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虎急忙走到大船一侧,方文正带领几个士卒奋力划桨,无奈这一点点力量于整艘大船来说简直微不足道,根本还是大船在牵引着小舟缓缓前行。
“大将军,敌军已然逼近,若再继续前进只怕便要陷入重重包围之中,请大将军三思!”范文虎急声对方文喊道。
方文停下手中的桨,方言向前望去,只见两面约两百余艘战船已对自己的大船形成合围之势,若真是硬冲过去,单凭自己这五百多士卒,实在无疑于以卵击石,恐怕不消片刻便会尽数陨灭。
方文不甘心地近乎癫狂地又奋力划了几下桨,仰天怒吼道:“老天何故助贼!”
正在此时,大船之后的海面上忽然不住地狂荡起来,犹如一条蛟龙将要奔腾而出,海水上下翻涌,突地从中射起一股水柱,直冲至五六丈高,一个人募地出现在水柱顶端,大叫道:“主是永远不会遗弃他的信徒的!”
“小马!”方文大笑起来道,“你没死么,赶快上来!”
马可波罗从水柱上一跃而下,竟在水面上奔至大船船头,背靠船头,双手紧紧抓住船身,飞一般地带着大船朝敌船群中冲去,其速度丝毫不亚于极饿兽。
藏马大师听到方文大喊马可波罗的名字,又忽然感到大船飞速前进起来,也忍不住从船舱中探出头来张望,只见全船士卒尽皆俯身蹲在甲板上,双手紧紧抓住身边所能抓住的东西,以免被劲风吹入大海之中。
藏马大师不禁骇然自语道:“莫非这世上真有他所说的主么?莫非主亦与佛一样具有无上法力么?”
须夷之间,大船已冲到前方敌船群前,与他们相距不过两里之地,马可波罗放缓速度,回头大叫道:“带着大船走我没问题,但最起码也需要有一条通道啊!”
方文这时才与几个士卒从小舟中上到大船上,和范文虎一起快步走到船首,前面百余艘战船一字排开,层层叠叠,犹如栅栏一般,期间的缝隙根本容不得一艘大船通过。
方文对范文虎道:“马上将船中所载的火炮推上船头来,打沉他们的帅船!”
范文虎一愣,当时虽说大元军队在攻城之时已是广泛使用到火炮,尽管威力不算强劲,但极具威慑的作用,在欧洲战场上,常常是火炮一响,敌军城墙尚未崩塌,却是已经军心动摇再无战心了,因此西征大军在欧洲大陆上纵横驰骋也多得益于火炮的威力,但方文却要将火炮用于海战之上,这却是范文虎闻所未闻之事!
范文虎不禁迟疑道:“大将军,这火炮一来从来未曾用于水上,二来极为沉重,若要从船舱之中搬运到船头来,只怕也不是一时之间可以做到的!”
方文二话不说,大步走进船舱中,双手抱住一门火炮,竟似抱一个婴儿一般将它抱到船头上来,藏马大师很是好奇地躲到一跟粗大的桅杆后面,目不转睛注视着方文。
方文抱定火炮,对范文虎道:“将炮药装进去,点火!”
范文虎瞪大眼睛望着方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这些事情,若不是他身旁的士卒轻轻咳了一声,他只怕要一直如此发愣下去了!
范文虎立刻亲自给火炮填装上弹药,点燃引线,方文就像拿m60一样,将火炮夹在腰间。
引线燃尽,火炮轰然射出,但却只飞出百丈左右便坠入海中,方文苦笑一声,对马可波罗喊道:“小马,再靠近一些!”
尽管这一炮毫无作用,但藏马大师、范文虎及全船士卒都已是被惊地呆立当场,作声不得。
马可波罗自也明白方文的用意,又拖着大船向前行出一里多去,方文看看敌船差不多已在火炮射程之内,拍了拍护栏,让马可波罗停下,然后命人重新填上弹药,点燃引线。
这一次轰然巨响之后,众人的目光都是紧紧盯住空中的炮弹,只见它直飞向敌军帅船,正中“麻城”大旗,一根粗大的主桅杆折断倒下,敌船上立刻乱成一团,便是周围的东瀛军战船上的士卒也都骚动起来。
全船上下欢声雷动,再望向方文时,却只见方文原先所站的甲板上募地出现一个大洞,而方文已是不见了踪影!
众人正惊诧间,却只见方文灰头土脸地从甲板下面爬了上来,有些光火地道:“回到这里那么长时间,不但说话变了味道,就连后坐力这东西都记不起来了,要命!”
众人自然是对方文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懂,索性也不加理会,七手八脚地帮着方文上到甲板上来,范文虎赞道:“大将军的确是有非常智慧,居然能想到将火炮用于海战,刚才一炮正中敌军帅船,打得敌军大为胆寒呢!”
方文很是无奈地挠了挠头,对范文虎道:“让人找一块宽大的木板来在甲板上垫上,再多准备些弹药,咱们一举冲杀出去!”
众人刚才见识了方文的神通,都再无疑虑,片刻便将所需的东西准备妥当,方文也乘间又抱了一门火炮出来,一手夹住一门,煞是有些惊世骇俗!
范文虎指挥士卒给两门火炮装填上弹药,方文对船头的马可波罗喊道:“小马,慢慢过去,咱们杀他个七零八落!”
大船在马可波罗的拉动之下,再次向东瀛战船群中缓缓行去,而东瀛水军适才莫名其妙地着了一炮,尚未从惊愕之中完全清醒,又突然看见方文的大船居然朝自己逼近过来,更是乱作一锅粥,船上的军士纷纷朝大船乱箭射来,但毕竟距离太远,箭矢射出还不到一半便都落入海中,根本威胁不到大船。
方文嘿嘿笑道:“狗贼也累了,该轮到咱们上了!”说罢,两门火炮轰然击出,大船左右前方各有一艘敌船中弹,其中一艘船舱进水,开始渐渐倾斜,船上的兵将纷纷跳水逃生,游向附近的其它战船,但整个船队却还是依旧保持阵性,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方文想起数月以来在这里受的种种磨难,尤其是许多人的纷纷死去,胸中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不住地催促士卒给火炮装填弹药,两门火炮也不停地轰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