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血王早在他们身边放了自己人!”绝煞魂蛮有意思地注视着郑旭汪道。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郑旭汪打了个哈哈道,“能杀别人的时候,千万不要反被别人杀死,这是做大事的原则。”
“这么说,”绝煞魂淡淡笑道,“孟浪和莫日根死定了!”
“那也未必!”郑旭汪的神色明显变得严肃起来,没有人猜得透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凭那个人的实力,想要杀孟浪或是莫日根,除非他们心甘情愿地去死!”
“郑从教考虑地好周全啊!”绝煞魂瞟了郑旭汪一眼,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郑旭汪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绝煞魂的话,转头对水行者沉声道:“你说,若是五行死得只剩下你一个了,你还有什么用?”
水行者募地一惊,连忙答道:“属下立刻去阻击他们!”
说完,水行者丝毫不敢怠慢地奔出屋去。
郑旭汪像是望着水行者去的方向在发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头来,对着绝煞魂道:“水行者或许并不聪明,但他对我教却是绝对忠诚的,我喜欢这种人!”
一旁一直在候命的仆人中的小姑娘听得全身一震,噗地跪倒在地。
“你慌什么?”郑旭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水行者走了,我就缺一个跑腿的人,你去吧,有什么动静,马上回来告诉我,”说到这儿,郑旭汪下意识地看了看绝煞魂,“和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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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日根受的伤不轻。
自从左臂被阿茹娜一刀斩断,又亲手杀死阿茹娜之后,莫日根一直有一种昏沉沉的感觉。
再加上刚刚与木行者一战,几乎将身体里仅有的力量也消耗殆尽,此刻几乎是完全靠在孟浪身上向前移动。
两人缓慢地穿过内堂之外的回廊水榭,孟浪将莫日根扶到一个亭中坐下。
亭是圆亭。
亭在水上。
水中有月。
莫日根怔怔地望着水中晃动的明月,思绪起伏起来。
“我想,你此刻定是很累了。”孟浪站在莫日根身旁,认真地审视着莫日根道。
“是。”莫日根倦倦地答道。
“月已西沉,天不久就要亮了!”孟浪叹了口气道,“但我们居然连血王在哪里都还不知道!”
莫日根的心中更加沉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了神道教,已经死了太多人,”孟浪悠悠望着荡漾的水波,惆怅地道,“要结束这一切,究竟还要再死多少?”
阿茹娜、赤箭雨魂、高勒奇、王儒,包括木行者的样子瞬间呈现在莫日根眼前,他们眼中的悲哀、渴望,如此清晰地触动着莫日根,但这一切,又岂是莫日根一个人能够全部理解的呢?
莫日根依旧深爱阿茹娜,甚至当阿茹娜斩断他左臂时,他也没有丝毫的愤恨,还有什么能比这个创伤更让莫日根可以将阿茹娜一辈子牢牢记在心里的呢?
但此刻,莫日根迷茫了,他不得不承认,孟浪说的话没有错,莫非自己必须要用一场异常残酷的杀戮来制止另一场杀戮吗?
莫日根左臂已废,从此再不可能执弓拉弦。
但此时左丘忽然在猜测从前,当自己的铁箭深深插入敌人身体的时候,他们是什么感觉?
突然,莫日根感觉到了。
一柄短刀就在这时候刺入莫日根后背!
莫日根被剧痛募然惊醒,回首惊异地望着孟浪。
要杀他的人,居然是孟浪!
孟浪望着自己沾满血的手,像是很失望地道:“莫日根,此时的莫日根,居然如此的潦倒,如此不堪一击!”
“为什么?”莫日根依然失去反击的能力,他只能斜靠在亭子的栏杆上,痛苦地望着孟浪。
“我原以为最多能伤得了你,”孟浪得意地笑着,像打量一只猎物一般看着莫日根,“但现在看来,杀了你也可以!”
莫日根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反手将背上的短刀拔出,苦笑道:“你不是孟浪!”
“我当然不是孟浪!”“孟浪”开心地道,“孟浪此刻恐怕还在内堂闭目养神呢!”
“孟浪当然也是被你刺伤的?”莫日根看着“孟浪”问道。
“你们都蠢得像猪一样,一点戒心也没有,要偷袭你们,简直容易得要死!”“孟浪”不屑地瞟了莫日根一眼,冷笑道。
“对兄弟也要存有戒心的人,其人必定卑鄙下贱,就如你!”莫日根淡淡一笑,望定“孟浪”道。
“人活于世,几个人肯对你真心相待?与其被人骗,不如让我先骗他,杀他,世上也少几个负心之人!”“孟浪”充满怨恨地道。
莫日根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得像是看见了一头狼在吃馒头。
“你笑什么?”“孟浪”阴沉地注视着莫日根。
“恶豺说暴狼,岂非可笑得很!”莫日根笑意不减地道。
“笑吧,看你还能笑得了多少时候!”“孟浪”说着,从怀中掏出另一柄短刀。
“看样子,你是懒得再和我说话了。”莫日根止住笑声,望着“孟浪”道。
“跟你说话,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孟浪”说完,迅疾地向莫日根扑去。
“孟浪”的速度快得惊人。
不过,他退回来的速度也一样快得惊人。
“怎么可能?”“孟浪”惊讶地捂着流血的右肩,望着莫日根道。
“当然可能,”莫日根放下手,淡淡道,“只因你犯了一个错,所以,本来不可能的,现在也就完全变得可能了!”
“我犯了一个错?”“孟浪”不解地望着莫日根。
“对,”莫日根很肯定地回答道,“你实在不该跟我说太多的话,给我太多的时间恢复!你若你一开始就当机立断,我必死无疑!”
“太多时间?”“孟浪”完全无法相信,只不过几句话,莫日根居然就能够迅速恢复,他现在相信,他的确犯了一个天大的错!
所以,“孟浪”转身就逃。
他很清楚,只要莫日根还能发出意箭,自己就一点杀死他的机会也没有!
望着“孟浪”消失在亭榭花木遮映之中,莫日根长舒一口气,重重地靠在栏杆之上,面色变得异常苍白。
若此刻“孟浪”回来,那么,莫日根只有等死的份了。
莫日根苦笑,因为,他真的就看见了他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
“莫日根,你怎么在这儿?”孟浪看见亭中的莫日根,一边大步奔来,一边诧异地问道。
“回答我,”莫日根募地抬起手,指向孟浪,“你最在乎的是什么?”
孟浪突然止步,疑惑地望着莫日根。
“回答我!”莫日根对准孟浪,再次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