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白杨与罗纳尔多努力增进汉葡两**人战友感情的同时,元朗护送的那几位身着便衣的神秘人物却没有急于回到东江北岸,询问了一位少尉军官几句,便来到了曹高中士面前。
一个便衣人叱道:“兀那小子,还不快来拜见厂公。”
曹高仔细打量过几人中为首的那面色苍白,眉目清秀的年轻人后,却低头叫了一声:“堂哥!”
曹少钦脸庞上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道:“小十六,你放着大学堂不去念,偏偏跑来参军,可把你爹给气坏了。”
曹高一抬眼眸道:“我爹告诉你了?”
曹少钦“恩”声道:“我是三个月前才知道的,你爹在信上要我好好照应你。”
他轻咳两下接道:“可我如今身为内官,提督东厂,军中的事情还插不上手,你要自己多加保重,不仅如此,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也要保密,军方有他们自己的潜规则,容不下宫廷色彩太过浓厚的人物,你时刻都要记住这一点,”停顿了一下又道:“你们那个姓元的连长我见过了,是个有经验的老兵,你跟着他,我很放心。”
曹高显然很忌惮这位远房堂哥,小声地应道:“是!”
曹少钦尚有公务在身,不敢久留,只颔首道:“记住就好,不要让你爹失望!”说罢转身就走,来去匆匆,不过片刻,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龙羿对曹少钦的报告似乎并不意外,只向着金陵将军赵充国淡淡一笑道:“既然蔡确不肯归降,就让靖毅军照原计划行动吧!”
“殿下放心,据侦察飞艇报告,靖毅军已在蔡确部背后形成合围之势,蔡确之亡,就在明日。”
龙羿又转首对曹少钦道:“你下一步想怎么做?”
曹少钦几乎把头垂到了胸口,道:“属下准备亲自去见刘威一面。”
“你替孤去告诉他,他若献城,孤既往不咎;若是不献,孤亲自来取。去吧!”
“轰!轰!”双方的大炮依然在继续轰鸣,在东江南岸掀起片片泥沙,留下了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大坑,好在这个时代的炮弹都是实心蛋,只要没有直接命中人体,杀伤力亦大不到那里去。
忍受着巨大伤亡,伍云召冷静地下令将火箭装上床弩,务必焚毁帝**的舟桥。只要烧了眼前这几道浮桥,就不怕北岸的敌军会源源不断地涌过江来。
如今二十五师的步兵业已拨给伍云召指挥,有步兵们的协助,破坏敌军布置的拒马和铁蒺藜自然是易如反掌,面对两倍于己的敌军,伍云召反倒兴奋起来,大吼道:“骑二十一师!全体上马!吹冲锋号!把敌人赶下河去!”
郑军的床弩也开始发威,金属制成的弦索可以将长达五尺的弩枪射出三百米开外,在一百五十米有效杀伤范围内,它那锋利而时刻闪烁着冰冷光芒的三角枪尖可以轻易贯穿数个身披重甲的士兵身躯,在火炮未问世之前,这样的恐怖存在,毫无疑问乃是战场上当仁不让的杀戮之王。可是到了如今这个年代,它也只能干干发射火箭的轻松活儿了。
“敌人要烧桥,”萧白杨大叫道,“报告上面,让他们务必在桥毁之前再过来一个师团,不然我们顶不住敌军的骑兵!”说罢拔出配剑,对罗纳尔多一歪头道:“还看什么?跟我下连队去。”
罗纳尔多早在营指挥所呆烦了,闻言大喜道:“好!我们也可以参加肉搏了吗!”
“肉搏?”萧白杨用配剑敲敲罗纳尔多的头盔,没好气地道:“搞清楚没有,这里可没有骑士决斗什么的,我们下一线,是为了稳住士气,军官们如果不能以身作则,面对骑兵集团冲锋,步兵很容易心理崩溃的。”
元朗此时却很镇定,比起漠北战场上呼兰人和厄鲁特人的骑兵,用蒙古马武装起来的骑二十一师实在不算什么,更别提里面还夹杂了比蒙古马还要矮小可笑的川马和滇马了,四川、云南一带所产的马,老实说也只配拉拉货什么的,马帮用着还凑合,用来作战马,效果比骑驴子好不到哪儿去。
他沉着地道:“长枪手列阵,火枪手装弹,我们的援军已经到达敌人背后,守住滩头一个小时,胜利就是我们的。”又向杨亭虎少尉道:“亭虎,你派人向团部报告,我们需要更多的火枪兵,还有弹药。”
哪怕是仅仅一个骑兵团的冲锋,那等排山倒海的气势,亦非言语所能形容,那是天边压来的乌云,那是崩雷而上的海潮!只有久经沙场的军人,才能在这等气势面前巍然不动。
萧白杨叉着腰站在战壕里,破口大骂道:“操!骑兵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吃枪子,老子就不信他们是铁打的,你们给我瞄准了往死里打,谁要是敢手抖那么一下,老子就罚他洗三个月的营部厕所!”
元朗冷脸站在一边,喝道:“都听到营长的话了吧,你们以前打赢了步兵不算什么,只有在今天,你们打败了骑兵,才叫真正的军人!谁要是在这个时候软蛋拉稀,趁早回你娘怀里喝奶去!”
“现在,你们给我,举枪,射击!”
一声号令,弹如雨下,甫一进入帝**射程,伍云召的一千轻骑兵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不断有滚落下马的骑兵被后面的战友踩为肉酱,中弹倒地的战马痛苦的嘶鸣着,血水在地面上渐渐汇成了小溪,无声地流淌着。
前一刻还是军中骄子的威武骑士,眨眼间就成了无知无觉的冰冷尸体,巨大的反差让人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接受。
冲锋的这个骑兵团在损失了一半战力后,终于狼狈的转向回撤。他们,终究也只是初上战场的菜鸟部队啊!
伍云召看的脸色铁青,蔡确却微笑道:“看来敌人至少有两个师团的兵力,火力很猛啊!”
伍云召闷声道:“统领大人,让卑职带全师上去吧!”
蔡确摇头道:“不,还是让二十二师、二十三师的步兵们轮流上阵,消耗他们弹药,你的骑兵和二十四师作战役预备队,敌军的舟桥已经被你烧掉了,不会再有人物补给过江,我们胜卷在握!”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自从失去了空中侦察力量后,他的这种不安就一直存在着,帝**在他收缩防线向此地集结兵力之际,一定也有部队从他处渡过东江了,现在,就看自己能不能在敌方援军赶到之前,彻底的吃掉南岸这支敌军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