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位于秦、晋、豫三省交界,是陕西省的东大门,更是久负盛名的天下雄关,在东汉以前,潼关还不曾设有关城,到东汉末年,曹操为预防关西兵乱,才于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始设潼关,并同时废弃函谷关。
据《通□》载:‘自渑池西入关有两路,南路由回阪,自汉以前皆由之。曹公恶路险,更开北路为大路。”建安时改山路于河滨。当路设关,始有潼关。
潼关之名亦是因水而来。《水经注》载:“河在关内南流潼激关山,因谓之潼关。”潼浪汹汹,故取潼关关名,又称冲关。这里南有秦岭屏障,北有黄河天堑,东有年头原踞高临下,中有禁沟、原望沟、满洛川等横断东西的天然防线,势成“关门扼九州,飞鸟不能逾”。
到隋大业七年(公元611年),移关城于南北连城间的坑兽槛谷,即禁沟口。唐朝天授二年(公元691年),又迁隋潼关城于黄、渭河南岸。
宋熙宁元年至十年(公元1068年月至1077年),遣侍御史陈洎扩建,增修城牌“依山势而曲折”筑城墙,北临黄河,南跨凤凰、麒麟二山,东断东西大路临黄河南延上麒麟山;西断东西大道靠河南沿上象山。城门开六处,每处各有两洞,中有瓮城相连。东门称金陡,先名“迎恩”,后改“平藩两陕”;西称“怀远”,后改“控制三秦”。南门有两个,东边的称作上南门,先名“凌云”,后改“麟游”,再改“览山”;西边的称下南门,先名“迎薰”,后改“凤□”。北门也有两个,靠西边的是大北门,先称“吸洪”,后改“霸英”。南北水关门有两个,南边北门筑闸楼七间,里设天桥;北边门筑闸九间。六大城门,除南门无楼外,东西城各有两个。潼水穿城而过,经潼津桥注入黄河。
城内建有金陵寺、钟楼、望河楼、吕祖庙、阅书楼、象山祖师庙及牌坊、楼阁多不胜举,古称“金碧辉煌,映映川原。”
彭拓虽是武将,因用兵迅猛而素有“西北狂风沙”之美誉,却也算是文武双全(他是帝国大学军事历史系毕业的高才生,不过军事历史系是个冷门学科,总共也没几个学生就是了),但凡是书读多了的家伙,在名胜古迹面前多半要抒发一下自己的怀古之情,彭大将军好歹也混了一张帝大的毕业证书,在这千年雄关之下,自然是不能免俗的。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彭拓一曲吟罢,长叹一声道:“石越不愧是千古名相,一代圣人,这首潼关怀古,气势磅礴,雄壮豪迈,今天在这潼关下诵来,更是感慨万千,惭愧难当呀!”
注:这首《山坡羊•;潼关怀古》是元朝一代名臣张养浩六十岁时,即元文宗天历二年(即西元1329年),从其隐居地济南奉召远赴关中赈灾,途中路过河南所作的怀古九首之一。但本书是新宋石越时代的空间延续,在新宋一书中,这首《山坡羊•;潼关怀古》是宋熙宁十年初(即西元1077年),石越出任陕西安抚使路过潼关时所作,因此本书按照时空逻辑合理性予以引用,请没有读过《新宋》的读者朋友们不要误会。
原安西都护府副都护庞谋、祁容均笑道:“大帅好兴致!关前激战正酣,大帅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西域维族出身的将领坤里克也忍不住出列抱拳一礼道:“大帅,潼关天险,天下闻名,直力宗将军只恐独木难支,末将请令至关下助战!”
彭拓安坐于马上,充满自信地一笑道:“尔等稍安勿燥!直力宗若是连这小小的潼关都拿不下来,也枉称是西北名将了!”
他既出此言,坤里克也只得悻然退下,他嘴上不说,心中却对汉人这种“诸葛亮综合症”很是不以为然,大凡是读过几年书的汉人将领,总喜欢摆出一副“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儒将架势,其中自然是以“淝水之战”创造了八万东晋军大败九十万前秦军记录的谢安石为最,一句“小儿辈已破贼矣!”引得无数华夏豪杰为之倾倒!
纷纷效而仿之的结果,就是这世上多了一种叫“诸葛亮综合症”的疾病,坤里克对此等汉家恶习甚是厌恶,在他看来,这纯属是他妈吃饱了撑的。
彭拓侧耳听了听远方那不住轰鸣的隆隆炮声,忽而大笑道:“直力宗已破城矣!诸位将军且随我去观战,放信鸽速速飞报长安,曰我军今日便可马踏中原之土!”
自额上渗下的血水使陈亮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只听到关下叛军的阵阵呐喊欢呼声,他喃喃道:“关门已被攻破了么?”
作为潼关守将的他,虽然早已接到了大本营的警戒命令,无奈部下这个镇军(相当于宋代的教阅厢军,战斗力低于禁军,高于不教阅厢军)师团仅仅是个菜鸟部队,而龟缩在洛阳城内的汴梁将军马堂竟迟迟不肯派出援军。
越来越多的死亡进入菜鸟们的视野,有敌人的,有自己人的。刚开始的时候,那漫山遍野的尸体还能给菜鸟们一些震撼,可后来就没人再注意这个……
战事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让菜鸟们头昏,敌我双方在那条狭小的战线上纠缠着,一个团被打散,又会有一个团开到关下,无数士兵们踌躇满志的嚎叫着冲上城墙,然后又千姿百态的洒着血球摔在地上。
每一次战斗,都有很多人把自己的小命埋进污秽的泥土中……
白天,密集的步兵方阵占据了大地,似雨点一般落下的火枪弹丸让他们发出足以涣散军心的惨厉嚎叫。
到了晚上,可怕而猛烈的炮火就开始在空中飞舞,不断击打在关墙上,偶尔有一个炮弹落在守军士兵中,就能完结十数人的生命。
两天两夜的战斗使得潼关守备师团阵亡大半,他们在名震天下的安西军面前精神崩溃了,在第三天凌晨,关门终于被叛军攻破,陈亮最后一次整理了下身上的少将礼服,平静地对警卫道:“发报给帝都大本营并洛阳军部:职陈亮世受国恩,身负守备潼关之重任,然叛军势大,下官苦战两日夜,终寡不敌众,今已弹尽粮绝,突围无望,决意以身殉国!以报陛下!”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潼关守备衙门那朱红色的大门,毅然抽出忠正剑,对自己已经残缺不全的卫队大吼道:“去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