看着已经是空空的矿泉水瓶，用力的把矿泉水瓶扔到了地上，大声的吼道：“他妈的，老子找工作都找了两个星期了，要是再找不到工作，老子就去做‘鸭子’了。”

路人本来是各走各的路，但是许飞的最后一句话非常有震撼力，长椅周围的人一下子就把目光集中到了许飞的身上。

许飞喊完之后就后悔了，心虚的看了看周围，见大家的目光都瞄向他，其中不乏一些人的眼中带着奇异的色彩。许飞短暂的纠结了一秒钟，接着把胸一挺：“看什么看，从来没见过鸭子啊。”把头一扬，头发一甩，落荒而逃。

许飞刚刚跑了三步，就听见一个大妈的声音：“你，就那个跑得小伙子，你给我站住。”

许飞一惊：不会吧，难道还真有把自己的话当真的吗？

停下脚步，还没完全转过身来，声音就飘了出来：“我靠，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他妈的你还真以为老子要去做男妓啊。”直到这个时候，许飞才转过来。

定睛一看，一个大约五十上下略显臃肿的半老徐娘跑了过来，听到许飞的话，气喘吁吁的说道：“小伙子，随地乱扔垃圾罚款一百。”

“！#￥大妈我错了，我现在就把它捡起来不行吗，您给通融通融，就别再为难我了。”许飞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回道。

“叫谁大妈呢，不行。”大妈面无表情，目光凶狠的回道。

许飞一见没有商量的余地，一边心中恶狠狠的骂着，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了钱包。打开一看，里面还剩下几张一块钱的纸币皱皱巴巴的塞在了里面，其中一张还从钱包中探出了一个角来，仿佛是在亲热的向他招手。

许飞这才想起来，这几天一直在面试，东奔西跑的，身上的钱基本上要花光了。许飞把钱夹展示在这位大妈面前，陪着笑脸讲到：“大妈，不，大姐，我错了，您也看到了，我这钱包几乎比我的脸都干净，您就通融通融，放过我吧。”

大妈斜瞅了一眼，发现里面确实是没钱，撇了撇嘴，仿佛是在表达自己的不屑，闷哼哼的说道：“没钱，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这下许飞可是急眼了：“别介呀，大姐，我这下午还有面试呢，不就是丢了一瓶子吗？您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大妈眉头一皱：“还就一瓶子，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就一瓶子我们咋办。”

许飞：“大姐，那你咋办才能放过我。”

大妈：“不行，没有商量的余”

许飞像是犯了错误的学生低着头正静等着下文呢，半天没有声音，抬起头来疑惑的看了一眼。

这个大妈这个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正神情舒展，眉开眼笑的看着许飞。

许飞眼珠一转：“大姐，您是不是不罚我款了。”

大妈挑了挑眉毛：“要我不罚你也行”这个“行”字拖得长长的。

许飞虽然心中不耐，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虚心受教，静等下文的样子。

大妈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做男妓吗？只要你这次把我伺候的满意了，我就不罚你的钱了，顺便考察一下你的技术，指导指导你。”说完，还抛了一个媚眼给许飞。

许飞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几乎都能做自己妈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完全就是被吓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大妈见许飞沉默，以为他是在考虑，靠近许飞，一脸暧昧的看着许飞下面，悄悄的说道：“虽然你长的比较比较科幻，但是我不介意啊，只要年轻有把子力气就行，看你裤子鼓鼓囊囊的，不小吧，其余的我都不介意。”看她那样子似乎已经是等不及了。

许飞这才反应过来，胃里面一阵的抽搐，强忍着没有当场吐了出来，恶狠狠的回答道：“我！介意！！”

大妈似乎是被许飞一瞬间的气势给震慑住了，望着他眨了几下眼睛，似乎是在消化这三个字是什么含义。

许飞一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强忍着恶心，拔腿就跑，绝对不管后面的那个大妈在那大呼小叫。开玩笑，自己虽不是处男，但是也不可能失身于一个皮肤松弛，满脸皱纹的老女人。

许飞狂奔一气，好久之后回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追来，对自己体力很满意。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大吃一惊，下午的面试就要迟到了，急匆匆的往招聘公司赶了去。

许飞某大学中医系学士文凭，其实以他的能力，去当那些大学的教授也不承多让。他的祖上世代行医，据说第一代祖师是张三丰的弟子，只因天赋不高，于是在武当山上潜心炼丹。下山之后，没有生计，就凭在武当上读的古医书当起了江湖郎中。其实许飞在听他的爷爷讲的时候认为祖师那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可是这个骗子偏偏就留下了传承，传到他的爷爷那一代已经是第四十五代了。许飞的父亲本是爷爷选的下一代的接班人，可是许飞的父母在他八岁那年因为车祸就去世了，许飞从小就是跟着爷爷长大，这么多年来爷爷手把手的一点一滴的教会了他坐诊行医，可能爷爷经历了丧子之痛，把思念和希望都寄托在了许飞的身上，八岁之后，许飞就接受了非常严厉的教育。爷爷的思想古板，许飞就记得那个时候背药方常常会被爷爷用黑色的戒尺打手心，这个是他童年之中最为深刻的回忆。

高二那年，爷爷去世了，许飞孤苦伶仃的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还好爷爷生前行医，留下了不菲的遗产，要不然可真的要流落街头了。许飞伤心的哭了一夜，从第二天开始，就知道什么都要靠自己了。

许飞本想继承爷爷的衣钵，可是病人看他太小，没一个人愿意相信他。许飞无耐，就想走一个过程，拿到中医的行医资格，这才报考了大学中医系，也想看看别的医生和爷爷办法是否有不同。到了大学这才发现，这个中医系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学的，只是让你认识药材，背一些古方。中医最为重要的“望、闻、问、切”所叙述的非常少。这里只是通过西医的诊断来开药方而已，传统中医的做法已经是非常的少了。许飞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能够认识一千多种药材，背诵四千多张的古方。可是大学不念还不行，在这个只看文凭，不看学历的社会，一纸文凭不仅仅代表着是学历。

许飞咬着牙，终于把这五年的大学念了下来，混出了那一张文凭。可是这个国人崇洋的时代中，看中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就算是看，看到许飞这么的年轻，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也都纷纷的放弃了。这个让许飞一毕业就像爷爷坐诊垂堂的愿望破灭了。

许飞没有办法，这才出来找工作的。可是拿着一张中医的文凭，西医院说和他不一样。而中医院呢，却需要从最基本的学徒坐起，许飞眼光高，不愿，这才一直没有找到工作。

烈日炎炎，烤的脚下的柏油马路都要冒起烟来了。许飞满头大汗的赶到了招聘现场。现场冷冷清清的，因为招聘上醒目的写着，“能识别基本的药材”，就这一条，基本上把所有人都挡在了门外。也是，从民国时候的“西学东渐”，把中国五千年的文化都要糟蹋光了，现在还有几个人能看得上中医啊，加上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时候的破四旧，“神农尝百草”起时的中医传到现在落了个封建迷信的声誉。

许飞走到招聘人跟前，招聘人手扶着脑袋，几乎是要睡过去了。许飞敲了敲桌子，递上了自己的简历。招聘人看到来应聘的，扫了一眼简历。接着从桌子下面拿出了四个透明的纸盒子。头也没抬的讲到：“桌上现在摆着四种药材，只要你能说出两种药材的名称及其功能，你就算是过关了。”看他那样子，似乎是并不抱什么期望。

许飞一听，嘿，这个是自己的强项啊。看了一眼桌上的药材。开口回答道：

“在桌子您的左手边，那是黄连，别名王莲，支莲。味苦，性寒，无毒。主治肝火上升，嘴角生疮，心凉体热。有止咳消暑，预防感冒之功效。”

招聘人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

许飞侃侃而谈：“左手边第二位，那是长松，味甘，性温，无毒。主治风血冷气宿疾，温中去风。左手边第三个何首乌，味苦涩，性微温，无毒。主治心痛，益血气，黑头发，悦颜色，也可医治妇女产后诸病。左手边最后一位人参，至于功能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招聘人完全被惊呆了，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三天了，来应聘的人本来就少，来了之后能叫上一种药材的人都寥寥无几，大部分人也就只认识人参这一种，更别说说出桌上几种药材的功用了。眼前这位年轻人能一口气说出四种来，看样子还真是有真材实料。招聘人马上拿出一份协议：“这是就业协议，试用期三个，不一个月就行了。工资我开的价钱你肯定不满意，这样，明天你和我们经理面谈好吧。”

十分钟后，许飞出来了，手里拿了一份协议，狂吼一句：“他妈的，老子可算是找到工作了。”

他刚激动完，就听见了一个声音：“小伙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许飞回头一看，中午那位大妈找来了。许飞心中“#￥&”，撒腿就跑。

远远传来，“别跑，别跑，小心小心”。

许飞边跑边骂：“鬼才不跑呢”然后许飞听见了“砰”的一声，身子就飘了起来。

在空中转圈的时候，许飞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擦，老子刚刚找到了工作。”

许飞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