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突围无望,绝望的岛津一郎不顾满头满脸的海水,将船头的弩兵一脚踢开,两膀一叫劲,把平日里三个人才能拉开的床弩“嗡”地一声拉上了满弦,离弦的弩箭好似凶猛的黑龙,恶狠狠地扎向汉军“驰射号”,在连穿两名帝国水兵的身躯后,深深的扎进舰首那橡木制成的光滑甲板上,巨大的箭尾尚在不住颤动着!
正在“吞吴号”舰桥上目睹了这一切的周吉安不禁心中凛然,倭人的凶悍早年他在一江山岛上就见识过,没想到今天再次看到了那宁死不降的武士道精神,无怪乎倭人能一再为患,连被称为“帝国海军之父’的姚文辉元帅也没能真正征服他们呢!
在强大的帝国海军面前,萨摩藩水师几乎全无反抗之力,很快悉数沉入海底,岛津一郎期待的接舷战尚未开始,便已绝望地被海水吞没。
“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接下来我们要请出场的,就是我们栏目此次专场的神秘嘉宾,同样也是那场海战的亲身经历者,田中小六先生!”主持人朱洪军率先起身鼓掌,欢迎白发苍苍的田中小六入场,朱洪军微笑着道:“大家一定不知道吧,1379年那次在琉球外海发生的小规模海战,田中小六先生是第一个发现帝国海军踪迹的人,也是他亲口向敌方将领岛津一郎报告了这一消息。田中小六先生在海战中侥幸逃生,并被我海军官兵救起,他也是最早一批加入帝国海军行列的倭国人士,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汉倭全面战争中,田中小六先生作出了很大的贡献,曾被皇帝陛下授予过‘和平贡献勋章’,他多年来,一直担任着海军驻广岛第七舰队民间关系处处长,六年前,田中小六先生以海军上校军衔光荣退役。”
全场掌声雷动,令瘦弱矮小的田中小六不禁努力挺起了胸膛,立正站好后,先举手行过军礼,再朝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同样亦已白发苍苍的“驰射号”舰长崔健生从座位上起身,紧紧握住田中小六的手笑道:“咱们可算是老朋友了喽,真没想到,四十年后还能再见到你。”
待两人重新入座,主持人朱洪军才笑问道:“田中小六先生,这次我们请你来,就想听听你在那场战斗中的亲身经历,作为岛津一郎的亲随小旗武士,你曾经亲眼目睹了倭方将领岛津一郎的死亡。观众朋友们最想知道的,就是岛津一郎的最后一刻,究竟是怎样的?”
“他一直在咆哮,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那绝望地咆哮声,当时战船被汉军击中了差不多有三十发炮弹吧,许多优秀的武士都死去了,他们被炮弹打的一片血肉模糊,我不想和他们一起死,正准备跳水逃生,岛津一郎旗本却仍用太刀指着驰射号大叫‘撞沉它!撞沉它!’,炮弹引起了大火,他一直在大火中嚎叫,四十年来,我常常被这梦魇般的画面惊醒,这个恶梦已经伴随了我一生,但我仍要庆幸,我活了下来,比起那些死者,我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
1419年,《帝京日报》著名栏目《海军的荣耀》132期《琉球海战四十周年再回首》专场,主持人朱洪军现场采访了那场海战的亲身经历者田中小六,田中小六如是说。
“拯救落水者,清点战果和损失!”周吉安发出了这次海战的最后一道命令,胜利的美酒并没有令他陶醉,相反,在近百倍优势之下以强凌弱取得地胜利,使他颇感羞愧。这绝不是海军的荣耀,他对自己如此道。
梅文锦却一脸得意地回应着随军观察员葡萄牙海军军官们送上的祝贺,他来到周吉安身旁,拍肩一笑道:‘嗨,在想什么呢?”
周吉安反问道:“梅统领你在想什么?”
梅文锦挤眉弄眼地道:“我在想啊,这次要能俘虏几个倭女就好了,据说倭女最为温顺,又甚为体贴,我想弄几个回去”
“呃!”周吉安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梅文锦,不等他说完,忽然扭头就走。
梅文锦追了两步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画两副人体艺术而已,你知道吗,关于人体艺术唉!这个老古板,真是落后于时代了,连这当今最时髦的东西都不懂,啧啧啧!也没大我几岁啊,脑筋居然僵化到这种地步了。”
琉球之战的第二阶段登陆战,是在一个美丽的黄昏中开始的。
当庞大的汉军舰队驶进那霸港口时,港口上的数百个倭国士兵们都惊呆了,竟无一人想起去敲响警钟。
战舰吃力地停下它那笨重的身躯,突然一阵炮火覆盖住了岛津家的士兵们,因为登陆部队在其航渡阶段和开始上陆阶段是比较脆弱的,所以舰队持续了至少十分钟的炮击,八千个身着海军陆战队军服的汉军士兵们才从伪装成商船的运兵舰上蜂拥而出,踏上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琉球国的国土。
从“吞吴号”的舰桥上望去,约有二十多条人龙迅速登上那霸港,重新整理编制,冲锋最快的那道黑线甚至只在港口留下一面前锋营军旗,就头也不回地朝琉球王城杀去。
自港口到王城,大约有半个小时地路程,在海上狂吐不止的陆军少将高晋,终于生龙活虎地爬将起来,朝着士兵们不断吼叫:“快快快!你们动作迟缓的就像个娘们,真他妈是海军的耻辱!”
一个快速奔跑着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也回头朝他吼:“你狗日的现在神气什么?瞧你在船上吐的那熊样,你才是陆军的耻辱呢!”
高晋大怒,摸着自己的光头大叫:“日你奶奶的先人板板,谁敢辱骂长官,有种地你给我站出来!”
回应他的,当然只有一阵哄笑!
琉球王城虽然顶着国都这两个字的偌大名号,却连汉地的一个县城都不如,这个国家建国百余年来从没发生过任何战争,又怎会去建设高墙坚壁,矮小的城门楼子在汉军眼里,宛如一个彪形大汉面前的侏儒,护城河与吊桥倒是一样不缺,却是盲目学习汉地城池建筑风格的产物,和军事用途无干。
汉军前锋营营长金泰少校打量着城墙头上那百来个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倭国武士,藐视的目光一转而回,大喝道:“可不能让他们收起吊桥,谁给我上去砍断它娘的这玩意?”
“我来吧。”前锋营陌刀手胡兵笑嘻嘻助跑几步,猛然跃起一刀斩下,陌刀,又称断马剑,长达两米,一匹骏马亦可一挥而断,况且这区区不过一指粗的铁链。
金泰一打手势,道:“陌刀手前排列阵,火枪手后排/射击!”
城墙上的倭寇终于醒悟过来,口中“咿咿呀呀”地大吼着,纷纷从城门口杀将出来,可迎接他们的,却是一顿“乒乓”作响、热情丰厚的子弹晚餐。
汉军杀到的时候,佐佐木盛保正搂着一个脸上涂满白粉的倭国艺伎在表演春天的故事,密集的兵刃交击声和呐喊声使得他立马跳将起来,草草将裤子一系,拎起太刀就往外冲,迎面撞上一个面色惶然的红衣小旗,连声喊道:“不好了大人!汉军袭击了咱们的军营!”
佐佐木盛保喝问道:“有多少汉军?”
红衣小旗结结巴巴地道:“不计其数啊大人!”
在佐佐木盛保凶狠的目光下,红衣小旗迅速改口道:“至少有一万人!我看到了汉军好几面师团级的军旗,对方还有庞大的舰队,咱们在那霸港口的五百人已经完了!”
佐佐木盛保挥刀劈翻了身后惊慌欲逃的艺伎,狞笑一声道:“八噶!你去传令,所有小旗武士,都给我率部向浅湾方向突围。”
红衣小旗面无人色道:“可是大人,浅湾方向也发现大约有三四千汉军登陆了,他们早有预谋,开战前就包操了咱们后路。”
“什么?”佐佐木盛保咬牙道:“那我们就去琉球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