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为人

一起工作的几个伙伴很会偷懒，早上的闹钟定在了七点半。表哥对此不满意，但却也没有明确的采取什么措施，因为他知道自己给出的条件吸引不了什么人跟他打工。

早上起来之后洗刷完毕，他们会优哉游哉的去街边吃些早餐。早餐的内容是油条和豆腐脑，这令从福州回来的李晨颇有几分生活奔上了小康的感觉。bj的油条和豆腐脑配上自制的咸菜很有韵味，李晨在后来的ri子里想起的时候，还会念念不忘。

吃完早餐他们会来到马路边上等301路公交，有时候当他们走到路边三十米左右的时候301刚好到站，他们会奔跑过去，上下车的乘客会帮他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四十分钟的车程过后，他们会转乘地铁亦庄线，随着拥挤的人群向前挤去。车程共计一个半小时。都市白领并没有书中或者电视中表现的那般有气质，他们一样会抢座位，会在上下班的时候拼命的挤上公交。李晨他们后来也不再顾及脸面，几个月以来他在挤公交方面的能力稳步提高。有一次在地铁候车厅里一个乘客赶时间，结果被夹在了地铁的车厢门和外面的安全门之间，最后是乘务员用力拉开了安全门，厄运方才没有发生。李晨办了一张公交卡，自此开始了他在bj的生活。

李晨从事的工作除了需要长时间的站立外，还需要根据线路的走向爬高上低。他曾经在五百米长的电缆通道里匍匐着前进，这让他想到了邱少云。也曾经在十米高左右的高空在线槽上行走，怎么也止不住双腿的颤抖。

工作场地十分昏暗，正在施工的场所坏境更是恶劣。遍地的垃圾和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让人透不过气，尤其是在地下室的时候，压抑的感觉更加强烈。

下班后李晨回到租的房子的时候天空已升起了月亮，在这个城中村里却也到了最热闹的时光。这里居住的大都是些务工人群，因此也引来了不少小贩，他们出售的是适合这一社会层次人群需求的商品。

夜晚的街道格外热闹，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漫步在大街上，偶尔会从路边买些水果杂物，以此慰劳自己。各种骗术在这里亦是屡见不鲜，其中尤以随机抽奖居多。

有的年轻男子在路边支起摊子，上面摆着了不少物品，上面标着诱人的价格。一个插盘标价三元，一个刮胡刀五元，两只戒指三十元，手机一百元。箱子中放着写着编号的号码，分别对应不同的商品，抽到了什么便可以以低廉的价格将商品买走。如果你上去抽签，抽到的肯定是戒指。李晨对这种骗术早已不屑一顾，但偶尔也会看路过的傻鸟上当。

街道上出售的东西价格便宜，李晨的晚饭一般是五元钱的麻辣烫或者是四块钱一斤的凉菜，这种习惯一直持续到年底，卖凉菜的小贩能够在冬天继续坚持着把摊子摆下去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

秋ri的夕阳将人们的影子拉向远方，飘落的树叶随风而起，在某个雨夜过后的清晨堆积在街道旁。秋风卷走了落叶，秋天慢慢远去了。

几个跟着表哥打工的少年各有心思。李晨刚去的时候常玉刚邀请他出去吃饭，来到饭店之后要了两碗牛肉面。八块钱的面盛了满满一碗，除了不知道牛肉的真假外，从其他的方面看上去颇为实惠。李晨本玉拒绝常玉刚的邀请，但盛情难却之下只好由他付了钱。李晨做人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占别人便宜，第二是别人占自己便宜。李晨想改天请常玉刚出来还了这份人情，但随着对此人认识的加深他有了被欺骗的感觉。

一天李晨和贾辉一起出去谈起了常玉刚，贾辉说这个人很虚伪，李晨不以为然。李晨终于找到机会一起出去吃饭，李晨买了饭和两瓶水，常玉刚客套了一番，然后欣然接受。

后来上班的时候常玉刚主动跟表哥说起要李晨跟他一起。常玉刚经常偷jiān耍滑，提前下班。李晨对此不以为意，工程的末期也没有太多工作。

“李晨，你去把那条线拉过去。”常玉刚指着房顶的一条线，需要沿着屋顶转过，房内没有梯子，一切需要自己想办法。

“那你呢？”李晨说。

“我去把网线接上，你不会接。”常玉刚说。

“上面的线怎么绕过去？”李晨环顾着四周光滑的墙壁，有心无力。

“去风筒上面。”常玉刚说，你来了这么久了也该学些东西了。李晨看了看布满灰尘的风筒，最后爬了上去。

下午收工的时候常玉刚拿着钳子，让李晨拿着电锤和电钻。常玉刚跟了表哥三年，除了爱偷jiān耍滑外却也有点小本事，表哥将现场的指挥权交给了他，在工作方面李晨找不到反对他的理由。

“跟我一起不错吧，每天都能提前回来。”常玉刚洋洋得意的说。李晨微笑不语。

“渴了，你不请我喝瓶水？”常玉刚说。

“走，进去。”李晨不以为意。拿了水后付了钱。

“一起去吃饭吧。”回到村里后常玉刚说。

“我想买些东西回去吃。”李晨说。

“就在这吃吧。”常玉刚拉着李晨走进了面馆。

吃完饭后常玉刚说去付账，不是太熟的两个人aa制却也合适，不过李晨还是准备客套一番，然后再找机会还回这个人情。

“我来吧。”李晨说。

“那好吧，改天我请你。”常玉刚直接将李晨推上了前。

第二天的时候同样的情景再次上演，李晨开始明白贾辉的话。

有一天回来的时候常玉刚让李晨从公司里带一瓶玻璃胶出去，说是表哥要的。李晨信以为真，拿起玻璃胶走了出去。

常玉刚说用个黑色塑料袋说好，这是公司的物品，保安可能会查。李晨说表哥没安排好吗？常玉刚说他也没权利带走。李晨二人最后将玻璃胶带了出去，保安没有过问。

回到村中后常玉刚将玻璃胶给了隔壁的小卖部老板，换来了一瓶水。

几个跟着李晨表哥的人中去的时间最长的是常玉刚和张雷锋，另外一个叫老虎的李晨没怎么见过。他们差不多有了du li门户的能力，但是也丧失了某些作为人最基本的东西。

李晨和张雷锋一起工作的时候张雷锋只让他打下手，他接线或者做其它工作的时候也是背对着李晨。

“这里的绿线和红线是根据什么原理分辨的？”李晨问。

“你记住绿线和红线的位置就行了，这次工程都是这个位置。”张雷锋说。

表哥有一次问李晨学的怎么样，李晨说一般般。表哥说好好跟雷锋学，便宜师傅得来不易。李晨笑了笑不再言语。

李晨不会因此却怨恨什么，只是更加坚定了心中那不甚明确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