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0 神兵一族[一] （5）

“占星洞”外，午后的艳阳渐渐西移了；而带着躁热的野风一次次地翻滚起“孤峰”北麓的林海！

在一小片刻的静思之后，洋辰刚就又开口讲话了：“我说佑斯啊，你可认为你那个噩梦会变成真的吗？”

佑斯闻言先是一怔，接着便回答道：“我是歇斯里底地希望它只是一个普通的噩梦，而决不希望它会是任何一个什么将会发生的事前征兆！”

“事难遂愿啊——佑斯！”洋辰刚语音深沉地说道。

“这个我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在连续第二次做同样一个噩梦的时候，我就越觉得它很可能会发生的，而且是越来越迫切地感到它即将变成真实的的。但我却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发生？会在什么时候发生？谁是始作俑者等等这些问题。”佑斯一口气说出了这一大堆的疑问。

“哦，这个我能够理解！你现在身为‘神兵岛’第九代的守卫大战士，责任之重也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冥冥之中会有这样的前兆传递给你，也是属于正常的现象！”洋辰刚对此表示理解。

“也许…雅玛，您说得对！但我却因此而感到万分地痛苦，不为别的，只因现实中的劳累和梦乡里的梦魇都叫我身心疲惫！”佑斯有点沮丧地说。

“哈哈哈，我的大战士啊——你会有这种感觉和想法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你可知道其实人在死后也并非都是一了百了的，有时还是死得很拖泥带水的呢！就像是现在的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洋辰刚也很是无奈地说。

“啊！雅玛，您可别这么说！您现在的存在可是为了咱们‘神兵一族’而存在的呀！‘神兵一族’还离不开您呢！”见说，佑斯急忙辩解道。

“‘神兵一族’？！多么显赫的名称呀！”这时候，洋辰刚叹了一口气，就又追溯了一下往昔，然后对佑斯意味深长地问道：

“我说佑斯呀，你可记得我当时跟你讲述的关于‘神兵一族’这个显赫名称的由来吗？”

“回雅玛，晚辈不敢忘怀！我记得雅玛当时是这样说的：我们‘神兵一族’最初是叫‘塔西迦’人，而‘塔西迦’一词在‘异界’里是‘手艺高超的工匠’的意思。在遥远的时空里，当曾主宰着现在的‘神圣大陆’的‘天翼一族’隐去之后，一些别的种族就开始陆续地入主了‘神圣大陆’，并与当地的土著人杂居起来，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新主人！而咱们‘塔西迦’一词在当地土著人的词意里则是‘擅于制造神奇兵器的人’的意思！入乡随俗，咱们的祖先便将‘塔西迦’改称为了‘神兵一族’，并且一直沿用至今日。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当年雅玛您告诉晚辈我的有关于咱们‘神兵一族’这个名称的由来！”佑斯一字不差地说道。

“哦——哈哈哈，没错！你说得对，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样了！”洋辰刚闭目点头说道。

“但是，雅玛，这与晚辈我的噩梦有什么关联吗？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极不吉祥的征兆呢？莫非是我们‘神兵一族’早就有什么宿敌不成？但是我们‘神兵岛’已经奉行了‘中立’原则两千多年了啊！”佑斯又有些疑惑地问道。

“哈哈哈，凡事有果必有因，然而当结果还尚未生就时，征兆就会先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使然，宿命所致的吧？！至于你所说的关于‘神兵一族’奉行了两千多年的‘中立’原则，我现在只能是说：这完全是我们‘神兵一族’逃避命运的一种消极且是一厢情愿的做法罢了！或许，当人们冥冥之中认为是对的，实则大错特错！但在多数认为是对的之后，就会给这种错披上了一件对的美丽花甲。一但这种错的滋长远超过了对的花甲时，它就会破裂，衰败，以至于最后的灭亡！”

“难道我们只有眼睁睁地任其不断地滋长，就没得改变了吗？”

“办法是有的，但那要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必须作出的改变：‘神兵一族’这个名号必须在当时就抛弃得一干二净！哦，佑斯，你会用这种惊诧的眼神来看我，我也是能够理解的。尽管我的这种说法很是极端，可笑的是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曾为‘神兵一族’而狂热了好一阵子！而几乎是所以的‘塔西迦’人都因‘神兵一族’这个名号而感到了万分的自豪！但人为名所累，我的先师（昆辰）就循环了这种恶果，仍在为‘神兵一族’这座即将倾倒的大厦而加泥添瓦，为‘神兵一族’的风光大葬而为其亲手编织寿衣！”

“什么？原来大雅玛（昆辰）也知道这灭亡的命运齿轮将会轧碎我们‘神兵一族’吗？”佑斯惊问道。

“唉！他老人家有什么不知道的，只是不甘心就这样受命运无情的摆布罢了！这一点远不像曾经是我的学生的梵帝斯和康德潘等人，这些人直到现在都还在与命运作无谓的抵抗和挣扎，还企图刹住命运的齿轮对‘神兵一族’的无情辙轧！而你，佑斯，身为新一代的‘神兵岛’守卫大战士，理所当然的也不愿任受命运的摆布！但你却事事都依顺着命运的安排：降世、生病、功名利禄、衰老、死亡等这些尘世间的乱七八糟的事物！哦，你别误会，我并无嘲笑你的意思！我也不是神智不清而愤世嫉俗起来，因为我在这方面也是个过来人！而以后的人们也将会如此这般地欣然接受这命运的安排！”

“然而，这就是生活，不是吗？”佑斯反问道。

“是啊，生活，多么美好的词语啊！我和那些往生的人可都是曾经拥有过的啊！但还难免岁月河所湮灭，无论你是贫或富，强或弱，而到了黄泉路上却都是一样的走夫！哦，不好意思，我的大战士呀，你可正值青年时期，你还有大把的时间本钱可消耗呢，我所说的这些事对你来说或许还是很遥远的事呢！那么，咱们就来说些近来的事，来说说关于你那个噩梦的征兆和‘神兵一族’的缘起历史吧！”

“好的，雅玛，晚辈定当洗耳恭听！”佑斯正襟道。

在听到佑斯愿意继续恭听他讲述时，洋辰刚便闭目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接着，洞内的“星纹莹石”的魔法效果便随着洋辰刚的思绪幻化出了一幅幅的同步景象。

“孺子可教！想必你也知道了当年的前大战士佑罡为什么要带领咱们‘神兵一族’放弃了‘瀛洲大陆’上的广袤领土，而来到了这个‘东方大陆’南海域里的星形小岛里定居的原因了吧？！”只见洋辰刚缓缓地对坐定静听的佑斯说道。

“晚辈早就听闻了一些，知道是因为当时各大陆间的强族对已经衰落了的大统治者——‘天神一族’进行了旷日持久的颠覆战争！我族因不想被卷入大战的旋涡，于是前大战士佑罡方才带领着族人迁徙到了这个星岛上定居了两千多年了！”佑斯回答道。

“不错，古人云：‘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其中的意思是：‘抱守着盈、满的，不如使它停止下来。捶击得尖锐的，锋芒必然难保长久。金玉满堂的，却是无法守藏得住的。因富贵而骄傲的，势必会为自己种下祸根的。功成名就了，退位藏敛，这才是合乎天地间的常理。’“前大战士佑罡就是看出了当时在‘大分裂’时期的前期，咱们‘神兵一族’声名和地位还异常地显赫，而一但坐观战起，留守故地的‘神兵一族’势必要卷入那战争的旋涡里。所以他才明哲地放弃了‘瀛洲大陆’上的广袤领土而退位藏敛到了这个星岛上。虽然这样确实能够躲避了‘大分裂’时期的残酷杀戮，但是只要‘神兵一族’的祸根一日不除，‘神兵一族’遭到毁灭的威胁就无法解除！”

“祸根？雅玛指的可是咱们‘神兵一族’长年累月所积累下来的财富吗？”

“哈哈，虽然财富会引来贼寇，但是天下间比咱们‘神兵一族’还要富有的种族还多的是，我所说的祸根，你可就理解错了！”

“哦，世人不都说钱财是万恶的根源吗？倘若不是的话，那么咱们‘神兵一族’的祸根又究竟是什么呢？这一点晚辈就实在不解了，还要请雅玛您明示！”

“哈哈，还有什么呢？这祸根不就是咱们‘神兵一族’所引以为自豪的——那就是‘兵’了！”

“‘兵’？”佑斯更加不解道。

“对，古人云：‘夫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儿女者，则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矣！征兵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哀悲泣之，战胜丧礼处之。’“意思是说：‘兵器是不吉祥的东西，不是有道行的人使用的东西，让人厌恶它，所以有道行的人是不会去置身于其中的。如果迫不得已而去使用它的，最好是淡然处之。胜利了不要得意洋洋，得意洋洋的就是以杀人为快乐。以杀人为快乐的人，就不能在世界上得志！使用兵器打仗时应该用丧礼的仪式来处理，兵器杀伤众多，用悲哀的心情参加，得胜了要用丧礼去处理。’“然而，在这个尚武的年代，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又有几个呢？而我族却以能够制造出更多更厉害的杀人兵器而沾沾自喜，以发战争的灾祸钱财而引以自豪？！觉悟如此之低，确实是让人感到可悲可叹啊！

“倘若要追究这其中的罪魁祸首，首当其冲的，作为杀人兵器的始作俑者之一，‘神兵一族’所制造出来的‘神兵’在千百年来不知已经夺走了多少宝贵的生命！而我们仍旧以此为骄傲，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杀身之祸终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吗？！所以我从来都是厌恶任何一种兵器的，那是多么不吉祥的东西啊！”说完，洋辰刚闭目作忏悔。

“但是，雅玛，就算没有咱们‘神兵一族’来制造这些兵器，其他的种族也会制造出来的呀？！只要人与人之间的私欲没有根断，战争就难免要发生的。而当战争发起的时候，兵器自然也就会酝运而生的。到了那个时候，一根木头，一颗石头都可以当作兵器来所有。而这些东西都是造物主——大自然产生的，莫非也要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大自然也一起毁灭掉，天下才算太平了吗？”

“哈哈哈，佑斯，你身为大战士，会有这种辩证法也是很正常的。但你的这种辩解却是站不住脚跟的！你可知道我族的前辈——‘造兵精灵’的兴亡史吗？”洋辰刚驳问道。

“‘造兵精灵’？”这时，佑斯的心弦被拨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