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村子,孟浪粗略看了一下,大约整个村子就是三十来户人家,百十号人而已。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家家户户冒出袅袅炊烟,一幅说不出的和谐宁静的氛围。
“老大,走了那么长的路,一直就是吃干粮,真想舒舒服服吃一顿家里做的饭!”一个年青人望着在空中淡淡散去的青烟,刹是感慨地说道。
孟浪当然明白,大家所要得当然不真是要吃一顿家里做的饭,对于这一群背井离乡的少年来说,家的感觉,已然久违了!
这时,大头匆匆忙忙地赶到孟浪身边,脸上还兀自残留着一丝绯红。
“大头,咱们今天在村里吃饭,如何?”孟浪也显得有些兴奋地道。
“老大,咱们几百号人一下子跑进去,还不把人家吓死!”大头想了想道。
“这倒是,那怎么办?”孟浪不禁一愣道。
“不如我们去跟村里的人商量一下,出钱买些饭菜,在村外用餐,也省去了许多麻烦!”大头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立刻道。
“说你小子像个女人,心思那么细!不过也好,省得一群大老粗傻得鸟一样!”孟浪坏笑着望着大头道。
大头脸上一抹红色一隐而过,笑了笑对孟浪道:“那我们进去看看!”
孟浪、大头和几个兄弟走进小村,一群在屋前玩耍的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跑过来围着几个人,调皮地和大头闹起来。
大头却似乎一点也不厌烦,饶有兴致地蹲下来,和一群小孩子嬉闹着,俨然一个大孩子的样子。
天空中云块移开,一抹阳光正照在大头身上,映着他额上腮边的一层薄薄的汗水,大大的眼睛和小巧的鼻子顿时柔和起来,纤薄的嘴唇也有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感觉,甚至孟浪忽然发现,大头的一双手竟是那么的白嫩,竟丝毫不输给任何他曾经见过的女孩子的手!
大头的脸上洋溢的开心的笑容,竟也与花诗如此相似,孟浪不禁看得呆了。
“娃娃们,又在淘气乎?”正在这时,一个灰衣老者笑着向小孩子们走来,小孩子们一见到老者,全都欢呼雀跃地跑去围在老者周围,一起向孟浪几人走过来。
老者来到孟浪身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和气地道:“诸位不像是附近的人,敢是路过鄙村吧?”
大头施了一礼,微笑着道:“老人家,我们都是从大都来的,刚巧路过这里,想向贵村买些饭菜。”
老者脸一板道:“既然远来便是客,说什么买不买的,只管来随便用就是了!”
大头不好意思地一笑道:“老人家不要见怪,我们还有三百多个同伴后在村外,实在不敢搅扰贵村,所以……”
老者一听,立时兴奋地打断大头的话,朝身旁的屋里喊道:“二妞,快出来,来客人了!”
屋里应了一声,一个装桌朴素的少妇快步走出来,朝孟浪等人纤然一笑。
“快,快去告诉大家,每户多做十人的饭菜,有客人来!”老者高兴地说着,不住地催促少妇赶紧去通知各户,小孩子们像是也受到了老者的感染,都欢跳着奔到孟浪等人身边,几个围住一个,顽皮起来。
孟浪等人本也就是少年心思,当即也和小孩子们玩在一片。
老者抚着胡须,笑道:“你们若是还看得起老夫,就快把人都叫了进来,粗茶淡饭与我们吃上一顿!”
几个年青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孟浪,等着孟浪决断,孟浪看了看大头,发现他笑着点了点头,当下道:“还愣着等老大我亲自去吗?”
几个年青人一听,顿时欢天喜地地向村外跑去,不多时,三百多人俱都来到村口。
村中各户早已有人侯在老者身旁,见人都来齐了,便各户都拉着十余个人往自己家走去,大头连忙大声道:“大家都有礼些,不要搅扰了人家!”
老者摆着手呵呵笑道:“不妨,不妨!这小村子了几十年没有如此热闹过了!”
说着,二妞扶着老者,将孟浪、大头和几个年青人迎入屋中坐下,桌上以备好了饭菜。
二妞笑道:“各位请用吧,都是些粗菜,大家不要嫌弃才好!”
几个年青人也不待孟浪发话,纷纷拿起碗筷,极珍惜地将饭菜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着。
大头吃了几口,眼圈一红,泪珠竟自眼中滑落下来。
“这位小兄弟是怎么了,莫非是饭菜不合口吗?”二妞诧异地望着大头问道,老者与孟浪等人也都望向大头。
大头轻轻放下碗筷,呜咽着道:“我……好想爹爹!”说吧,不住地抽泣起来,几个年青人也都感怀身世,不由伤怀起来。
二妞走到大头身旁,取出手巾给大头擦了擦眼泪,笑着道:“多大的孩子了,怎么还似个小姑娘一样!”
老者身旁的一个头上扎着发髻的小孩子也走到大头身前,不住地刮着脸朝大头做鬼脸,大头脸一红,一把将小孩抓到怀里抱住,小孩呵呵笑起来,扑入大头怀中依偎着。
老者叹了口气,望着孟浪道:“敢问各位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孟浪有礼地答道:“近来东瀛狗贼侵我疆土,杀我兄弟,我们是要去杀东瀛狗贼!”
“嗯,难得啊,年少志高,若老夫再年青个四五十岁,定也要与你们一起杀贼去!”老者赞许地颔首道。
在大头怀中的小孩子这时忽然也笑着叫道:“爷爷要去杀贼,宏儿也要去杀贼!”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展颜而笑,倒使得大家不再有思念之愁了。
正说着,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壮汉怀抱两坛酒走进屋内,笑道:“听说大家要去杀东瀛狗贼,我特地取了两坛酒来,也算是给大家壮个行!”
说着,壮汉拍开泥封,给每人倒满一碗酒,举起碗道:“在下没什么本事,只会耕田犁地,只望几位小兄弟替我杀上几个狗贼,也替我出一口鸟气!”说吧,一气饮尽碗中酒。
“好,喝了老哥这碗酒,孟浪一定替老哥多杀狗贼!”孟浪说着,也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孟浪?你就是孟浪?”那壮汉募地一愣,惊诧地盯着孟浪问道。
“不错,我是孟浪。”孟浪不知壮汉为何发愣,只得老老实实地答道。
壮汉与同样惊诧的老者对望一眼,又问道:“就是那个败血王,破神道教,与花诗姑娘在云南平章政事府成亲的孟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