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送完卢雁灵上机之后，便又去摄影棚，最近他正准备筹备拍摄新的写真集。请了日本有名的山村一本掌镜。在化妆间的时候，程姐脸色幽沉地对他说：“昨天我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了。”
他不以为然地笑笑。
“那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他回过头来对她说：“程姐，怎么你也相信？”
程姐交叉着两手抱在胸前：“其实你年纪也不小了，按理说如果找个好点的女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你的事业最近才开始有好的迹象，我希望你可以适时曝光一下，但是不要过分。”
他正了一正神色说道：“如果我有固定的女朋友，也不想用她来炒新闻。我的感情生活我希望也再隐藏的深一些。我要保护她。”
程姐望着他，心里百感交集，这些年来一直由她带着他，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为单纯率真的个性转变为内敛隐忍的个性。她也说不上这样的变化是不是好还是不好。他一向低调鲜有绯闻。但是近来她一直觉得他有事瞒着他。
他化好妆，将上衣脱去，露出并不精壮的赤/露的上身。他朝她羞涩地一笑。在这时她恍如见到他刚出道的样子，总是那么害羞。
摄影棚的灯光亮起来，他倒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床上，按山村一本的要求作出种种的姿势来。棚内没有开暖气，他光着上身拍了半个多小时，才将一套拍完。他赤着脚踩在地上，程姐连忙将外套披在他的肩膀上。
两人并肩走回化妆室。他清澈无比的眼眸扫视过她的脸：“如果我跟你说我有女朋友了……”
她讶异抬头：“报纸上的那个女人？”
“不是。”他略略地埋下头，唇角带出一丝笑意，“是柳澄。”
她心内大异：“是柳澄。”
“是的。”他点点头，笑得十分地灿然。“我很喜欢她。”
她环顾四周，才压低了嗓门说道：“我不反对你拍拖，但是你千万不要因为她而耽误你的工作。还有我不希望见到你跟她的事上报。”
他颌首，尽自地哼起歌来。
他拍完照片后回家，在开车途中便觉得鼻塞头也有些胀痛，他打了个喷嚏。坐在他身边的程姐说道：“你是不是打感冒了？”
“也许是吧。”他找出一个口罩来带上，并微咳了几声。
“那你不必送我了，在街口让我下车，我自己搭地铁回去，你自己小心身体。”程姐嘱咐他说道。他在十字路口停车，程姐在窗外向他招了招手。程姐对他而言，是他的合作伙伴，是同事，更多的时候像一个长辈。
他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闪烁着，才想起刚才进棚时将手机关了静音，忙接起来。
“思思。”陈母苍老的声音响起。
“妈。”他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现在才接啊。”陈母抱怨说，“你是不是病了？”
“没事。”他取下口罩，吸了吸鼻子说道。
“你要注意身体啊。我没事就是想打电话来听听你的声音。”
他听着，心里一阵酸惨。这些年来他一直背井离乡，为了工作在外漂泊。想到这时他觉得两股热泪要湧出来。
但是他妈却将话锋一转：“思思啊，你什么时候带个媳妇来给我看啊？”
他听了之后，忙说道：“妈，我正在开车，下次再聊吧。”
每一次他妈追着他这个话题的时候，他生怕她一直揪着不放，总是想方设法找很多借口来塞责。
他一打开门，柳澄便跳来缠着他不放手。
“我感冒了，你不怕我过给你吗？”他眱着她澄莹的眼睛说道。
”你感冒了吗？”她长睫毛遮着眼睛，随即说道，“我不怕。来，你闭上眼睛。”
“这么神秘兮兮的。”他嗬嗬地笑着，将眼睛闭上，“怎么今天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小敏呢？”
“她去看她的小姐妹去了。”她搀着他的胳膊，将房间里的灯光一一关闭了。“我数到一二三，你才可以睁开眼睛喔。”
他睁开眼，看到他面前的一个蛋糕，是一个猪的造型。
“我不属猪啊。”他睁大双眼说道。
她笑嘻嘻地说道：“因为你是一个吃货，所以我特意做了猪的蛋糕给你。”
“你自己做的啊？”他诧异地问。
“是的。”
他用手去挖了一口蛋糕，放进嘴里舔了一下，五官皱结在一起。
“怎么了？”
“你自己吃吃看。”他委屈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吃过一个蛋糕居然是咸的。”
“不会吧。”她也大惊失色，尝了一口之后才惊呼起来，“糟了，我把盐当作糖，然后打鸡蛋揉面的时候也一起加进去了。”
随即她面色颓唐地坐了下来，两只手撑住自己的腮颊：“嗳，好好的一个蛋糕被我搞砸了。”
“没关系。”他见状宽慰她道，“咸蛋糕够有特色。”说着他抄起刀来切了一大块放入自己的口中，咀嚼了几下，“幸好奶油是甜的。这咸不咸甜不甜的，味道有够怪异，不过还是很美味。
她将腮帮子嘟得鼓鼓的：“如果真的不好吃，就不要勉强了。”
“好吃，谁说不好吃了。”他又咬了一大块，稠密的奶油糊了他一嘴，“等你生日的时候……”他艰难地吞下肚，“我也做一个给你吃。”
“真的么？”她暗淡的眼皮霍地莹亮起来。
“嗯，你来尝尝看，真的不错啊。虽然刚入口是有点奇怪，但是在嘴里回味一下还是很好吃的。”他舀了一口递到她的唇边，“闭上眼，慢慢地回味。”
她阖上眼，只剩下那嫣红的火苗在朴楞朴楞地跳动着。陈慕思带笑地望着她，将嘴也送了过去。咸津津的又带着一丝甜香的蛋糕充斥着彼此的口中，这是她陪他度过的第一个生日。
在那一刻陈慕思许下的心愿是希望与她一辈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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