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夜谈

孟浪在暮色中望着石涌镇的方向，他知道自己早晚还会回到这个地方，但不是现在，也不是明天。

他发誓当自己再回来的时候，一定会为他的兄弟、为黑三带回一份他们最想要的礼物。

孟浪并不清楚这一天还要过上多久，更加无法想象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他将要付出些什么，但他发誓，孟爷一定会回来的！

花诗点起了一堆篝火，火上的野兔已经发出诱人的香味，她出神地看着地上的某一处，心不在焉地翻动着野兔。

孟浪转身看到这些，心中忽然有一种非常平和的感觉。

自从他吞下那颗黑色的珠子，做了一个噩梦之后，忽然间就觉得心里好受了很多，内心的那股仇恨似乎已经化为一种力量，不再让他觉得涨得难受。

火光在昏暗当中映在花诗的脸上，将她整个清秀的轮廓照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孟浪忽然发现，原来花诗竟是这样一个美女，比俗世之中太多的女孩子都要美的自然、高雅！

“你看着我做什么？”花诗发现了孟浪奇怪的眼神，诧异地问。

“因为，我忽然发现，你比很多女孩子都要漂亮！””孟浪脸上又有了笑容，而且笑得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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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带着大家进入了他居住的舒心园，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天亮就启程前往云南。

天晴得很好。

星星似乎也要比平时更多一些。

方文就坐在假山旁的台阶上，静静地望着星星，他忽然觉得很累，在他出发前，阮梦轻轻依偎在他怀中，轻得依稀就如同现在满天的星光。

阮梦曾经送了方文一块很怪的石头，然后就告诉方文，这石头就是她。

方文笑笑，这石头那么丑，怎么会是你？

阮梦神秘地说，若有一天你发现这石头原来不丑，你才是真正爱上我了。

方文一直带着这块石头在身边，却从来没有发现这石头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他以为这只是阮梦跟自己开的一个小玩笑而已。

“原来你也睡不着。”莫日根在正厅门口看了方文好一会儿，才慢慢走了出来。

方文淡淡一笑，“这样的晚上，恐怕真正睡得着的人很少。”

“本来我就睡不着，再加上你们两个，死人也给吵醒了！”楚彦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和杨勇一起走了出来。

“老实说，如果想喝酒就要诚实一点，不可以这个样子指责大哥哦！”方文很好笑地看着楚彦藏在身后的酒瓶说。

“方大侠好眼光，我就说瞒不过你，但楚前辈一定要试试！”杨勇万分钦佩地说。

楚彦瞪了杨勇一眼，恨不得吞了他。

方文很有意思地望着楚彦，“小弟有酒，大哥一定奉陪！”

楚彦立时笑嘻嘻地走到方文身旁坐下，取出两只杯子，替方文斟满一杯酒。

“嗯。”方文举起杯子，微笑着看着楚彦，“说吧，有什么问题？”

楚彦一愣，马上大笑起来，转过头对杨勇说：“怎样，我就说我兄弟够聪明吧！”

杨勇一怔，正想开口，早被楚彦一把拽到了身后。

“你不是说要在石涌镇等那个混混吗，怎么忽然又决定去云南？”莫日根淡淡地问。

楚彦瞟了一眼莫日根，“你小子也够聪明的！”

“花尸魂要的是伯颜，素绝煞魂要的是高国师，现在这两个人都在这里，我们还需要担心他们不自己找来吗？”方文浅浅啜了一口酒。

“那倒是，但是如果花诗把孟浪杀了怎么办？”杨勇歪着头想了想道。

“她绝对不会动他一下的！”方文很有信心地说。

“为什么？”杨勇和楚彦异口同声地问。

“因为，他一直以为他是我们中的一员！”方文慢慢地解释道。

“所以，那个混混就会很有利用价值！”莫日根平静地说。

“但是，万一那妖怪狂性大发，真把那小子杀了怎么办？”楚彦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

“杀了就杀了呗。”真金从正厅里很悠闲地走出来，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要做的是拯救大元，牺牲一个混混，根本不会影响大局。”

“哼。”楚彦冷笑一声，“看来除了你的大元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你会放在眼里了？”

“正是。”真金缓缓走到庭院中，信手抚弄着假山旁的台阶，道：“即便要我去死，我也会毅然决然！”

楚彦瞪了真金很长时间，然后忽然一转身，说道：“累了，睡觉！”

杨勇正在莫名其妙，楚彦一把拽走了他。

真金略有一丝苦意地笑了笑，望着楚彦离去的方向，道：“恐怕天下人都不会理解我的！”

“不被理解，自然孤独。”方文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孤独时，不妨喝一杯。”

真金接过酒杯，却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它，说道：“可惜，喝完这一杯，我还是要继续孤独。”

“站在山顶，难免孤独；君临天下，不一样是种孤独。孤独，恐怕是每一个王者一辈子最忠实的朋友！”方文饮尽杯中酒，悠悠地说。

“世上千万英雄，有几人能耐孤独？”丘处机不知何时已静静地坐在正厅中。

真金和方文都没有说话，他们都在很认真地听。

“挥刀策马，快意恩仇，每个人都不会讨厌，所以这样的人永远只是一个普通人。”丘处机如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道：“但要做一个君王，则注定要忍人所不能忍，天下间难奈的，舍孤独其谁？”

说完，丘处机竟又静静地离开了。

方文微微一笑，又饮了一杯酒，真金却呆呆望着丘处机刚才坐的地方出神。

“太子殿下。”一名侍卫略显匆忙地自门外走进来。

真金回过神来，认得那是他派去石涌镇打探消息的侍卫。

“如何？”真金问得很简单，他从不喜欢跟他的下属说废话。

所以，那名侍卫嘴唇蠕动了一下，问答地也很简单。

“石涌镇已毁，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