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等舒柳澄醒来的时候，陈慕思已经走了。舒柳澄的床头却搁着一部手提电话。
她拿着手机，下床走到客厅里，小敏正在厨房里洗菜，水声哗啦啦地作响，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柳澄倚着门枢，连连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小敏，怎么我的床头有一部手机？”柳澄将手机示意给她看。
小敏将两只手在碎花围裙上揩了一揩，往她面前一凑，便笑着说：“喔，这部手机是陈先生留给你使用的，他说过几天等他回来给你买一部，这部是他的私人电话，先借你用几天。”
柳澄两眼一霎不霎地盯着屏幕，摁了几个键，翻出他存在手机里的照片。除了他几张装鬼脸的自拍照之外，还有不少小女孩的照片。
“我大哥，他结婚了吗？”她略带着失落的声调说道。
“陈先生啊……当然没有啦。”小敏又专心地垂下头去洗她的菜。
“那为什么手机里有那么多小女孩子的照片？”她将照片打开来给小敏看。
小敏偏过脸一瞅，噗嗤一声笑了：“那是他妹妹的女儿，今年虚岁才三岁呢。陈先生很喜欢她。”
“他妹妹的女儿？”她哑然失笑，“那是不是我的姐姐呢？”
小敏瞪大了眼睛，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便讪讪地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陈先生家中的事，不如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他吧。”
“喔。”她喃喃着呐呐地走出厨房。她越来越觉得陈慕思应该不是她的亲生大哥。否则为什么小敏提起他的家事来都吞吞吐吐的。但是他又为什么要骗她说是她的亲哥哥呢？
小敏嗤溜嗤溜地炒着菜，吸油烟机隆隆的声音传出来。她退到客厅里，百无聊赖地拿起电视摇控器，不停地揿着暗钮。有一个频道出现了他的模样。她赶紧停下来，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陈先生，谈谈你目前的感情生活吧。”
陈慕思面对着主持人的这个问题，目光惘然，好似完全不在状况里。
“目前暂时还没有。”
他眼梢垂下，等他昂起脸来的时候，唇角挂着调皮的笑容。
霍地他又冲着镜头添了一句：“本人今年30，单身，请与我交往吧。”
他这一句话将她逗乐了。
小敏搬着餐托走出来，见她对着电视机乐不可支，便说道：“柳澄，过来吃早饭吧。陈先生特意嘱咐俺给你煮个白鸡蛋，说是对你的伤有帮助。”
她一面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电视机前挪移开来，一面又趄趑地走到餐桌前。
“别看了，来吃饭吧。”小敏将筷子挜到她手上。
“小敏，你跟我大哥多久了？”她唿地抬起脸来问道。
小敏蹙眉想了一下：“差不多快五年了吧。”
“这么久了。那他平常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她搛去年糕上的葱末。
“原来你不爱吃葱啊，那俺下次不放了。”小敏手脚麻利地取过一枚鸡蛋，替她细细地剥去外壳。“陈先生，对人很和气，也不发火，但是他平时好像挺内向的，俺跟他去剧组拍戏的时候，他不怎么跟其他人闲聊，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那你说，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了呀。”她将鸡蛋咬啮了一小块咽进肚子里。
“那俺可不大清楚，反正俺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单独跟个女的在一起。其实你提这件事，应该去问问程小姐，她比较常跟陈先生在一起。”
“我发现那个程姐好像不太喜欢我。”她嘟起小嘴，露出一副愁容来。
小敏扬了扬眉毛：“应该是程小姐除了对陈先生好之外，对谁也不和善的吧。不过程小姐是自陈先生出道以来就跟着他的，俺听说程小姐结婚前对人还是很友好的，不然陈先生也不会跟他合作了这么多年，就是自从她离……”她猛地煞住了口，疾疾地说道，“你看看俺，俺不想在人背后说人是非。”
她吮着下嘴唇，手中的筷子一上一下地戳着年糕，戳出一个个小软洞来。这时她手边的电话铃声响了。一段悠扬清幽的韵律响起来。她赶紧接起来。
“柳澄，没把你吵醒吧。”陈慕思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出来，清亮中带着一丝磁性。
“没有，我已经在吃早饭了。”
“小懒猪。”他在电话里轻轻地哂笑，“钢琴我已经帮你订好了，下午就会送来，另外我留了一台手提电脑给你，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上上网。”
“好的。”她感激地应着。
末了，他又说道：“我要上飞机了，不能再跟你说了，你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我一周后会回来。”
他收了线。她想到方才听到的那首铃声，忙在手机里找出来，将音量开到最大声，那首歌幽幽地传出来：
凌晨想说夜色迷茫
我们牵手走过
说现在说未来
手边是那杯热柠檬
你用大眼睛看我
我懂你的温情洋溢
彼此相爱需要磨合
希望能一直这样静静呆着
一直都这样爱着你
手牵手走在马路上
你飘逸长发拂在我的脸上
我一如既往握着你的双手
一直都这样爱着你
愿这一刻时间留住
只是想好好望着你
美丽的脸
把吻留在你玫瑰般的双唇上
看着她听得入迷的模样，小敏一面收拾着碗筷，一面说道：“这首歌是陈先生刚出的新曲，还得过不少奖呢。”
她反复聆听，突发奇想，决定找到这首歌的谱，在钢琴上弹出来，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给他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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