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城太郎的诧异是完全没法子形容的,他无法想象,孟浪何以能够找到自己在他身上做出的扰乱的突破点,而且居然还能使出比之“风雨飘摇”更具威力的招式来,这一招,麻城太郎甚至不知道名称!
麻城次挣扎着自地上站起,但很快又倒了下去,失去知觉。
白额正艰难地衔着虎王,往村里退去,但虎王诺大的身躯,却实在是白额难以移动得了的,白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只不过将虎王自倒下的地方移动了丈余而已,距村子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孟浪阴沉着脸,目光冷冷地从麻城太郎和其余的东瀛人脸上扫过,没有人敢于与孟浪对视,包括麻城太郎,因为,就连他此刻也觉得孟浪的目光凌厉得如同一把刀子!
孟浪转过身去,径直走到白额身边,想弯腰帮白额抬动虎王的身体,但白额却募地对着孟浪一声怒吼,竟是不许孟浪接近虎王。
孟浪既不愿看着白额无助地徘徊于虎王身旁,又深恐麻城太郎会对白额再施杀手,只得定定地站在虎王之前。
忽然,村中闪出一个小小的身影,一边如恸哭一般悲鸣着,一边朝这边奔来,但刚到村子外围便被虎群拦了下来,正是猫脸。
白额一边听着猫脸凄苦无助的叫声,一边又无法挪动虎王的身体,心急如焚地绕着虎王来回走着,最终还是去到孟浪身旁,咬着孟浪的衣服将他拉到虎王之侧,显是不得不要孟浪助自己将虎王移回村中。
孟浪急忙抱起虎王,这才真正感受到一头老虎竟是如此沉重,双眼一黑,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白额紧张地注视着孟浪,却发现孟浪略一停顿,朝他点一点头,一咬牙朝村中迈步奔去,白额也自跟着孟浪疾步跑向村中。
适才一番激斗早已惊动了村里的人,大家从孟浪离开以后都不约而同地守候在屋外,听到响动之后都纷纷奔到村边,刚巧看到孟浪抱着虎王奔到村中,一头栽倒在地。而一旁,贾商已将虎女平置于地,正为她止血。
大家立刻将孟浪、虎女,连同虎王一道抬进村中,放在二妞家中。
大家一时间看到孟浪、虎女、玦儿都重伤在身,不省人事,顿时有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
一个年青人道:“他们……唉,若是现在外边的东瀛人突然杀进来,我们怎么办?”
另一个年青人冷笑道:“了不起大家抱着一起死罢了,东瀛人也休想讨到什么便宜!”
先前那年青人一瞪眼,不忿地道:“莫非你以为我怕死么?但这全村老少又怎样,老大和大头……玦儿姐又怎样,还有虎女姑娘,难道让他们白白送死吗?!”
这话说完,众人俱是沉默下来。
贾商一面察看着孟浪的伤势,一面道:“东瀛人此刻倒不会冲进来,一来他们不知道孟少侠受了伤,二来刚才孟少侠也打伤了一个他们那边的重要人物,现在他们未必敢贸然攻进来!”
大家听贾商这么一说,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可惜,”贾商叹了口气,“除了虎女姑娘纯系外伤,孟少侠和玦儿姑娘的伤却并非在下所能治得了的!”
“什么,莫非我们老大没救了么?!”一众年青人大惊道。
“我此刻也仅能设法先稳住他们的伤势,剩下的,也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贾商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稚嫩的哀鸣之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猫脸与白额正紧挨在虎王身旁,白额神情哀然地注视着虎王,猫脸则不停地用前爪去推虎王,似想要自己的父亲重新站起。
虎王口鼻之中鲜血不断溢出,双眼微微闭着,显是已然支持不了多久。
贾商长叹一声,别过头去,幽幽地道:“人间夫妻,也不过如此!”
突然,虎王竟从地上一跃而起,双眼募地闪出一道精光,径直走进屋内,来到虎女身旁。
众人都是吃惊不小,呆呆地注视着虎王,猫脸看见父亲突然站起则是欣喜异常,在虎王身后欢喜无限地奔跑着,只有白额静静地跟在虎王身后,眼中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虎王久久地凝视着昏迷中的虎女,然后舔了舔虎女垂下的手背,募地发自肺腑地震啸一声,房屋桌椅似乎也在这一啸之中巍然发颤起来。
突然,虎王的啸声嘎然而止,四足一软,倒在地上,一粒圆润透亮的米色珠子自虎王口中滚出。再看虎王时,它已是毫无生息,已然气绝。
白额默然走到虎王身旁,衔起那珠子,一纵身跃上虎女的床,将珠子放在虎女枕边,然后定定地注视着贾商。
贾商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走近白额,拿起珠子,作势放到虎女嘴边,问道:“你是让我把它给虎女姑娘吃了吗?”
白额自然无法回答,只是无神地注视着贾商,然后又看了看虎女。
贾商让人端了一碗水来,把那珠子让虎女服下,虎女的面色竟渐渐由白转红,又恢复了血色。
白额却自虎女床上跳下,重新回到虎王身边,静静地趴下,再不动弹。
众人惊讶地关注着虎女身上的变化,只见不到片刻的功夫,虎女身上的伤口竟然都已渐渐愈合,丝毫看不到任何痕迹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虎女慢慢醒来,虽是伤势已愈,但毕竟失血过多,极微弱地睁开眼睛,对贾商问道:“孟,孟怎样了?”
贾商自是无法回答,只得含含糊糊地道:“你伤得不轻,先安心睡上一觉,明日我再跟你细说,好么?”
虎女微微点了点头,又重新沉沉睡去。
当虎女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内室,另一张床上躺着的正是玦儿。
虎女轻轻掀开被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都换了干净的衣服,身上的血污也都全被细细洗去了。
这时,二妞掀开布帘进来,见虎女已然醒来,微微笑道:“昨晚怕你一身……睡得不舒服,便给你换了衣服,没想到你还……还真……”
虎女微感奇怪,忽地想到一事,“孟浪怎样了?”
二妞很是有些为难地道:“他、他在外面。”说完,端水走到玦儿床边,为玦儿擦起脸来。
虎女也顾不得想许多,一衔布帘冲到外屋,兴奋地叫道:“我知道怎样可以救得了玦儿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