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条冢在乱军之中募地听到一声怒吼,只见莫日根并冷的目光正刺向自己。北条冢自然不知道莫日根的忿怒是为了什么,只是慌乱之间忽然想到,麻城太郎与麻城次兄弟二人曾在中土与元军交战,莫非正是因为与莫日根有什么关系才去行刺天皇的么?!
是以北条冢一念至此,将麻城兄弟二人一手一个拉起来站在自己身前,对莫日根大声道:“你立刻让你的兵士退开,只要我们安然离去,我保证绝不会伤他们分毫!”
莫日根微一犹豫,侧目望向孟浪和忽麻林,尽管现下方文不在福建,莫日根毫无疑问便是福建行省和周边军政的首要大员,但此刻军中所围的是东瀛的惟康亲王,是北条幕府的权贵北条冢,若这一战能将这些人尽行歼灭,或者天下大势将因此一战而定。
但莫日根无法抹去适才看见千代秋叶眼神时的那一种震动,莫日根可以肯定,若自己无论为了什么让这个女子死去,那自己将会抱憾终生!
但,为什么?莫非这女子居然比阿茹娜还要重要么?!
孟浪很是有些迷惑,但即便是白痴也看得出来,当然是除了北条冢那个白痴,莫日根是为了东瀛军中的那名女子了,这一思忖不由触动孟浪心中情结,当下大声对莫日根道:“莫日根,有兄弟在,你尽管去做!”
这时,真金也朗声道:“莫日根,我大元只要君臣一体,上下同心,剿灭区区倭贼不过是迟早之事,即便是今日放了他们,或者明日便又将他们围于一隅!你若想做什么,我做主,三军尽听你号令!”伯颜微微偏头看了看真金,神色略有变化。
莫日根用力朝真金一颔首,当下令军营四周的元军后退五十步,并让一侧军士撤出一条道路,这意思自是再明白不过了。
北条冢连忙名几个忍者架起兀自在一旁端然独坐的惟康亲王,一面亲自押着麻城两兄弟,并带上了藏马大师和千代秋叶,在数千残余忍者的护卫之下甚是仓皇地奔逃而去。
一行人奔出百余丈之后,却依旧发足狂奔,竟是丝毫没有要释放几个人质的意思。孟浪骂道:“王八蛋说话便与放屁没有什么区别!老子现在火了,若不赶上去杀一场,只怕体内的‘四神’也不答应!”说罢,孟浪自马背上跃起,凌空大步赶向东瀛败军,莫日根自然也不会置之不理,与孟浪一前一后很快便赶上了东瀛败军。
忍者们都十分谨慎,立刻便返身阻住两人,但可惜他们的对手已然不是元军,亦不是义军,而是莫日根与孟浪!所以,当这一拨忍者像下雨一般从天上掉下来落在北条冢身前时,北条冢便不再奔逃,而是转身将麻城两兄弟挡在身前,威吓道:“你们若胆敢再上前一步,我立刻便杀了这两人!”
孟浪和莫日根都是一愣,孟浪诧异地骂道:“东瀛那个什么鸟的幕府里是头猪在当将军么,居然能派这么一个蠢到不能再蠢的东西来统领军队!妈的,若让老子见到那蠢才,先扇他七八十个耳刮子再说话!”孟浪和麻城两兄弟本就因虎王一事结下仇恨,莫日根倒是与这两个人没有任何瓜葛,因此两人根本不关心他们的死活,一齐冲入阵中,不到两招之内,忍者已是躺了一地。两人所到之处,剩下的忍者不是土遁便是烟遁,根本不敢再与两人交手。
藏马大师由衷赞道:“一月不见,原来已是今非昔比!”
莫日根浅浅一笑,淡然道:“一月不见,大师似乎更加是‘今非昔比’了!”
孟浪哪有耐性听两个人换着花样地打招呼,早已经一个人冲进忍者群中一阵狂打。但孟浪所为的只是出气,“四神”之力几乎根本未曾激发,但即便是如此,一群忍者往往还是莫名其妙地被孟浪从土里烟雾里揪出来一顿痛打,然后鼻青脸肿地扔在一边。
顷刻之间,海滩上满是打滚哀号的忍者,数千忍者一起在地上打滚,的确是蔚为壮观!
莫日根有孟浪凶神恶煞地打了个头阵,极为轻松地便将已是无人看守的藏马大师和千代秋叶救了下来。
孟浪过足了瘾来到莫日根身边,忽然怔怔地看了千代秋叶很久,纳闷地道:“老子认识东瀛女人么?怎么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呢?!”话刚到这儿,千代秋叶忽地指着前方大叫起来,莫日根和孟浪转身望去,这才发现原来刚才两人各顾各的,竟都把北条冢忘了个一干二净,而他此刻早已是带着惟康亲王和麻城兄弟一干人等逃得无影无踪了。
孟浪呵呵笑道:“妈的,王八蛋都长脚了,明天杀小乌龟去!”
四人回到东瀛军营,此时的军营已被撤去了原有的所有东瀛军旗帜,而真金、伯颜、文天祥等人已是齐聚于营中,相互询问失散之后的情形。
真金坐在文天祥身侧,由衷感慨道:“自上次进击血王大营一役失利,实在未曾想到还可与先生相聚!”
文天祥亦慨然道:“血王实在是不可小觑的劲敌,我们十数万联军一败涂地,各自突围而走,实是……实是惭愧之至!若非几天前听到东瀛援军带了几个极重要的人物来到福建,我想攻他个出其不意,何时能再与太子、太尉相见,恐怕还不得而知!”
真金苦笑道:“看来你我都上了天大的一个当,险些捕鳌不成,反成了鱼食!若不是孟浪、莫日根、忽麻林三位将军赶来及时,只怕你我相见亦是永诀了!”说着,众人都将目光转向刚刚落座的孟浪、莫日根四人。
这时,莫日根忽地想起一件事,转向孟浪问道:“你怎知道东瀛狗贼会有如此一个圈套?”
孟浪笑道:“老子想来打架是个天才,动脑子的事情自然有别的人去做!忽麻林本来也是想来抄东瀛王八蛋的老窝,刚巧路过我们营地,老段就告诉我,但凡知道这消息的人势必都会欺敌无备,去劫营。但若敌人故意示弱,而布下一个大口袋,恐怕所有人都是有去无回了!所以老段便让我和忽麻林有意迟些出发,然后轻骑急进,专打东瀛伏军,这样一来,才有这一场反败为胜!”孟浪一面说,脸上的倾慕之色表露无遗。
真金立刻问道:“老段,那是什么人?”
莫日根道:“他是大理段氏的后人,段和。”
“段和……”真金缓缓重复着这个名字,眉头渐自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