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枯坐一直到天明,外面再也没有传过来海盗来袭的警报声,等晨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的时候,香如早已趴在叶枫的肩头睡着了,叶枫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肩头,香如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见叶枫,惊叫了一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有些羞涩的低头行礼道:“少爷,我打水给您洗涑。”说完匆匆的跑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差点撞上要开门进来的高义。
门外的高义愣了半晌,这才对着叶枫意味深长的一笑,清晨一个侍女从少爷的房间里面跑了出来,其中蕴含的信息就不言而喻了。叶枫厚脸皮,反正知道迟早要告诉他们,也不在乎,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肩膀,问道:“说吧,这么早来什么事情?”
高义“嘿嘿”的笑了两声才开口道:“大人,韩将军说战士们劳累了一夜,想要休整一下,缓解一下疲乏,进攻的时间放在午后。”
叶枫活动着脖子回答:“你去告诉韩将军,这些事情以后他自己做主就可以了,用不着来问本官,让他就当本官这次是来观光的。”高义诺了一声退了出去,香如手捧着脸盆毛巾面红耳赤的走了进来,看着叶枫盯着她笑,有些恼羞成怒的把脸盆塞到了叶枫的手中:”都怪您,让别人笑话我。”说完就跑了出去。叶枫无奈,只能是自己捧着脸盆洗脸。
叶枫洗完之后走出船舱,呼吸着空气之中微腥冰冷的空气,看着奢断也在船头,问道:“现在离着黄岩岛还有多远?”
奢断指着天边对叶枫说道:“不足四十里,大人您看,黄岩岛现在就在那个位置。”叶枫顺着奢断指着的地方望去,除了一片海蓝蓝之外什么也看不到,正想说来着,船队前面的战船猛然之间又响起了“呜呜”的警报声。叶枫吃了一惊,再顺着奢断的手指看去,那里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只船队。叶枫猝然转过头来看着奢断:“他们这是打算在海上和我们决战吗!”
等叶枫和奢断赶到指挥台的时候,韩立等人早已经准备就绪,高义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敌船,狠狠地啐了一口,嘟囔道:“这群海盗真他妈的不知死活。”
叶枫看着韩立趴在瞭望镜前看着敌船,好一会儿才下令道:“传令‘远威’‘远航’,走左镰刀线,‘远战’‘远征’号,走右镰刀线,其余的原地待命,这次我们一定要让这些海盗们吃一个大亏。”
身旁的传令兵给桅杆上的水手们打着旗号,叶枫就感觉身下的“南洋”号缓缓的减速,而跟在大船周边的四艘战船扬起了风帆,缓缓加速,船头偏转,向海盗的后面运转过去。
海盗船上,刘涛看着前战船移动的方向,不屑的往海水之中吐了一口吐沫,说道:“就凭他们那副熊样子还想包围老子,老子在海上斗风浪的时候他们还他妈的不知道在在哪吃奶呢。”周围的海盗听了发出一阵哄笑,他们这些人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而且对官兵的印象还停留在了柳志远那个时期,那时候十个人就能追着上千的官兵满山跑,尽管攻击江宁城的时候打了一个败仗,可是大部分的人认为那只是运气不好,碰巧碰上了官兵回援,要不然早就能在江宁城中好好的干一把了。
刘涛接着命令道:“告诉弟兄们,升帆,加速,不要管两边的那些战船,直接从前面的那些战船那里大他娘的。”下面的海盗也跟着大声的嚷嚷道:“打他娘的。”
韩立通过瞭望镜看到海盗船没有丝毫的迟疑,反而加速往这边冲来,这心就放下了一大半,大声的命令道:“战船侧翼准备迎敌。”
海盗船距离南洋号差不多三里的时候,韩立的大手一挥,大声的喊道:“散花弹,攻击!”战卒们把已经准备好的的炮弹上膛,在指令官的指挥下齐射,炮弹怒吼着飞向三里之外的敌船。
海盗船上,刘涛也命令着手下的海盗装弹,清晨,海上还有着一层海雾,从这里看官船也就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命令手下齐射,同时命令战船把快浆船都放下海,快浆船上的海盗嗷嗷的向官船冲去。海盗的火炮弹药补给不易,因此往往都是两轮的弹雨压制之后快浆船贴船近战,用海盗悍不畏死的武勇冲破官船的防御。
但是迎接他们的是呼啸着,飞舞着,旋转着的铁片,铁钉,“南洋号”上二十四门火炮的齐射,三里开外直径有五百米的海面上下了一轮铁雨,数十艘快浆船上的海盗只举着由木板组成的简易的盾牌怎么能够阻挡住密如雨点的铁片,这一轮火炮就让快浆船上的海盗损失了一半。
韩立冷冷的看着那些拼命往这边划来的快浆船,没有丝毫的迟疑,命令道:“二层甲板火炮压低炮口,一层甲板火炮角度不变,散花弹齐射!”
三轮的散花弹过后,数十艘快浆船上面活下来的海盗不足三分之一,大部分的快浆船上的海盗已经没有了嗷嗷前冲的士气,掉头往离着自己最近的海船逃去。个别的几艘悍不畏死的海盗冲到了近前,被船上的官兵用羽箭和长枪纷纷挑落入水中。韩立也没有把这些海盗打捞上来的兴趣,命令船上的射箭技术好的官兵挨个点杀,这次他们远征,船上的粮草物资不是用来养活俘虏的。
三轮散花弹过后,快浆船上的海盗伤亡惨重,大船上的海盗也好不到哪里去,铁钉铁片“叮叮当当”的落在甲板上,对大船上的海盗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刘涛也因为躲闪不及被铁片在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刘涛捂着生疼的左脸颊大声的喊道:“释放火船,快,释放火船。”
火船是由一些报废了的海鳅子船改装而成,上面装有风帆,船上装满了火油煤炭等易燃物品,船舷上装有勾刺,一旦和官船撞在了一起,勾刺会狠狠的刺进船体,很难分开。上面的煤炭会燃烧很长一段时间,当世由于工艺的原因,战船很有可能被烧出一个大洞。而且煤炭燃烧之后形成的浓烟对船上的官兵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刘涛身边的扈从用高盾掩护着刘涛,听着刘涛的叫喊劝道:“二当家的,现在离着敌船太远了,现在释放了火船的效用不大呀。”
刘涛用胳膊护住头脸,冷血的说道:“每艘火船上面派一个人掌舵!”
扈从一惊,说道:“大人,现在离着官船还有两里呢,现在去了基本上就回不来了呀。”
刘涛毫不顾忌的说道:“这个时候不用火船压制,等我们靠近官船你觉着船上还能有多少人活下来。”扈从听了知道刘涛并没有撤退的意思,叹了一口气把命令传达了下去。
韩立看见有数艘海船鼓帆急速往这边驶来,从瞭望镜中看,战船之上并没有人,只是拿着白色的帆布蒙着,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迟疑的功夫,海鳅子船离着这里就不到两里了。韩立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大声的喊道:“二层甲板实心弹,瞄准还鳅子船,一层甲板散花弹,瞄准三里外的大海船。”
又一轮弹雨过后,散花弹现在对海盗的杀伤力已经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大了。而十二枚实心弹对行速甚快的海鳅子船来说,杀伤力也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