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出海剿灭海盗,打了一个大胜仗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江宁城,韩立提前来报说傍晚时分能够到达江宁的消息也早一步在江宁城中传开了。下午时分,已经有不少的江宁民众陆陆续续的赶往码头区看热闹。
叶枫等人也早早的就在码头上等候,当看着海平线上的桅杆露出来的时候,码头上爆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海船甚大,行速甚快,没有多一会儿,这海船就靠港了。
韩立率先从旗舰上下来,叶枫亲自迎了上去:“韩大人这一路辛苦了。”韩立诚惶诚恐的说道:“哪里敢劳得大人大驾,真是罪过罪过。”几人又在码头上寒暄了一番,叶枫这才和韩立一起回城,而这一战俘虏的海盗们,被拿着绳子串着,一个接一个的顺着船上下来。江宁城中这十几年来什么时候看见过这种阵仗,看着船上士兵冰冷的刀锋和他们那种经历了血与火之后自然流露出来的肃杀之气,心中刹是胆寒。
叶枫对得胜归来消息在江宁城中进行了大肆的宣传,当战士们从战船上一列一列整齐走下战船的时候,岸边等候的民众发出了海啸一般的欢呼,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留守的兵士恨不得自己也能够随着战船出海厮杀一番,不亏了自己身上的这身军服。
叶枫等待着军士们都走下战舰之后,在岸边搭着的简易的高台上大声的宣布:这次南征的将士杀敌有功,特准许他们三天的假期,并且在今天,南征的将士们都需要参加叶枫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的得胜晚宴。站在岸边的民众又是一阵欢呼。
叶枫看着主席台下的兴高采烈的民众,因为激动脸庞泛红的将士们,心中很满意。他就是要在将士们的心中建立这种归属感,荣誉感,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在前线奋勇杀敌,保土安民,民众会记住他们,百姓会记住他们,天香也会记住他们。同时,在百姓的心中,重新让他们对军队建立起信任,不要像以前一样一提起水师就一脸不屑一顾,让他们相信从军是一件骄傲的事情,平时话家常之中提起谁谁谁的儿子当兵了都翘起大拇指,而不是暗暗的啐一口吐沫。
叶枫为归来的将士们就在军营之中举行了露天宴会,除了必须要值守的军士们之外,其余的都来到了宴会上,举行的宴会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摆的就是流水席,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江宁之中不少大户还把自己家中养的猪羊都直接赶到的宴席后厨,不取分文,只为犒劳这些为他们征战的将士们。江宁城中能来的官吏都来了,叶枫还央求的公主梁馨上主席台上给诸位将士们敬了一杯酒,更是把整个宴会的氛围推向了高潮。
梁馨敬了一杯酒之后就被叶枫送回了江宁城,公主大人在这里,那些武卒将官们怕唐突了公主,哪里敢敞开了喝,都一杯一杯的喝酒。梁馨走了之后,将官武卒们喝酒都用大碗。到最后,基本上都喝大了。在叶枫的那一张大桌子上,高义打着酒嗝来到了奢断跟前倒了一碗酒说道:“老奢,俺高义以前看不起你,觉着你是海盗出身,这次我们去夺济州岛,你一个人单打独斗就劈了六个,还救了俺高义一命,冲着这一点,俺就觉着你对俺高义的脾气,你这条汉子,俺交定了。”
桌子上的武将们都喝了不少,也就跟着起哄,最后借着月亮,在叶枫和韩立的见证下就拜了把子。平日之中那些颇有些看不起那些投降海盗的官兵们在一起经历了战与火之后,心态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一顿酒喝了下来之后,称兄道弟的套着近乎,之间的隔阂就淡漠了不少。
月近中天,已经快要到丑时了,叶枫才被醉醺醺的抬进了钦差行辕,抬到了床榻之上叶枫醉眼朦胧的看着床边的香如,伸出手来拉了一下香如绵软如玉的小手,俄而还是不胜酒力放开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梁馨在床榻跟前看着叶枫伸手拉住了自己的手,脸一下的就变得通红,紧张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心中很害怕,可是又莫名其妙的期待着。可是只是握了一下又松开了,心中又讶然失笑,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
这一幕恰巧被拿着脸盆毛巾进来给叶枫洗诉的香如看见了,端着盆子来到榻前,小嘴里说道:“看看少爷,对公主殿下还毛手毛脚的,真应该把他的那只手给剁掉。”梁馨心中羞涩,但还是不舍得走。她因为叶枫提前把他给送了回来心中很不满意,这才在叶枫的房间之中等着他。可是看着他现在这模样,估计就算是扇他两个耳光叶枫也不会有感觉,被叶枫因为练刀而生有老茧的手一握,心中的怒气早就给消了。
梁馨接过毛巾要放在清水之中洗一洗,香如连忙说道:“这种脏活怎么能让公主殿下做呢,这是我们这些下人应该做的事情。”梁馨的动作一僵,而后有些黯然神伤,两个人之间的身份还是阻止两个人在一起。
香如给叶枫洗诉完了端着脸盆退出房间,梁馨自然也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和香如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门。香如跟着叶枫这么长的时间,自然也能看出公主殿下和自己家少爷之间的那种暧昧关系,看着公主出门时还回头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叶枫,眼中流露出来的情念,心中幽幽一叹。出门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郁闷之气一口气全部都吐了出来,这才恢复了笑颜对梁馨说道:“少爷今天晚上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
在韩立出海的这段时间里面,叶枫每晚都睡不好觉,第一次出海成功了,一切都好说,要是失败了,叶枫实在是想像不出来爹爹在京城之中会面临什么样的压力。叶博现在兼领户部,吏部,就是皇上为叶枫平定南疆创造出来的条件,要是这一次南疆的海盗还是没有平定,叶枫都能想象出来丞相肖雨荷能把吐沫喷到爹爹的脸上去。到时候不要说自己这个五省总督,就是爹的尚书位都很悬。从叶枫和叶博的几次通信之中,叶博已经隐约的向叶枫说明了这个情况,倒不是想要给叶枫增加压力,而是叶博怕叶枫的年纪太小,看不出这里面的派系挣扎,叶博很希望叶枫能走在南疆做出一番大的事业,对天香,对叶家,都会有一个更好的局面。
梁馨听着感觉有些心痛,可是自己又做不了什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回自己的房间了。香如看着公主越趋于远的身影,抬头看着天上清冷的月光,想着自己在少爷的心中,也许永远都是一个小丫鬟吧,月亮也回答不了她,只是把香如的影子在地上越拉越长。
第二天一早,叶枫睁开眼睛,已经日上三竿了,被床边的太阳一晒,叶枫眯了一下眼睛,这下觉着自己的头好痛,迷迷糊糊的想起来的昨天晚上的事情,这个时候,门外的香如已经听见里面的声音,推开房门进来要服侍叶枫起床,嘴里面还埋怨着:“明明不能喝酒,还和那些兵汉子用大碗喝,也不怕给伤了身子。”
叶枫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有没有失态?”
香如撅着小嘴说道:“合计你还知道啊,知道还去抓公主殿下的手,也不怕公主殿下恼怒了打你板子。”叶枫吃了一惊:“昨天在我床头的是公主吗?”
香如只管洗着自己手里面的毛巾,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叶枫来到他临时的钦差办公衙门,昨天衙门中不少人都去喝酒了,但是现在基本上都已经开始办公了,叶枫这个时候来算是晚的。叶枫把韩立在船上就拟好的请功折子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就用印发往玉京。
午后,叶枫把韩立等武将们都召集了起来,大家一起讨论了这次出海的功过得失,然后,直接宣布了一个决定,叶枫要远征南洋。折子已经在上午和韩立的请功折子一起发往玉京了,现在就等着玉京那边的回复了。
众位将士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显示吃了一惊,虽说叶枫说的有些突兀,但是细想下来,也就觉着没有什么奇怪的了,他们这次出征,征战的都是一些近海的海盗,这些海盗多是南疆这边破产的渔民出海形成的海盗势力,他们的人数少,地盘相对的也小,要是从根底上彻底的清除海盗,南征打击那些隐藏在南海深处的像南鳄鱼这样的大海盗集团,是迟早要进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