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山雨欲来风满楼（二）

白山隐自入中书省以来，共经历过三次战争，一是洪武二十四年（西元1349)魏辽的大破呼兰人于捕鱼儿海（今贝加尔湖）南岸的乌兰乌德战役，费银三亿二千九百万元，取得了漠北战场东部的全面胜利；二就是重熙六年的暹罗之乱，帝国费银二亿一千四百万元，帮助暹罗王室平定*，维持中南半岛和平；三是重熙八年彭拓发动哈密反击战，紧接着重熙九年彭拓又主动出击，发起天山南路攻略战，为帝国虎口夺食，由呼兰人的手里夺来十余个属国，整个军事行动前后合计费银四亿二千五百万元。

除乌兰乌德战役发生时白山隐还仅仅是个中下级官员外，重熙朝两大战役均是他入阁拜相曾亲身参与过决策的，这些数目庞大的计划外军费支出，弄的当时的帝国政府差点喘不过气来，白山隐对此可还是记忆犹新。

在白山隐眼里，军队与战争纯粹是个吃银子不吐渣儿的超级吞金兽。

所以他在云贵苗乱后一直不主张大规模用兵平乱，否则百万大军涌向云贵，叛军势力再大个十倍也照样玩完，只是，帝国可不比立国之初冷兵器作战了，这百万大军帝国现在是养的起，却用不起，霸王硬上弓的结果就是帝国财政崩溃、国库破产，国家财政也没有破产保护这一说，白山隐也就只能够顶着朝野失地辱国的骂名继续做他的维持会长。

对龙羿用兵岭南的主张白山隐立时加以反对：“殿下，计划外的军费开支只会打破财政收支平衡，这也不是在抵御外敌入侵，可以用发行战争公债的办法救一时之急，还是不动干戈为上策。”

龙羿冷冷一笑：“孤本不急，奈何京城里有人上赶着为郑元举壮胆呢，如今看来，调任何就到广东，还真给某些人提供方便了。”

白山隐的脸色一时间变的极其难看，道：“难道”

龙羿意味深长的道：“只有孤亲自出征岭南，才能以最快速度结束这场战争啊！”

白山隐对他一语双关的这句话当然心领神会，颔首不已，不错，龙羿以储君之尊亲自出征，方能占尽正统名分上的优势，岭南方面的军心甚至会不战自溃，削去了郑藩，京里的政治格局自又是一番大不同，派个普通的将领去，只会将战争打成旷日持久的实战，到那时岂不更是得不偿失。

龙羿又道：“孤若亲征，这京里的事务就须交给领相大人了。”

白山隐一脸惶恐道：“老臣怎么担当的起如此重任？”

龙羿起身笑道：“照孤回国前的旧例，孤奏请父皇，以领相、魏帅、法务省烈平章、门下省风参政四人为辅政大臣就是了，如此孤也能放心的出征。”

白山隐深深一躬道：“殿下明见。”

重熙二十年二月，中书、门下两省的官员呈上了春祭的折子，说是按照皇上的要求，全心筹措这件大事，如今万事俱备，已经准备好祭祀典礼。

龙羿准了折子，下谕旨命钦天监测算良辰吉日。

日子算出来了，便由中书令白山隐领着群臣上奏表劝进，请监国太子大驾亲至，举行初春祭告大典，因为是太子代皇帝陛下主持大祭，又经翰林大学士陶明定了祭祀所用的太子舆服，一切的衣冠都照古代周礼的帝王御制。

到了三月初九那天，龙羿沐浴斋戒，焚香祷告列祖列宗，来到京师祭坛。

这坛高三丈、按着三才；长四丈，按四时。阔五丈，按五行；上级三百六十步，名曰君坛；中级四百九十步，七七曰祖坛。下级八百一十步，九九为将坛。

上圆为天，下方为地，中正为人。坛的四周，竖着二十四面赤帜。坛上分五方，东方为木，色青，插青旗十二面；南方属火，色赤，插赤旗十二面；西方属金，色白，插白旗十二面；北方属水，色黑，插玄旗十二面；中央属土，插黄旗十二面；三层上按八卦竖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旗八面。

又上列七旗为北斗，北斗对面之六旗，为南斗。四边按二十八宿竖旗二十八面，顶分天干，凡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旗十面；顶下则为地支，分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旗十二面。

又设三皇位、五帝座，皇天后土，日月星辰雷雨风云，三山五岳，四海八方之神，及轩辕、尧、舜、商汤、周武之灵，大明历代君王，皆列位坛上，坛下奏大乐，继以熙和之曲，文德之舞。那大乐的前面，立指挥奏乐的四人，叫做和声郎。

“吉时已到，请太子上位！”随着司礼官一声唱礼，龙羿拉着白芳华的手缓步上坛，先行祭天礼，台下奏大乐。又行祭地礼，奏太平乐。再行祭祖宗皇帝礼，奏社稷乐。后又行祭忠魂礼，奏将军乐。

文武百官同列其后，跟着太子施礼一同祭礼。

台下，和声郎执戏竹，形似拍板，高攀在手里，那戏竹相离，乐即止奏。戏竹对合，乐乃启奏，这就好像后世的交响乐团的指挥一样。

见太子祭礼完毕，礼官忽举策，左右侍卫官各执静鞭，拍了三下，这时大乐骤止，台上台下，真个鸦雀无声。

当下由鸿胪寺太史官宣唱皇帝旨意，恭请太子诵讼祭文，龙羿穿着一身吉服，在几百号文武百官的注目上，接过祭文，声音洪亮，气宇轩昂，开始宣读：

维大汉重熙二十年，……监国太子臣龙羿昭告于皇天后土，日月星辰风云雷雨，天地神祉历代先皇圣君之灵曰：天地之威，及乎四海……昔三皇五帝，商汤周武，行天下之事，顺应黎民之心，施政天下，以保万民之安。

现四海平静，百姓安乐，江山巍然，子民生息，然北元虎视，东有恶邻，边疆常有侵袭之苦……

臣备位储二，初次监国，心系黎民，情牵社稷，终日不敢懈怠，恐乃有失上天之命，祖宗之托。

为苍生所念，群臣拥戴，统万众之心，保江山永固，施仁政，救困苦，平冤案，以赤诚精至之心，行万事惟有之法，倡千秋百代忠魂报国之心，唤黎民百姓热血之性，筑我华夏万世基业，永保江山城固。

敬辟不世盛基，因黎庶同归，独勉其难，改革政制，整肃海内，倡导新元，教化万民。

整军肃武，复起士气，修葺军器，改卒地位，筑就大汉万里江山国之长城。

斯望上苍沐浴天恩，兴我大汉朗朗盛世，永续绵长，华夏万民，炎黄子孙，无病无灾，从斯扫尽宇内丑类，肃清华夏宵小跳梁。

令我大汉之风，涤尘天下，统率乾坤，万年岁月。沐浴虔诚，斋心祁告，专求佑赞永荷。

尚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