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雨觉得窘迫的很,到服务台问了病房,她和司机一起乘电梯上楼去。
司机唧唧歪歪的骂着,“倒霉死了!
我耽误这么久,再拉一趟活都够了!”
溪雨舔舔干燥的嘴唇,出了电梯往病房走。
病房是最豪华的,走廊外就有护士在守护,病房在最里头,隔绝噪音和闲杂人等。
溪雨看着那护士,硬着头皮说了自己要找景扬。
护士头也没抬,就说,这里没有姓景的。
司机在一旁斜眼看她,溪雨看着那漫不经心的护士,觉得自己傻透了
她都不知道景扬的名字,她就没带钱的跑来找他
和护士说了好一会儿,她才肯去病房里找病人确认。
回来的时候,她打开抽屉,掏了现金替溪雨付了车费。
打发走了司机,护士看着溪雨,上下打量,只差没问,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溪雨得了允许,才朝着走廊尽头的病房走去。她本来就觉得愧疚,现在一来,更觉得丢脸了。
走到病房门口,她踮起脚尖,趴在门上往里看。
病□□的男人吊着一只手,只用右手在那里用勺子挖饭吃。
她看着脸色苍白嘴唇干燥的景扬,忽然鼻子一酸。
五年,她竟然连他的全名都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很糟糕。
景扬似乎是在跟自己较劲,他的右手一点也不灵活,用勺子的感觉就像常人在用左手。
她忽然想起来,景扬是左撇子。
她踮脚看着他那执着的样子,暗暗觉得好笑。
景扬撅起一勺汤,往嘴边送过来,一个不稳,啪嗒一下掉在了他的腿上。
应该是很烫,他急忙去划拉,结果牵扯到了伤口,痛的龇牙咧嘴。
溪雨见状,急忙推门跑进去,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他的裤子,连声问,“怎么样怎么样?要不要我叫护士?”
景扬看着她紧张的神色,微微一怔,抿唇躲开她的手,“我没事,小姐,你怎么来了?”
溪雨看着他,瘪瘪嘴,眼泪一下子就漫了出来。
景扬看着她哭,有些慌,想碰她又觉得不合适,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恨自己笨嘴拙舌,只好不停的安慰,“别哭
是不是先生责怪你了?
我也没什么的,你昨天回家就好了,不用叫先生过来的不要哭”
溪雨看他还自责,还来安慰她,想起昨天那满浴缸的血她就恨不得狠狠揍自己一顿。
溪雨瘪嘴,看着他那急惶惶的样子,一哼,“景扬,你怎么这么呆?”
景扬看着她,搔搔头,脸慢慢的红了。
溪雨吸吸鼻子,擦擦脸,看着他的手,“你怎么自己吃饭呢?
护士呢?家里没有派人来照顾你吗?”
景扬看着她,嘴角淡淡朝上,“我自己可以,别人喂我哪习惯。”
溪雨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努努嘴,“怎么吃这些啊,医院的饭菜最难吃了。”
景扬看着她,眼睛幽深带亮,“还好,当兵的时候打起仗来,好几天都没饭吃,这些很丰盛了。”
溪雨中午没吃饭,闻着空气里的饭香,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