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意箭

莫日根缓缓地在岸上行走着，他数过，这岸上一共有七十八具尸体，而且每具尸体的咽喉都已被洞穿。

“这一路上，此次已经是第八次了，”库赤束若有所思地道，“好像一直有人在帮我们开道一样，近来的一段时间，我们的行进丝毫没有受阻！”

阿茹娜从不远处走过来，手中提着一件东西，“你们看这是什么？”

库赤束自然一眼就认出那是一件盔甲，但颜色却未免奇怪了一些，在库赤束的印象当中，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子的东西。

“青色？”莫日根也皱眉道。

“不错，”阿茹娜颌首道，“我刚才检查过，每具尸体上都有这种盔甲。”

“原来如此！”莫日根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阿茹娜的发现让他想到了这些尸体咽喉上的伤口。

“七十八人，身覆异甲。”阿茹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这应该就是绝煞魂那个狗贼曾经提到过的青甲兵！”

库赤束接过阿茹娜手中的青甲仔细看了看，摇头笑道：“要杀这么一班家伙，本事一定要想当了得，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帮我们呢？”

“而且，这更加证实了一件事，绝煞魂的所有事情根本就是装出来的！”阿茹娜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现在做任何猜测都没有实际意义，只要能够到达云南，弄清楚云南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左莫日根沉吟片刻道。

“不错！”库赤束表示赞同地点点头道，“现在虽说是离云南越来越近，但恐怕路也会越来越难走，我们还需加倍留意才行！”

这时，左营千户从后面赶上来，对三人道：“刚才远哨回报，从这里往前的两百余里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是否继续前进？”

库赤束望着莫日根，在等待他的意见。

莫日根深邃地望着远方，悠悠地道：“无论有没有异常，我们都必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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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青甲兵被七个骑手杀得一干二净！？”

“是。而且这七个骑手身着七种不同颜色的衣服。”

“哦！有这样的七个人吗？”

“属下也是今天才听说这样的七个人。”

“真是伤脑筋啊！一个绝煞魂已经让我很感兴趣，现在居然又来了七个这么精彩的人，我到底该去见谁呢？”

“血王，您看……是否通知兵王？”

“是啊，现在的形势好象乱得很，是该找个人好好商量一下。不过，若是兵王来了，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呢？”

“……属下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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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莫日根发现，每晚的星光都是那么美，美得让人忍不住要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去安排的。

现在莫日根就在看星，同时，他也在想一个人。

莫日根在想阿茹娜，他觉得他变了很多，自从她跟随高国师离开大都出来之后，似乎每天都在变，变得越来越陌生。

有的时候，这种变化甚至让莫日根怀疑，到底是她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莫日根找不到答案，但却清晰地感觉得出这种变化。

望着棋布的星位，莫日根忽然觉得有一种深深的倦意袭来，或许这些天，大家都已经太累了。

莫日根分明记得，在士兵们的眼中，居然很难感觉到那种无往不胜的自豪和渴望，他能看到的，只有一种疲倦。

“你很累吗？”

这是什么声音，莫日根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历练总是会很累，但没有历练的人终究只会是一个庸人！”那缥缈的声音再次传来。

箭雨魂，不错，正是箭雨魂！

莫日根豁然站起，看见那个模糊的影像。

“嗯，很好！”箭雨魂的声音中似乎充满了欣赏，“看来你的意念已经得到锻炼了，居然能够从我的意念中独立出来！很好！”

莫日根当然记得第一次遇见箭雨魂的情形，那一次，自始至终他都只是在箭雨魂的意念中存在，最后在与他的意念脱离时还完全失去了知觉。

可现在，莫日根竟已经能够控制自己，能够很清醒地与箭雨魂对面而立！

“无论如何，我还欠你一个谢字！”莫日根注视着箭雨魂道。

“哦，你要谢我？”箭雨魂就像听到这辈子最可笑的一句话。

“不错，谢谢！”莫日根依然很认真地道。

“我早就说过，我当初不杀你，只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箭雨魂有些嘲弄地道。

“那么今天呢，你决定杀我了？”莫日根浅浅一笑问道。

“不，今天杀你同样没有意义，因为虽然你有所提升，却还没有达到让我没有把握的地步！”箭雨魂很肯定地道。

“你要到我让你没有把握的时候才来杀我？”莫日根完全不能理解箭雨魂的想法，“那么，到时你还能杀我？”

“是。”

“为什么？”

“若一个人永远都只做有把握的事，岂非会很无聊！”箭雨魂自嘲地道。

“但恐怕到时候你未必就一定赢得了我！”莫日根淡淡道。

“一生之中，找到一个能够击败自己的人，这岂非更是一个武士的心愿！”箭雨魂缓缓地道，语气之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莫日根沉默，他似乎已经体会到箭雨魂心中的寂寞与无奈。

“你是我的对手，或许也是唯一可以真正打败我的人，所以，我不想让你死在废物手上！”箭雨魂骄傲地道。

“死在废物手上？”莫日根不解地道。

“对，这一路上，你要对付的人会越来越强，但在我看来，他们统统都是废物，若你不小心死在他们手上，那就冤得很了！”

“你要教我什么？”莫日根似乎已经明白了箭雨魂的意思。

“你最拿手的是什么？”箭雨魂反问道。

“箭。”

“那我就教你用箭！”

莫日根瞪大眼睛看着箭雨魂，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箭雨魂说出来的话。

箭雨魂好像发觉了莫日根的惊讶，缓缓道：“你的箭术算是不错了，可惜也只做到箭随心发。”

“若非如此，还能怎样？”莫日根的确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箭法高过随心而发。

“若你的箭对准了我，却要射中你身后的人，你做得到吗？”箭雨魂哂笑道。

“可能吗？”莫日根想了想问。

“当然可能！”

“怎么做？”

“箭，随心而发，随意而动！”

“随心而发，随意而动？”莫日根默默重复着箭雨魂的话。

“不错，当你发出的箭已经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你的意念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它，那么，你自然能够领悟意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