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马大师简直不敢相信这一番话竟会是自己一向器重和寄予厚望的徒儿说出来的,不由又怒又恨,再加上自己一生的心血极饿兽前前后后都是毁在两任血王手上,一时间怒气填膺,指着麻城太郎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宵小之徒,竟敢对上皇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简直是……简直是……老衲今日就废了你!”藏马大师话已至此,将心中的怜惜悔恨尽数化作攻向这位血王的一掌。
只有一掌!藏马大师很清楚,自己与麻城太郎之间,只剩下了这一掌,因此这一掌藏马大师是在拼命,他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点的退路,但这并不意味着藏马大师就失去送死,他这一掌的目标是麻城太郎的心脏,无论麻城太郎是人还是吸血鬼,他都无论如何受不了这一击!这样一来,藏马大师自然没有给自己留退路的必要!
藏马大师的心中还在思考若麻城太郎躲避,不管他往哪个方向,自己后还有极厉害的后着,百招之内,自己应该可以牢牢掌握住局势,至于百招之外,恐怕便不容乐观了!但就在藏马大师心念电转之时,那一掌居然已经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麻城太郎的胸口上,就连藏马大师自己都险些惊得跳了起来,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会是麻城太郎的应着!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麻城太郎缓缓低下头,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藏马大师的手掌,宛若失神地低声道:“一个人若心已死了,他还会有心么?!”说完这句话,麻城太郎目光忽然一变,全身红光迸射,藏马大师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将东瀛皇帝的龙椅一侧撞的木屑乱飞,若不是东瀛皇帝还有些底子,见势不妙马上闪避,只怕这一下便足以要了他的命!
麻城太郎盯着全身骨骼尽碎,口中不停涌出鲜血的藏马大师道:“我的心,已经死了,师傅!”说完这话,藏马大师双目一黯,已然身亡。号称东瀛第一高僧的藏马大师便在一招只间,丢了自己的性命。
麻城太郎此时的心中恐怕比任何人都要难以抑制惊诧与兴奋,他不但来的远比元军要早,而且他已经去过富士山,按照血王的说法,他将上次方文没有杀尽的所有上古恶鬼统统抓住吸光了他们的精元,然后首先是有一种像喝了一桶生猪血一样极度恶心的感觉,但当这感觉渐渐淡去之后,麻城太郎忽然发现,这感觉居然会上瘾,但既然已经没有了上古恶鬼,他便只能吸人的血,所以他便把富士山附近方圆十里所有村落扫荡了一遍,然后才带着一帮吸血僵尸心满意足地来到幕府见北条贞时。
见到北条贞时的时候,麻城太郎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把北条贞时身边的一个侍女抓过来吸光了他的血,然后便大步走出了幕府,而北条贞时居然没有问一句话就跟了出来,与他一同来到了京都,从这一点来说,麻城太郎还是非常佩服北条贞时的,至少若是换作自己,根本不可能像得出为什么会有个人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最心爱的一个侍女一下子就变成了僵尸!
此刻,麻城太郎正走向已经死去的藏马大师,然后一点也没有浪费的吸干了他身上的每一滴血液,再之后,他居然坐在了已经塌了一半的龙椅上,目光炽热地望着在一旁被唬得魂飞魄散的东瀛皇帝,轻声说道:“原来,坐在这龙椅上的感觉,真的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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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孟浪和莫日根都睡不着,他们居然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同一个地方,那是京都城外的一座矮山。孟浪看了看方文,笑骂道:“妈的王八蛋,老子本来好端端地在石涌镇喝酒打架抱姑娘,现在不但全被你毁了,而且明天还有莫名其妙的去给一个抓了老子女人的臭鸟蛋拼命!若不是看在老头子的份上,老子真想藏一包石灰撒在你的脸上!”
莫日根瞟了孟浪一眼,淡淡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带艺坛好酒出来,谢谢他让你碰到了花诗姑娘,没想到你也是个记仇不记恩的狗杂碎!”
孟浪募地一愣,然后拍着方文的肩膀大笑道:“看看,莫日根这样子才够味道,若是老段还在的话,只怕眼睛都要被吓得掉出来了!”
方文浅然一笑,打开身旁的布袋,里面竟装着五六坛子上好的女儿红,方文拍开封泥,递给两人,淡淡地道:“岂止是段和,我倒希望师傅、三位国师和木王都在!”
“不错,木王是条汉子,咱们为他干了!”孟浪说着,仰起脖子大大喝了一口,“虽然他跟老子抢老婆,但他对花诗,未必便不如我!”
莫日根也大大地喝了一口,望向京都的方向,幽幽地道:“明日一早,这世上恐怕还会少去许多人!”
这时,贾商和虎女也各自抱了一坛就走过来坐下,贾商抓了抓脑袋,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比头还大的酒坛,哭笑道:“这么一坛子酒喝下去,恐怕不仅仅是活血那么简单了,凡是利弊皆存,依我看还是适可而止!”
虎女瞅了贾商一眼,一下子捏住他的鼻子,硬是将小半坛子酒灌了进去,加上立时醉得人事不省了,方文等人都对虎女的泼辣颇感乍舌。虎女却轻轻抚了抚贾商的脸,无限柔爱地道:“明日一战,若是虎女回不来了,记得回到中土要替我好好照顾虎王,来世,虎女一定会做你最温柔的妻子!”说到这儿,方文等人隐约看见,虎女眼中泪光闪动。
“虎女姑娘,在下敬你!”莫日根触景生情,心中不由对虎女敬佩起来。
“你们若是喝够了,我想有些事情你们该听听!”阿茹娜悄然来到莫日根身旁坐下,道。
众人料想阿茹娜必定有什么要紧事,都停了下来望向阿茹娜,阿茹娜指着夜幕下的京都,皱眉道:“我记得我来过这个地方,按理说晚上京都从不会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即便是巡夜的卫队也不可能在这样子的黑暗中巡逻,这样子的情形只能说明一点,东瀛人已经有所察觉,而且甚而已经有所准备了!”
“那又能如何?!”方文苍然一笑道,“这里围住京都的,是忽必烈的三十万大军,普天之下,恐怕真的没有人可以与之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