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攻击黄岩岛（四）

高义没有想到海盗的指挥官会如此果断的放弃外围的岩堡，攻击第三道岩堡的时候还用火炮狠狠的轰击了一番，等到岩堡被轰塌了一角之后，这才率人攻了上来，进了岩堡之后才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接下来的几座岩堡攻击的就十分的顺利，四更时分，高义已经占领了最后一座岩堡。用灯火给山下的指挥部发了信号。

这个时候韩立已经把指挥部移到了山腰上，看着上面传来的灯火信号，并没有面露喜色，而是有些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凝重的走到了临时指挥部之中。

叶枫知道韩立在愁什么，这次攻击黄岩岛最艰难的一仗来临了，南鳄鱼还剩下两个山寨，高山寨和虎头寨。虎头寨在后，有一条山路直接能够通往虎头寨，同时在虎头寨前面的崎岖的山路上，有一道山路能通道虎头寨前面的山路上，而且这条山路狭窄，在虎头寨的攻击范围之内。要想堵住这条山路，肯定是要付出十分惨重的代价。两个山寨相聚不足五百步，高山寨的高度略高，地形更加的险峻，如果守军的士气可用的话强攻基本上没有机会打下高山寨来。但是如果攻打虎头寨的话，把空挡就留给了高山寨，高山寨一旦出兵的话，就会直接打在攻城士兵的腰眼上面。因此这两座山寨如果配合得当的话，还真有可能形成消耗战。这是叶枫、韩立等人不愿意看到的。

战士们已经打了一夜，也累了，韩立下令除了岗哨之外原地休息，为明天来的苦仗硬仗做准备。

李逸等人已经在营帐之中讨论了好长一段时间，除了拼消耗之外，谁也想不出来更好的想法。最后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一言不发的奢断身上。叶枫开口道：“你对这里的地形最为熟悉，你来说一说，如果你要是攻打山寨的话，你会用什么方法？”

奢断犹豫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给叶枫和韩立磕了一个头说道：“叶大人，韩将军，我求你们一件事情。”

奢断不再自称末将，而是称我，叶枫心中一喜一怔，但是看着奢断的模样，又断然的说道：“让我放‘南鳄鱼’一条生路根本就不可能，我要对深受海盗之苦的天香百姓和沿岸五省有个交代。”

奢断埋头说道：“‘南鳄鱼’罪大恶极，我不敢替他求情，我只求大人在攻破山寨的时候对山寨之中的妇孺能够手下留情。”这黄岩岛存在十几年了，有不少在打劫的时候掳掠来的妇人，一些海盗已经和这些妇人成婚生子，开始的时候对海盗有恨，可是多少年了可能已经习惯额这样的生活。这些妇人本来就是苦命人，奢断知道叶枫这一路上根本就不打算要俘虏，奢断担心叶枫连这些苦命人也一起杀了。

叶枫恨得一脚把凳子踢到了奢断的头上，奢断的头被凳角给撞了一下，鲜血如注，但是硬生生的没敢吭一声。叶枫来回踱着步子，边走边骂：“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对他们求情，这些王八蛋上岸的时候对我天香百姓有没有手下留情，啊！我天香沿海百姓深受海盗之苦，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有多少人妻离子散，你知道吗？这些你都知道吗！”叶枫上前一把抓住了奢断的衣襟，大声的吼道：“你让我放过他们，可是谁来放过我天香的百姓，谁来放过那些无辜的百姓！你说，你说啊！”

帐中众将听了叶枫的话，在看着跪在地上的奢断，别的不说，水师之中谁的手下没有几个江宁本地的士兵，有多少兵卒和这些海盗没有大恨，那些战卒平日之中提起海盗的时候眼中闪动着的仇恨眼神，都是这些将官们支持南征的原因之一。可是现在眼前跪着的这个人明明有办法，确以此来要挟大人，看奢断的眼神都变的不善了起来。

陈刀子看着奢断朝地下狠狠的啐了一口，跪在地上请命道：“大人，明天一早我去攻城，我陈刀子不是那些忘恩负义的卵蛋货，我陈刀子不怕死，我就是用牙咬也能把山寨咬出一个豁口来。”

帐中众将皆群情激愤，纷纷跪在地上请命。

叶枫一拳把桌子砸碎了一个角，使劲的吐出了一口气，拉过一仗凳子坐在了奢断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好，我答应你。”

陈刀子膝行到叶枫跟前说道：“大人，您不能妥协啊，大人您让我去吧，明天我一定能攻下山寨。”陈刀子身后众将皆求战。

叶枫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都给我闭上嘴！”转过头来对奢断讲道：“我答应你明天放过那些手中没有兵器的妇孺！”奢断听了重重的给叶枫磕了一个头，跪在地上说道：“山后有一条小路能直通高山寨。”

当夜，奢断和陈刀子带着三百精锐悄悄转到了后山，当陈刀子看到奢断给他指的路的时候，忍不住在心中大骂：这他娘的那里是路，荆棘丛生，毒蛇横行。陈刀子甚至都怀疑奢断是不是要把他们带入彀中，一路上小心翼翼，对奢断更是贴身防备。

在高山寨和虎头寨的而正面，韩立在晨光熹微中吹响了进攻的号角，高义作为先锋军打前站。高义等人小心翼翼的把火炮推进据敌营寨三里处，这个地方正好是在火炮的射程之内。高义试着用火炮轰击了几下，以期能轰破寨墙，可惜这营寨的寨墙建的要比岩堡的寨墙结实的多，高义把炮弹打出了一大半，除了在寨墙上留下坑坑洼洼的弹坑意外，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高义朝着手心吐了一口吐沫，让战卒推着工缁营的工匠们连夜做出来的冲车，扛着云梯，悍勇的冲了上去。高义让战卒接着用火炮轰击寨门，亲自带领亲卫队冲了上去。

距离虎头寨不足一百五十步的时候，海盗的第一波箭雨已经到了，居高临下，射出来的弓箭还颇有力度。可是韩立使先锋营的士兵都穿双甲，有高盾的掩护，对战卒的伤害并不是很大。这一百五十步的距离，虎头寨射出了三轮箭雨，对战卒的伤害十分的有限。

跑在前头的战卒已经已经把云梯架在寨墙之上，开始攻击山寨。高义也冲到寨墙下面，摸了一把寨墙，恶狠狠的说道：“怪不得轰不破寨墙，他妈的寨墙是火山灰浇筑的。”

这火山灰就是现在俗称的水泥，不过质地比例没有这么合适，但是在这个年代已经是最为结实的建寨方式了。叶枫知道天香国的城市用来粘合砖头的材料最为常用的是大米汤子，大米只要熬得足够烂，黏上去之后就足够结实，并且重要城市的城墙都十分宽广，玉京的城墙宽十八尺，可以并排跑起四匹马来。

寨墙上的滚木礌石滚滚而下，对战卒的伤害极大，高义攻击了半个时辰，后方鸣金收兵。高义朝着山道吐了一口吐沫，在左右亲卫的掩护下缓缓的退了下去。

韩立为了近距离的了解战场，已经把临时指挥部推进到了离着虎头寨不足五里的地方，高义回来的时候，恰巧韩立，李逸等人从巢车（古代一种设有望楼，用以登高观察敌情的车辆。车上高悬望楼如鸟之巢）上下来，当世之人目力极远，韩立下了巢车之后对高义吩咐道：“让火炮停止吧，南鳄鱼已经命人把寨门堵死，无论你怎么轰都是轰不破的。”

高义这一仗损失了几百人马，听了愤恨的把长刀插在了地上。叶枫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海盗之中也有知兵之人，现在我们如此盲目的一味猛攻，并且我们缺少攻城器械，伤亡会很大啊。”

韩立和李逸对望了一眼，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海盗占着地形的优势，让他们也很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