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商愣了半晌,然后猛然欣喜若狂地追上去大叫道:“我明白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战为上么?!”
段和等人回到驻地,只见雷兵们正将略显惊恐的伤兵们围护在中央,另有几队雷兵在距离驻地五十丈左右的地方巡视着,显然是吸血鬼的进攻已然被雷兵击溃,其实这也在情理之中,若连这么一些小角色都奈何不了,这岂非也就不是雷兵了!
高凯看见段和率雷兵返回,迎上前去道:“王爷,想必你们也遇上那些吸血鬼了吧?似乎他们早知道我们回来,只怕这一路上等着我们的陷阱还多不胜数啊!”
段和淡然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刚才我有意留了一个回去告诉他们今天遇上了什么人,而且我放出话去,明天会去找血王。经过今天这一役,他们未必还敢肆无忌惮地袭击我们!”
高凯眼中透露出一股欣慰和激赏之色,微微顿了一顿又道:“但始终是敌暗我明,处境不利。依属下看,与其等着他们来找我们,不如咱们出其不意地直接去找他们!”
“你是说……”
段和刚开了个头,贾商在一旁已是忍不住喊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兵家之诡道也!”
高凯含笑看了看贾商,又将目光转向段和道:“属下说的正是这个意思。”
“你知道经过今天这一战我发现了什么?”段和望着高凯笑了笑,自己接着往下说道,“我发现血王决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除了她在神道教中的地位外,她的头脑也绝对要比其他人好使,否则以孟浪、方文和莫日根三个人的修为来说,决不应该三番四次和她交手却又每次让她全身而退。所以,我们能想到的,她同样也能够想到,若贸贸然去偷袭,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我却可以肯定一点,今晚我们大可以放放心心在这里养精蓄锐,然后明天去找她的晦气!”
“放放心心?为什么?”贾商很是不解地望着段和问道,于他而言,这里简直就已经是进入了敌人的腹地,随时都有可能从哪里冒出一帮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怪物来,他实在不明白段和为什么居然能够如此的轻松。
高凯也是一愣,但随即会意地对贾商笑道:“因为,血王的手下要忙着在大营周围埋伏好,等着我们去偷袭啊!”
虽然得到高凯如此的一个解释,但贾商还是将信将疑,直到第二天清早,贾商才一脸佩服地去找段和,道:“你若肯去带兵,一定会是一个令敌丧胆的大将军!”
段和很有意思地注视着贾商道:“我为什么要去带兵呢,我现在岂非已经是一个王爷了!”
段和也不理会讪讪地站在那里做声不得的贾商,去吩咐高凯集合人马,准备直奔兀台大营。倒是虎女一脸坏笑地走到贾商跟前,故意挖苦道:“贾大夫,那么巴结人家做什么,莫非想捞个一官半职好光宗耀祖么?”贾商铁青着脸,拂袖离开了。
一行人也没有什么行装好收拾,依旧是雷兵在外伤兵在内依次而行,一路上静寂无声,随处弥漫着一种死亡的郁郁之气,似乎就连草木的颜色也都变得诡异起来。
贾商越是往前走越是眉头紧锁,到最后干脆离开队伍,蹲在路边看起草来,段和警觉地命大队停下,也来到贾商身边,问道:“这草莫非有什么不妥么?”
贾商抬起头望了望四周,对段和道:“此时正值春暖,郊野之处应该满是花草芬芳,但我们走了这么久,你可闻到这种味道没有?”段和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贾商颔首道,“我随父亲与草木打了许多年交道,对它们可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却从未见到过如此怪异景象,看来我们还要多加小心。”
“小心什么?”
贾商不由诧异地望向段和,他实在不明白段和怎么会问出如此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来,但他却发现段和也正诧异地望着某个地方,望着脚下的一株草!
这话显然不是段和问的,难道是草?但草又怎么会说话?!
段和已拉住贾商急退,就在两人离开的一瞬间,地上的草就动了,就似一株正在发枝的豆芽,越长越长……
高凯望着四周如参天古木一般密密麻麻的草,努力在心中搜寻着他所知道的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但很快他便放弃了,因为草长的速度实在比他思索的速度要快得多,很快草丛便从四周延伸过来,在这几千人头顶交错起来,从外面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锅盖将他们严严实实罩在了里面。
里面已是相当昏暗,只有草丛交错的地方投进来几缕日光,斜斜地照射在地面上,如同正在窥视这群人的眼睛。
段和冷静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放声道:“你莫非就是想如此的困住我们么?”
“若你们愿意的话,这样子被困着未必有什么不好,我实在不想杀人!”这声音仿佛是从每一个方向同时传来,段和根本无法判断敌人究竟在哪里,这恐怕也是段和生平遇到过的最糟糕的情况。
“阁下以为凭这么些草就能困住我们么?那阁下未免也太过儿戏了!”段和不屑地冷笑道。
那声音厚实地一笑道:“普通的草当然不行,但要困住雷神,在下自然是花了些功夫的,否则岂非是来送死?!”
段和已然无话可说,对方显然是早有准备,虽然这些草未必就真如对方所说的厉害无比,但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就可怕在它的神秘上,神秘本就会让人恐惧。
但段和决不能让自己就这样子被困在这里,而让孟浪、玦儿和他的弟兄们去孤军作战,更加出于一种神的自傲,他也无法容忍自己被困于此。
所以段和抽出雷神锤全力朝草壁凭空击去,草壁上募地激起一溜淡蓝色的火花,然后迅速在整个草壁上蔓延,最后攸地消失无踪。
那声音不无自得地大笑起来道:“这周围有草有木,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选草么?因为我看见过一株大树被惊雷劈得焦枯不堪,但在它周围的小草却都黯然无恙!”
这时高凯忽然一拍手对段和道:“王爷,属下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什么人?”
“木王,神道教的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