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会变的,特别是品尝过权力的美味后。
华盛顿的伟大便在于,他能走出权力的诱惑。拿破仑的悲哀便在于,他完全被权力迷惑了,所以他从共和国英雄,变成了帝国皇帝。
其实不只是拿破仑,翻翻五千年历史,多少英雄枭雄追逐权力,能够抗拒权力诱惑的人有几人。
世间腐蚀人心的最大武器不是金钱,更不是美色,也不是名声,而是权力。
庄继华,当年孑然一身,能够说走便走,说回便回,现在还能这样吗?答案显而易见。宋美龄冲陈诚略微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可是,辞修想过没有,不说现在,就算战后,庄继华请辞,能放他走吗?”宋美龄话锋一转,高耸的问道。
不但陈诚连蒋介石都愣住了,随即脸色大变。是,庄继华当年与蒋介石有约,战后辞去一切职务,归隐林泉,可他真要这样作了,又会出现什么事呢?
蒋介石将收到朝野的澎湃指责,不但民间舆论,恐怕就连黄埔系内部都会不稳,黄埔同学都会离心离德。
陈诚脸色煞白,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庄继华就像个缩成团的刺猬,让人无法下手。
“辞修,**不会加入gcd,但他与gcd可能有私下联系,绝不是会背弃国家。”宋美龄看着他再度摇头,她一直记得当年在最黑暗时候,庄继华在憩庐咬牙切齿的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也要将蒋介石从西安救回来,这份情她不断记着。
宋美龄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蒋介石一眼:“大令,东北失陷已逾十三年,今全部领土光复,你和杨主席应该亲临祝贺,与东北民众共同庆祝,同时也与**好好谈谈。”
宋美龄的意思很明显,让蒋介石与庄继华当面敞开心扉,弥合相互的分歧,继续合作;或者说让庄继华重新回到蒋介石的麾下。
蒋介石听后颇为意动,陈诚心叫不妙刚要开口阻止,蒋介石却已经先开口了:“夫人说得不错,东北沦陷十三年,今日光复,我们也应该去看看,向东北民众展示中央的关怀。畅卿先生,辞修,再加上白健生,我们几个一块去吧。”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起来,蒋介石伸手抓起电话,只听了几句便忍不住皱起眉头来,神情变得异常阴霾,嗯了几声后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放下电话。
宋美龄杨永泰和陈诚都望着蒋介石,蒋介石默默的想了想忽然显露一丝笑容:“张淮南刚才演讲,周en来紧急约见他,撤回黑河省省主席提名,要求换成兴安省,如果不行,宁可不提名,周en来还通报新11军正在撤离黑河省,请中央派军队接防。”
宋美龄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傻了,勇士断腕,延安的反应异常迅速,为了保证内部的稳定,宁可将打下来的地盘拱手相让,十多万大军滚滚南下,分成两路,一路返回关内,一路挺进鸡西,与已经在这里的陈g部会合。
“看来这个情报是真的。”陈诚喃喃道,他看着蒋介石欲言又止,庄**与*有联系也就得到证明。
“好一招金蝉脱壳。”杨永泰也苦笑道,延安这一手立刻将他们从困境中解脱出来,他设想的几个后手能力大减。
“这样也好,东北就剩下鸡西一小块地方,”蒋介石故作轻松的笑笑:“斯大林也算帮了我们一个小忙。”
说到这里,他有看着陈诚说:“辞修,告诉庄继华,我们明天便到沈阳。另外,随行人员中,加上魏德迈将军。”
陈诚答应声便站起来告辞,杨永泰也随即告辞,宋美龄将萧赞育叫进来,让他告诉仆人,立刻准备东西明天去沈阳。
“大令,到了沈阳,要不要我先和**谈谈。”宋美龄关上门后,返身问蒋介石。
蒋介石站起来,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夺目的阳光,黄山别墅葱翠的银杏,在夏日里显得有气无力,再无春天那种勃勃生机,银杉树下几株木槿盛开,粉红的花瓣上还有刚浇上不久的水滴,院子里响着蝉的欢叫,他们正在享受一生中最好的时节。
蒋介石要到沈阳,庄继华被迫将去长春的计划延后,但苏军入侵在即指挥部必须尽快前移,新11军通报要撤离黑河省,这让庄继华有些着慌。
夜幕下,大帅府灯火通明,会议室内正在召开紧急会议,1:500万的黑龙江地形图铺在桌上,庄继华徐祖贻何柱国杨森何畏等人伏在桌边,研究对策。新11军突然后撤让庄继华措手不及,整个黑河省成为力量空白区。
何柱国的情绪有些激动,从会议一开始便骂骂咧咧的:“妈拉巴子!当年骂我们,怎么着,现在成兔子了,**子还没现身呢,就要跑!妈拉巴子!”
何畏有些不耐烦的叫道:“何副司令,现在不是发火骂人的时候,现在必须拿出办法,我们在黑龙江就一个新八军,那里去找部队接替!”
“新八军不能动,”徐祖贻打断何畏:“新八军应该立刻加强哈尔滨城防,在边境至少要展开一个师。”
杨森摸着唇上的胡须,现在他明白情况有多严峻了,可另一个问题也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司令,*报来的新11军南下方案,他们的主力要南下兴安省,如果我军北上,他们势必趁机占领兴安省,并能向辽宁和吉林扩张,将来又是一大麻烦。”
原有的平衡被打破,必须寻找新的平衡。东北的划分是三方商定的,现在*要放弃黑河,必然要寻找新的地盘来替补。
“不行,这绝对不行!”庄继华神情严肃,徐祖贻何畏与他合作世间比较长,能够感遭到他在极力压抑怒气:“这世界上没那么便宜的事,想要那便要那,凭什么!”
“如果是这样,二十四集团军便不能动,而且整个集团军要前出到兴安省。”徐祖贻在地图上比划着。
“好,就这样,”庄继华语气很冷:“子惠兄,命令二十四集团军各部立刻返回,全部进入兴安省,何副司令,立刻与*代表联络,告诉他们,兴安省辽宁吉林,没有他们的地盘,新11军要通过能够,但绝不能在当地建立地方政权,也绝不能在当地驻扎,他们能够不断退入关内。”
庄继华心中怒气难平:“电告廖耀湘,新六军的行动必须加快,连夜出发,限明天日落之前赶到哈尔滨,电告宋希濂,连夜飞往哈尔滨,黑龙江地区所有部队归他指挥。”
“电告范汉杰,加快速度北上,不要在长春停留了,立刻赶往哈尔滨。”
徐祖贻试图平息庄继华的愤怒:“司令,我们对南线的调整刚刚开始,各部正在北上路上,而且,南线作战后,各部都没有休整,已经非常疲劳了。”
庄继华出口浊气,稳定下心情,延安能通报苏军情报,这曾经让他非常兴奋,延安此举证明了他一向判断,国共双方是能够合作的;可没想到一转眼,新11军便撤离了,这让他在感情上难以接受。
徐祖贻的提示让庄继华冷静了些,整个战区的部队都在按照新部署行动,南满各部正在连续北上,杜聿明在朝鲜正拼命调整,好在日军也刚退入朝鲜,兵疲气低,物资紧张,也没有实力进行反攻,否则会更乱。
“三天之内能赶到哈尔滨的就是新六军了。”何畏的目光不断盯着地图。
“可两个军的兵力也不够,入侵苏军至少三十万,新六军一个军根本挡不住。”徐祖贻摇头,神情充满担心:“更重要的是,他们退得如此迅速,说明苏军入侵在即,几天之内,他们便会越过边境。新六军千里赴援,犯了兵家大忌。”
这里的人都久经战阵,当然清楚其中的危险,新六军很可能会在仓促中与苏军遭遇,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打一场遭遇战。
“不能这样,”庄继华眉头深皱,断然否决了新六军孤军挺进黑河的设想,旁边的杨森何国柱等人也频频点头:“我们和苏军是第一次交手,这一仗我们必须取胜,只有胜利才能完全打消斯大林的野心,也只有胜利才人确保东北地区和平二十年。”
“二十四集团军不能北上的话便没有部队了。”何畏很是无奈,巧fu难为无米之炊,再好的作战计划也要部队去执行,否则便是一纸空文。
庄继华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的身影,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何畏咬咬牙把心一横开口道:“司令,要不然这样,我去见林b,说服他在黑河停留一周,一周之后,我军主力便能赶到黑河。”
庄继华摇摇头:“我想过这个问题,没有用,这不是林b能决定的。”
徐祖贻赞同的点点头,这是延安决定的,没有延安的指令,林b也不能在黑河停留。更何况,何畏是四方面军,张国焘的嫡系;林b是一方面军,mzd的嫡系;俩人分属不同派别,以至能够说是政敌,何畏根本无法说服林b。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命令林b停止南下,在任何情况必须坚守黑河一周。”庄继华停下脚步望着他们断然下令:“否则我就上报军事委员会,撤销新11军番号。”!。
“他们到东北来做什么?这里没有日本军队。”白修德睁大眼睛惊讶地盯着宫绣画一脸不信,韦伯则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俩人搭乘司令部的车到了沈阳后,宫绣画安排他们住进了大帅府,以俩人的嗅觉,很快发觉司令部的气氛不太正常,正当俩人想法打听时,宫绣画和梅悠兰便过来了,白修德略微试探,宫绣画便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宫绣画淡淡一笑,拢了拢鬓边的发丝:“从上世纪沙皇时代开始,俄国便不断在向东扩张,晚清时通过一系列条约强占我国数十万平方公里土地。沙皇的目的其实很明确,在东方获得不冻港,斯大林不过承继这个想法,他在新疆策动叛乱,其实真实目的是为了东北,为了旅顺大连,还有蒙古。”
“蒙古没有港口。”白修德立刻提出质疑,他打内心不愿相信,苏俄会在这个时候对同属盟国战线的盟友动手,更何况苏军主力还在德国战场,在远东的兵力并不强大。
“但蒙古却控制着西伯利亚铁路。”宫绣画一针见血点出苏俄为什么一定要将蒙古从中国分离出去的原因,西伯利亚铁路是联系苏俄东西部的大动脉,若切断这条动脉,整个远东地区在战略上便被孤立起来。
白修德哑口无言,他看看韦伯,又看看梅悠兰,梅悠兰显得很沉默,没有以往的活跃和灵动。
“作为新闻记者,我们反映的是现实,”白修德摇摇头显得非常惋惜:“如果斯大林真要这样,那就是对整个盟国阵线的背叛,是在盟友背后插上一刀。”
“宫女士,”韦伯忽然插话道:“我很想知道这个消息的来源是哪里?另外据我所知,黑龙江西北部的驻军是新11军,这是一支军队,他们会进行抵抗吗?”
宫绣画摇摇头苦笑下:“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就在刚才,新11军向战区司令部演讲,黑河地区缺粮,补给困难,所以新11军决定南下寻找粮食,而且他们已经开始南下了。”
韦伯先是一愣,随即神色一暗,才慢慢说道:“如此看来,苏军入侵在即,这将是战争中的严峻事件,对战后的远东局势和国际局势将产生深远影响。”
韦伯已经明白宫绣画次来的目的,就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并通过他们的笔告诉美国人和全世界。如此看来,中国人已经打定主意要在黑河地区再给斯大林一个教训,现在他们需要的是时间。
即便是新闻记者,韦伯和白修德都清楚,东北战区的主力在南满,一部分已经进入朝鲜,要抵御来自苏俄的进攻,就必须将部队从朝鲜调回来。
宫绣画将消息透显露来,任务也算完成了,让她有些担心的是梅悠兰,梅悠兰这段时间的情绪都不高,很多时候都一个人坐在那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帅府占地宽敞,三重院落,院落之间有方砖小径,小径旁花团锦簇,假山怪石掩映在绿树丛中,整个环境显得清雅幽静。
宫绣画四下打量大帅府的景致,夜色深重,那些精美的雕塑看不清,周围小楼灯影闪烁,空气中飘着阵阵花香,俩人沿着小径向红楼走去。
“小妹,你最近怎么啦?”
梅悠兰手里玩着刚摘下来的树枝,有口无心地嗯了声,过了会才说:“我在这里没什么用,宫姐,我想回重庆。”
“回重庆?”宫绣画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有些惊讶地问道:“干嘛要回重庆?”
“回去看看,”梅悠兰抬头看着天空,笑了笑:“好长时间没见爷爷了,算算时间,我出来也两年了,他一个人在重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梅悠兰从上太行山后便没回过重庆,已经在外面跑了两年,要是真想回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可宫绣画却不这样认为,梅悠兰在外面跑也不是一两次,更何况,她与庄继华的关系刚刚明确,正应该是热恋时辰,这个时候却想起回重庆了,便不是很正常了。
“如果真是想老爷子了,回去看看也无妨,不过,”宫绣画若有所思地看着梅悠兰提示道:“小妹,有些事情不要太着急,丫丫和沫沫暂时留在重庆也无妨。”
“我知道,大哥肯定已经有办法了。”梅悠兰很肯定地点点头:“宫姐,我不会擅自行动的,我只是有些疲倦。”
宫绣画认真地看着梅悠兰,想看清她是不是说的真话,梅悠兰的心情她很理解,心愿达成,心里绷紧的弦终究能够送下来了,轻松之余便会有种疲惫,当年她也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回去一下也好,**这段时间会非常忙,恐怕没有时间照顾你,等过了这段时间便好了。”
“跟了他十多年了,这点我还不知道?宫姐,我正是想抓住这点时间,回去看看,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爷爷,省得他一天到晚老催我。”梅悠兰扭头看着宫绣画,显露个小女孩似的鬼脸。
梅家家大业大,子嗣众多,可老爷子最疼爱的还是梅悠兰这个小孙女,最担心的也是这个小孙女;梅悠兰已经是三十岁的老姑娘了,终身大事让他担心不已,现在终究有着落了,能够让他放心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宫绣画问道。
“明天天一亮便走,宫姐,你就别告诉大哥了,别让他分心。”梅悠兰拉住宫绣画的手臂恳求道。
“唉,”宫绣画略微想了想问:“明天你姑父姑母要来,你不打算见过他们之后再走?”
梅悠兰冷冷地摇摇头,宫绣画悄然叹口气也不相劝,俩人沉默地走着,穿过一个月亮门,刚要迈步进去,梅悠兰忽然伸手将宫绣画拦住,宫绣画有点不测地抬头,却见梅悠兰正示意前面。
宫绣画见前面回廊的灯光下,俩个人正在回廊内,其中一人身形窈窕,宫绣画非常熟悉,旁边的男人看上去也很熟悉,宫绣画只是想不起是谁了。
宫绣画想了想冲梅悠兰摇摇头,又笑了笑,然后抬脚便走进去,边走还边说:“小妹,委员长要来,你却要回重庆,可就错过了大新闻。”
梅悠兰早就练出来,立刻知道宫绣画的目的,她淡淡地说:“我就是要避开姑父姑母,谁知道他们带没带爷爷的吩咐,我还是先避开。报社还有记者在沈阳,也不会错过什么新闻。”
俩人声音都不大,可在寂静的院子里却传得很远,回廊内的两个人转身看过来,宫绣画的目光只是紧盯着那个男人。
“宫姐,你来得正好,花处长正和我打擂台呢,”林月影笑着招待道。
花春略有些尴尬地看着宫绣画和梅悠兰,清清嗓子才说:“宫秘书,明天委员长要来,查尔斯他们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向我要采访证,可林科长只批了十二张采访证。宫秘书,这么多记者,十二张采访证,就算那些洋鬼子也不够呀。”
宫绣画闻言一笑:“这没办法,十二张,这还包括白修德和韦伯的。”
花春一下叫起来,到战区采访的记者有上百名,记者便有三四十人,无论如何也不够,难怪花春要来打擂台。
“东北沦陷时间很长,汉奸潜伏特务不少,委员长又一向注重秩序,这十二张其实是我研究过后决定的,每张都定了名字的。花处长,你别管那些人,让他们抱怨吧,骂阵子也就过了。”
“我说宫大小姐,”花春苦笑连连:“感情他们不骂你,大公报的记者就堵在我门口,我现在是连家都回不去。宫大小姐,咱们都有二十年的交情了,你就算可怜可怜老朋友,再批十张,就十张。”
宫绣画噗哧一笑:“我说花处长,你都处长了,怎么还这样痞赖?这样吧,你报个名单给小林,再批五张,记住,不能给大公报记者,这帮家伙要教训下。对了,给新华日报记者一张。”
“五张?”花春苦着脸望着宫绣画,宫绣画神情坚定,花春只好嘀嘀咕咕地走了。
宫绣画特地点明不能给大公报记者,原因就在前段时间大公报在报上连续刊登文章,指责四川开发公司,认为四川开发公司是权势和财势的结合,借权力大发战争财,应该对这家公司进行清查。
这个连续报道让川内的邓锡侯田颂尧等人恼怒不已,邓锡侯等人密查文章作者,却没能查出,好在四川省内大公报无法发行,但在平津等地形成不小影响;庄继华怀疑这个记者是中统或军统的人,因为文章里的内容,有些还是绝密。
庄继华抛出了杀手锏,可参加会议的人却没有谁认为有效,但这已经是最严厉的方式了,大家也就无奈接受了这个决定。
二十四集团军不再北上,而是驻守原地,新六军连夜北上,在哈尔滨与新八军会合,立刻开始动手构筑哈尔滨城防工事,疏散市民。
可让庄继华不测的是,他刚出作战室便看到冯诡一脸怒气地等着他,看到他出来,重重地哼了声,便转身就走。
这是不能否认的现实,**现在正处在自建立以来的巅峰,而且还看不出衰落的迹象,靠着西南开发和美国借债,**建立起足以支撑战争的工业体系,再不需要从海外进口弹药物资。
社会改革和胜利,让**收到更多民众的拥护,中央政府的威望越来越高。在军力上则愈加强大,美国提供上几十个师的装备,加上中国自己生产的武器装备,中央军全部整编换装,附属中央军的部分地方部队也整编换装,总共整编换装的部队超过三百万。
除了陆军,**军还建立起强大的空军部队,空军司令部下设八个指挥部,江南、江淮、西安、东北、华北、缅甸和战略空军指挥部,总共装备各种飞机一千六百架,这还不算中美联合空军的六百架轰炸机和战斗机。
如此强大的军事和工业力量,是**从未有过的,而这一起的肇机都起源于西南开发,都来自眼前这个人。
“一人兴邦,古人诚不欺我。”熊式辉看着庄继华在心中非常感慨,难怪当年一得到他回国,蒋介石便不管不顾委以重任。
可就这样一个人,却恰恰与委员长走得越来越远,如果他能稍稍收敛一些,这对师生的组合将是最强组合。
冯诡默默的看着俩人,在他看来,熊式辉其实搞错了对象,庄继华现在是退无可退,蒋介石并不是因为政治分歧才要对付庄继华,与蒋介石在政治上有分歧,与庄继华观点类似的多了,比如张治中邵力子张冲;可蒋介石没有对付他们的想法。
真正的原因是。随着这些年社会改革的成功推行和战场上的不断胜利,庄继华在党内军内民间的威望空前高涨。民间就不说了,蒋介石能够容忍,可党内军内,特别是后者,这会动摇蒋介石的统治基础。这才是蒋介石下决心要拿下庄继华的根本原因,至于政治分歧倒不是不能够接受。
在庄继华这一边,则更多的是政治理念,庄继华认为在经历了长期战争后,国家应该和平。国内的各种问题能够通过政治协商处理,坚定反对使用武力。而蒋介石则不愿如此,特别是对gcd,随着**实力空前高涨,蒋介石用武力处理国内问题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这一切注定双方要做个了断。俩人都是意志坚定的人。都不会在根本问题上作出让步。
“我们的情况好吗?”庄继华反问道,不等熊式辉回答,他便接着说:“熊公错了,从军事上说,我军战斗力提高得很快,可决定战争胜败的不仅仅是军事。更多的是政治和经济。
在政治上,国内民众要求实行政治改革的要求越来越强烈。我们部呢?用四分五裂来说大概过分,可派系众多。桂系、阎锡山、西北马家军、广东粤军,等等,就算我们中央军内部,也分成数派,土木系、何老师,大概,我也算一派;军队分派,党内分派。事情不以对错,只看派系,我这派的,错的也对,别人派系的,对的也错。”
庄继华摊开双手,作出个无奈的姿势:“再说经济,经过七年抗战,用国疲民弱来描述丝毫不为过。我曾经给校长说过,我们的经济之所以没有崩溃,是因为美国给以了大力支持,我们的数次财政危机,都是在美国支持下渡过的。可战争一结束,美国还会这样无偿提供物资和资金吗?”
“华北会战,产生了数百万难民,整个天津被摧毁;大后方有数百万人要返回家乡,数万个政府机构学校和工厂企业要回迁,这笔资金从何而来。
物资管制实际是让国民蒙受丧失,国民为了支持抗战,一直在忍耐,可这种忍耐能持续多久呢?这就好比一根弦,断了话,反作用将异常强大。
熊公,抗战是要胜利了,可被抗战掩盖的诸多问题也将浮现出来,我们**看上去非常强大,可一旦这些矛盾集中爆炸,能够烧毁我们辛苦建立的整座大厦。”
熊式辉默然无语,他必须承认庄继华说的现实,在抗战的前提下掩盖了**的很多弱点,战争一结束,再无遮掩下,这些矛盾便会逐步显露。
“**,你认为什么会引爆这些矛盾呢?”熊式辉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比如,内战。”庄继华的回答非常简单肯定。
三人再度陷入沉寂,冯诡非常轻松的喝着茶,心里却在磋磨熊式辉的目的,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蒋介石的意思,能不能将这个人拉过来,如果能行那就太理想了,要不行,那该怎么搬倒他,准备的那些手段是不是充足。
熊式辉则沉浸在庄继华带来的惊讶中,他终究意识到蒋介石与庄继华的根本分歧。现在没有人怀疑胜利,所有政治团体也都目光落到战后中国该往何处去。几乎所有团体都注意到中国该往何处,要由国共两党来决定,所以重庆的一些政治团体呼吁两党尽快进行谈判,处理边区政府和军队问题,实现国内和平。
两党也顺应民心,在重庆开始新一轮谈判,蒋介石的条件很简单,gcd交出军队和政权,**承认gcd为合法政党,mzd周en来等gcd领袖能够在政府任职。
这个条件理所当然遭到周en来拒绝,延安方面提出,首先建立联合政府,聚集全国各阶层民众代表,制定出一部真正代表民意的宪法,然后依据宪法实行大选,新政府成立后,国g两党均将军队交给政府,实现军队国家化。
两党互不让步,谈判数度中断;从军统获得的情报看,gcd正在加紧备战,占领山西北部和绥远大部察哈尔地区的八路军新四军正在积极整编扩军,gcd方面已经秘密派出一个代表团去苏俄。
“**,对东北你有那些想法?”熊式辉决定放弃,不再劝说,转而开始今天的真正目的,他在秦皇岛得知,庄继华已经签署了数十张委任状,委任了数十名县长。
庄继华点点头,略微思索道:“当初我们谈好,黑龙江分成三个省,黑龙江、三江、滨江省,吉林北部和辽宁北部,还有热河一部,组成一个新省,兴安省;如此,原东北三省变成六省;”
说到这里,庄继华停顿下显露个无奈的表情:“可事情总不是按照我们的想法进行,鉴于目前的情况,为了避免将来的冲突,我认为能够将gcd控制的地区单独划出来,成立黑河省,另外,鸡西地区能够成立特别地区。
至于省主席,黑河省能够让延安提名,其他的嘛,我提个意见,校长统一军令政令,有些地方将领要离开军队,必须给他们安排好出路,这才可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东北战区有很多地方将领,象杨森王陵基孙震潘文华,还有高树勋马法五,周福成,唉,”
庄继华有些为难的挠挠后脑勺,苦恼的说道:“老天,那有这么多位置。”
熊式辉有些傻了,按照这个名单,不光省主席,恐怕主要的市都没他什么事了,他口袋里的名单根本不用拿出来了。
可要反对的话,熊式辉还不知道从何开始,解除地方将领军权是蒋介石的既定方针,杨森王陵基孙震潘文华这些人都是要解除军权的,可这些人都是战功卓著,他们的军衔都是上将,杨森孙震还得过数次青天白日勋章,连余汉谋都给了省主席,他们怎么也应该给个省主席。
“委员长队他们没有具体想法吗?”熊式辉试探着问道:“比如军事参议院。”
庄继华苦笑下:“我问过了,他们是这样说的,这几十万川军将士是他们川的,战争结束后,他们还要带他们回川,然后就解甲归田,人家对军事参议院根本不感兴趣。”
熊式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蒋介石是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川现在是国家的重工业基地,让几十万川军返回四川,无疑是让狼群守在一堆肥肉旁边。
“如果是这样,能够让杨森和孙震担任省主席。”熊式辉隐隐感到头痛,只好先让一步。
“熊公,您对这些川军将领的了解还不多呀,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更麻烦了,”冯诡放下茶杯笑道:“川军中以刘湘的二十一军为主,刘湘死后,原二十一军系由唐式遵潘文华王陵基统带,如果你给了杨森孙震省主席,不给二十一系一个,那么闹事的一定是二十一系将领,他们的部队比孙震杨森加起来还多。”
熊式辉闻言不由呆住了,他长期主政江西,在四川的时间很少,可也知道川军派系众多,但没想到竟然这样复杂。
“如果是这样,那再给潘文华一个省主席?”熊式辉很不死心,他隐约感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圈套中。
庄继华叹口气揉揉太阳穴:“真麻烦呀,让人伤脑筋,熊公,您不知道,除了川军将领,还有蔡廷锴,萧振瀛,这些人,都是要离开军队的,怎么安插他们呢?”
熊式辉差点跳起来,庄继华的胃口好大,要把整个东北吞进去,他拿走了大部分县,现在又要一口吞下五个省主席,他这个东北行辕主任就成了空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