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密谈

傍晚时分，叶枫还是坐着马车赶往会宾楼，虽说叶枫等人都是第一次来凉州城，可是这会宾楼在凉州城宴客之地算得上是前几名，叶枫叶岩等人没有费多少力气就在路人的指引下来到会宾楼下。、

叶枫刚从马车上下来，等在会宾楼门口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迎了上来，拱手行礼道：“想必阁下就是叶公子吧。”

叶枫点了点头，那人回答道：“叶公子，小人方晓，是肖大人的管家，肖大人早已经在楼上恭候多时了。”

叶枫官居五品，而一方知府官居四品，肖梓哲虽然在通州没有实权，但是明面上他还是通州的封疆大吏，叶枫也就没有指望着肖梓哲能够下来迎接自己。

叶枫跟在方晓的身后上了二楼，在方晓的指引下来到了一个雅间前，方晓伸手推开房门说道：“叶公子，我家大人就在里面。”叶枫探头看了看，门口正对的一张屏风，也看不清屋中的模样。叶枫也是艺高人胆大，抬脚就要往里走。

叶岩跟在叶枫的身后也想进去，方晓伸出一只手来挡住了叶岩，叶岩一急，叫到：“少爷”叶枫示意叶岩在门外等着，一展折扇转过了屏风。

屏风之后并不想叶枫今天下午想象的那样坐满了人，就看见一个身着湖绿色长衫的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房间之中就此一人，想必就是肖梓哲，叶枫收起折扇，抱拳行礼道：“叶枫拜见肖大人。”

肖梓哲仿佛是刚刚知道叶枫来，转过身来一脸亲热过来扶住叶枫的手臂：“叶大人，你我同朝为官，本是同僚，何必如此多礼。”上下打量了叶枫几眼：“想不到叶大人如此年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叶枫直起身来笑道：“肖大人谬赞了。”这才看清了肖梓哲的模样，肖梓哲面容清癯，长须及胸，面容倒是和丞相肖雨荷有五分想象。肖梓哲从面容上来看笑的十分真挚，仿佛眼前站着的人并不是和自己父亲争权夺利人的儿子。

肖梓哲和叶枫经过简单的寒暄之后，宾主落座，叶枫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道肖大人把下官约至会宾楼有何指教？”

“叶大人客气了，指教不敢当。这次肖某约叶大人前来，是有要事相商。”肖梓哲和气的说道。

“噢？”叶枫很奇怪，不知道肖梓哲所谓何事，静待下文。

肖梓哲也是聪明人，见叶枫不说话，就开口说道：“叶大人，不知道你前几日是否收到了宁夏总兵请功的折子。”

叶枫没想到自己还没有问起，肖梓哲就会提到这个问题，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没有丝毫异常的点了点头：“不错，这份折子我已经知道了，蛮族自不量力，入侵宁夏，在宁夏城下丢下了一千多具尸体之后，仓皇北逃了。肖大人今天说起这件事情，难道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吗？”

肖梓哲见叶枫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仿佛真的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有什么问题，心中怒骂：朝廷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派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来做钦差，自己的话都点出折子上请功的这件事情有问题了，他竟然一点都察觉不到，还如此问。

肖梓哲的涵养特别好，虽然心中对叶枫诸多不满，但是还是给叶枫耐心的解释了一遍这道轻功折子的问题，和梁晨所说的话几乎是如出一辙，等到肖梓哲说完了之后，叶枫才严肃的问道：“肖大人，您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是什么？”

“肖某对这件事情是百思不得其解。肖某在北疆十年，以前极少发生蛮族在夏季南侵的情况，即便是有零星的骑兵对塞外的百姓骚扰，但是绝对不会濒临宁夏城下。”肖梓哲回答道。

“肖大人，是不是这蛮族之中也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我这一路北上，通州南部因为瘟疫肆虐，好多村庄都成了空村，如果北疆的那些蛮族也发生大的瘟疫的话，也能够解释的通为什么他们会在夏季就出兵南侵。”叶枫把和梁晨讨论的唯一的一种情况说给了肖梓哲听了。

肖梓哲听后摇了摇头：“叶大人，你有所不知，北方蛮族是逐水草而居，哪里的水草丰美，他们就会往哪里去，并且一户人家放养的羊群很大，一户就要占据很大的一片草场，因为这两个原因，这就造成了北方蛮族的人口和天香比较起来，习俗了很多，瘟疫在蛮族，根本就没有聚集爆发的条件。”

叶枫点了点头，北方的生存条件相对于天香来说，要艰苦了许多，从客观上也就造成了北方大草原地广人稀，瘟疫在北方草原爆发，确实是有些不太现实，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蛮族在夏天就要入侵呢，叶枫把目光投给了肖梓哲。

肖梓哲凑近叶枫低声的说了几个字，叶枫大吃一惊：“肖大人，此话当真！”

肖梓哲沉重的点了点头：“叶大人，这么大的事情我哪里敢骗你，尽管我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是根据我的调查，十有八九是这种情况。”

叶枫没有问肖梓哲是如何调查的，肖梓哲在通州十年，想必也有些手段。叶枫脸色凝重的看着肖梓哲：“肖大人，此事事关重大，你为何不禀报皇上？”

肖梓哲苦笑道：“叶大人，从我通州府衙南下的每一道奏折，王爷必定会比皇上提早知道，你觉着王爷会让这么一封奏折传到朝廷吗？并且此时我也是经过分析得来的，手中半点证据也没有，皇上追查下来，我却什么东西都拿不出来，王爷必定会告我污蔑的。”

叶枫看着肖梓哲还不到四十岁，双鬓已经斑白，看来这十年来，他在通州的日子是极不好过。叶枫凝眉，压低声音问道：“肖大人，你觉着他们最有可能在哪个地方做下如此恶行？”

肖梓哲把桌子上的碗碟推开，蘸着酒水随手就画出了宁夏府外围的地图，在地图上指了几个位置：“叶大人，千余首级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能有如此人口也就是这几个地方了。”

叶枫看着肖梓哲指的几个位置，都是在宁夏东北部，沉思了一下问道：”肖大人，某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您认为都是在东北方向呢，西北方难道就没有了吗？”

肖梓哲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回答道：“叶大人，这西北方靠海，在海边，有一小段狭长的沿海走廊，这个走廊就是我们天香和北方蛮族之间最大的贸易市场。我天香虽然和北方蛮族每年都会有战事，但是这沿海走廊不管是蛮族还是我天香，都会下意识的远离这段沿海走廊，蛮族和我天香都需要这个贸易市场来换取自己所需要的物品，谁也不希望这贸易场出现什么问题。如果在这沿海走廊不远处出现了如此血腥的事件，对贸易的影响是极大的，而且如果地点离着贸易市场太近，很容易就被南来北往的客商发现。”

叶枫点了点头，最后问道：“肖大人，还有一个问题，你认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那可是天大的事情，就算是王爷想要保住他，也根本没有可能。”

肖梓哲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回答道：“也许，他想成为第二个王爷，想成为宁夏王。”

叶枫听了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实不知自己到底应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