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行者低头望着自己胸口的血洞,全身不住地抖动起来。
绝煞魂很想知道他此刻的感受,可惜,在金行者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莫日根挺直地站在金行者的面前,没有丝毫胜利者的骄傲,但却自有一股摄人的气势。
金行者缓缓转过头望向木行者,木行者微微垂下双眼,跪坐在了地上。
金行者再次看了看莫日根,忽然狂吼一声,居然伸手摘下了自己的头!
金行者决不是神,金行者当然也会死。
所以,当金行者用尽最后一分气力将自己的头颅抛向木行者的时候,他就已经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木行者抱起金的头,朝向莫日根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走。
“妈的,就这么点义气吗?”孟浪近乎蔑视地盯着木行者的背影道。
“事实上,命比义气值钱多了!”绝煞魂浅浅一笑道。
“你怎么会来?”莫日根望向绝煞魂道。
“因为血王叫我来!”绝煞魂道。
“来抓我们?”孟浪很好笑地问道。
“我想恐怕不是。”绝煞魂摇了摇头道。
“哦,是吗?”丘处机缓缓睁开眼睛,认真地望着绝煞魂道。
“当然是,我根本就不可能抓得住你们,血王又怎会蠢到派一个抓不住你们的人来抓你们呢?”绝煞魂居然很诚实地说道。
“那么,他派你来送死?”孟浪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恐怕也不是!”绝煞魂又摇了摇头道。
没有人再问他问题,因为没有人猜得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所以绝煞魂自己解释道:“今晚月圆,或许会发生很多事情,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又或许会令血王很头痛!”
“一个人头痛的时候,心情一定是差极了!”马可波罗像是很理解地点头道。
“不但心情差,而且,有很多东西都会比平时差的!”绝煞魂说着,眼中透出一股兴奋而又诡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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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已至中天。
王儒依然悠悠注视着空中明月,“你出生的时候,大理正是花团锦簇,按理说,该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
“我出生的时候,你知道?”阿茹娜难以理解地注视着王儒道。
“非但知道,我根本就是看着你落地的!”王儒开心地一笑,“你刚刚出生的时候,我真的一辈子……不,永远也忘不了!”
阿茹娜凄然笑道:“那又如何,你现在却已是我阿茹娜的杀父仇人!”
“杀父仇人?!”王儒长声笑道,“我的女儿,居然说……居然说我是她的杀父仇人!哈哈哈……”
王儒真的是听到这世上最最滑稽的事情,一直笑着,似乎永远不能止息了。
“你说什么?”阿茹娜似乎没听清楚,皱眉问道。
“我说……”王儒像是笑得有些脱力,忽然面色一敛,戒备地盯着楼梯口。
老板缓缓走上楼梯,看了看阿茹娜,对司王儒道:“国师,我已经见到各位将军,他们有话让我带回来给您!”
“哦,什么话?”王儒有些意外地问道。
“这……”老板很是犹豫地望着阿茹娜。
王儒看看阿茹娜,走到老板身前,“说吧。”
“他们说,”老板一边说,一边慢慢凑近王儒,“他们等着您!”
“等我,在哪儿?”王儒莫名其妙地问道。
“就在——黄泉路上!”
王儒忽然感觉胃在收缩,因为一柄尖刀已经深深插入了他的腹中!
不过王儒的反应却依然很快,他一拳把老板打得飞了出去,一边借着这股力量向后退了五步。
老板从被他撞塌的栏杆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道:“王国师的功夫真是越来越老辣了,我曾经想过十一种躲开你这一击的法子,可惜,我还是躲不开!”
“你是谁?”王儒一手紧紧捂住伤口,一股金黄的气流缓缓从他指缝间溢出。
“我是老板!”老板很有意思地看着王儒道。
“不,你绝不是飘香楼的老板!”王儒死死盯着老板,咬牙道。
“我当然不是飘香楼的老板,可我的确是老板,五个人里的老板,一楼一刀一老板的老板!”老板非常耐心地解释道。
“好一刀。”王儒冷笑道,“只怕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躲得过你这一刀吧!”
“王国师过奖了,但你无疑便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老板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
阿茹娜愣愣地站在一旁,乍逢突变,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什么!
“这位一定就是国师的千金,阿茹娜小姐吧?真是……可惜!可惜!”老板惋惜地摇着头啧啧道。
“可惜什么?”王儒厉声问道。
“生不逢时啊,那么一个大美人,可惜,注定要变作刀下之鬼!”老板接着道。
“你敢动她一下,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王儒很慢很慢地一字一句地道。
“哦,你能吗?”老板平和地笑着,却很具挑衅地道。
“哼,即便你伤得了我,今晚之后,神道教亦将永远滚出云南,你也只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我不能吗?”王儒更加轻蔑地回道。
老板却忽然大笑起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裹,极珍视地抚摸着,对王儒道:“你以为你的那些将军是什么?我已将他们全都装在这里面了,他们还怎么为你效力呢?”
说完,老板轻轻一抛,将手中的包裹扔在王儒脚下。
王儒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用脚尖将包裹慢慢挑开,里面赫然尽是人耳!
“你的将军一共十七个,这里有三十四只耳朵,你数数看,还漏了谁没有!”老板满足地呼了一口气道。
阿茹娜立刻转过头,止不住地呕吐起来。
“不过,要说你的这些将军,倒也的确是些硬汉子,当我割他们耳朵的时候,他们脸上居然连一点畏缩的神色都没有,他们一点也不比我们大和武士逊色!”老板正色道。
“我今天就了结了你的狗命!”王儒嘴唇微微颤动,一错掌就准备进攻,但身形刚动,全身就有如被无形的绳索缚住一般,竟丝毫无法用力。
“血王没有说错,为了你那个早已经作古的大理国,你的确是什么蠢事都肯做,包括杀死自己的同门!”老板很有意思地望着王儒,就如望着一只垂死的野兽。
“可惜,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血王就已经看透了你的心思!”老板接着说道,“很快,你也会变作主人大业的一颗铺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