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答案,望着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林曼青自嘲般地笑了出来。原来这就是范西哲选择她的原因?还有赵溪的那一句“真是很像。”
难道自以为是的爱情,只存在自己的妄想之中。放下项链之后,林曼青指尖冷得发颤,连握紧的力气都没有了。
窗外的苍茫天空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林曼青捂着自己的胸口,可是还是带着一点难以启齿的期盼,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误解,可是明确摆在面前的真相,又如何颠覆?
刚从书房走出来就听到了脚步声,林曼青急忙躲到了暗处,看着熟悉的身影渐渐靠近,然后被关起的门挡住,直至消失。就像一场独角剧,舞台上从来都只有像小丑一样的自己,剧情进展到一半,就以悲剧的形式落下了帷幕。或者说,这出戏的主角从来都不是自己,所以连登台的机会都被剥夺。那些尚未开口的话终究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口,林曼青深深看了最后一眼,决然转身离去。
站在门后的男人倾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手紧紧攥住了门把,直到指骨挣得发白,传来锥心的痛楚。
他知道自己必须撑起这副重担,面对外界议论纷纷的局面,他都统统必须承受。
Medea打开门后看到的就是浑身淋湿的林曼青,她愣了一下,林曼青已经径直走进了屋里,雨水滴在地板上汇成了一滩。
把毛巾抛给坐在沙发上的人,Medea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跑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是劫匪爬到你的房间把你劫走了。”要不是看清楚了栏杆上只有林曼青一个人的脚印,Medea真以为她被人带走了。
胡乱用毛巾擦拭完湿漉的头发之后,林曼青接过她递过来的热茶,沉默着没有回答。
“我知道很多事情你不愿意说出来,不过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会一起度过。”Medea想继续说下去,林曼青却打断了她。
“殷琪跟我说过,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得不到,只有不想去争取的人才总觉得梦想很遥远。”
那是在经历了组合解散,起起落落,那个时候,更确切的说殷琪的引导和她的意志支撑起了她的梦想,如果那个时候就放弃了,现在不知是何等的光景。
Medea看着林曼青的眼,发现那里面不仅有平日的柔和,也有着通彻的明了。
“今天一位客户送了我一瓶红酒。”Medea起身走到柜子旁拿出红酒,举着瓶子向她摇了摇:“这可是法国最好年份的珍藏,可惜你暂时无缘享受了。”
“Medea。”看着对方摇晃着红色液体,并不急于饮用杯中的酒,林曼青问道:“你知不知道西哲的初恋情人是谁?”
“这我怎么会知道,我一般不干涉他的私事,我是经纪人而已。”Medea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以前我喝的第一瓶红酒就是和殷琪一起留学,那个时候我们高兴得就像发了疯,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瓶酒,没想到走到半路酒瓶就摔碎了。”
Medea拿起放置在桌子上的红酒瓶,缓缓开始倾倒,带着香气的红色酒液溢流而下,冒着浓郁的气息。
Medea笑意却未减淡,在那以后,他们就开始为工作奔波,很少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开怀畅饮。“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曼青向前看,就不要自寻烦恼了,相信我,西哲现在绝对只爱你一个人。”
“明天我想回国,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倚靠在沙发上,林曼青对正在喝着酒的Medea说道。
“回国?”放下酒瓶之后,Medea疑惑地问他:“为什么突然要回国?
”
“当然是工作,剧组只给我放了两天的假。”
“殷琪会处理……”
“殷琪生病了我不想让她太操劳,而且也不能耽搁剧组太久的时间,毕竟我在德国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所以想尽快回去工作。”
Medea按住太阳穴,“那西哲知道了吗?”
林曼青睨她一眼:“他很忙,而且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估摸着两人之间估计出了问题,但是Medea一向不搅和到范西哲的感情问题里去,而且范西哲处事一向游刃有余不需要她多费力,而且这次她是受范西哲和殷琪的委托来照顾林曼青,于是Medea拿起电话,“好吧,那我就预定两张明天回国的机票。”
电影拍摄片场。
视野里一片黑暗,想挣扎,四肢灌了铅一样抬都抬不起来,周遭吵闹惊叫响成一片,似有无数的人簇拥围观,空气混浊得难以呼吸,浑身如爬满昆虫肆意啃咬,酸痛到筋疲力尽。
恶心又无力抗拒。
粗沉的喘息擂鼓般敲击耳膜,下意识将抖颤不断的手指慢慢放到属于心脏的位置。
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胸膛的震动清晰传至指尖,真实到不容半点的怀疑……
“唔。”闷哼一声,艾尔缓缓睁开双眼,轰鸣的余威犹在耳边隐隐作响,跃入眼瞳的是无垠的夜空,飞船遭受剧烈撞击的记忆太过深刻,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他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竟然还有醒来的机会。
“飞船损伤程度达90.1%,已无法自行修复,储存能量目前仅剩0.05%,进入十分钟倒计时……”标准的电子音近在耳边,蓝斯侧头一看,乌黑冒烟的飞船里破损的人工智能只剩一半脑门,安全模式保护驾驶员幸免于难,严格说来,它算救了自己一命,蓝斯正想开口,电磁兹兹作响,“3、2……1……”人工智能随着最后一声黯淡下去,变为真正的破铜烂铁。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艾尔费了一番功夫才顺利进入飞船逃离基地,使用上面的医疗设备治愈光剑造成的伤,不料自动驾驶模式突然故障,一头栽向不知名的星球,撞了个稀巴烂。
头疼欲裂,脑海里储存的大量信息搅合在一起难以消化,连分门别类都做不到,最后变为一片空白。艾尔记忆的起点就是突如其来的窒息,有人粗暴打破了她宁静又安全的生存环境。奇怪的是,没有自身记忆,她对星际形势与常识却了若指掌,仿佛生来就被植入了资料。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连名字都是依靠肩膀印记得知的人,遗落在未知的星球,大概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不过艾尔也没时间感春悲秋,因为现在连生存都是一个大问题,失去了飞船,连身处何地都无从知晓,所幸伤势已经治愈,只有撞击过猛带来的眩晕后遗症。
扶住额头慢慢起身,艾尔四下摸索,幸好随身携带的光剑没有丢失,不然遇上毒蛇猛兽,塞牙缝都不够。这个星球似乎不属于高级文明,仰望皆是耸入云端的蓝色密林,不见高楼大厦,也没有霓虹灯火,按照此刻的境遇判断,应该处在帝国境内,否则早已被联邦军团击落。
没有机会领略科技发展到极致的美丽夜景,倒先开始了丛林冒险。
“cut!”
这部科幻片很多场景都要后期转制,所以林曼青扮演的艾尔这个角色在剧中很多场景都是绿幕,要想象各种高科技和异形生物也是挺考验演技,下一场拍摄的有异性生物,采用的是动作捕捉技术,所以林曼青同样要做到不笑场。
休息十分钟之后她就进入了下一个场景拍摄。
“吱吱吱……”不经意间掠过一丛蓝萝,艾尔侧耳倾听似有异响,不由得提高警惕,一步步放缓靠近,借着发散绿芒的光剑,她看见一个毛茸茸的棕色圆球颤动,一点点蜷缩起来。
风驰电掣,她马上出手,纵然臂力惊人,完全超出心理预期的重量仍然险些让她摔跤,那团毛球,竟然是一只身长超过一米五的埃索兔的尾巴,倒吊在她手上的埃索兔一双又长又尖的耳朵垂到了地上,突出两颗大门牙的三瓣嘴瑟瑟发抖,虽然与古地球灭绝的兔子同属兔科,埃索兔却是直立行走,一双小短手胡乱扑打,椭圆红色眼睛像一对灯笼,在夜色中闪烁。
如果是小女孩或爱心人士,必定脸红心跳大喊一声可爱,而艾尔想的却是晚餐有着落了。
“吱吱……”若不是过于聒噪的叫声,她简直想假装不知道这是智慧生物,一把火烤了。
“能不能说我听得懂的语言?”
“吱吱吱吱吱……”
“……”
“啊——”想起了什么,艾尔从口袋掏出一个微型的双向翻译器,这制服的主人准备齐全。一戴上,叽叽喳喳的叫声立刻变成了“啊啊啊,放我下来……”于是艾尔爽快松开了手。
“砰——”圆滚滚毛茸茸的埃索兔四仰八叉,小短手小短腿使劲朝天扑腾,半天爬不起来。蓝斯站在旁边等了一会,斜一眼越来越暗沉的天,不得不上前一把抓住耳朵把它竖起来。
“谢谢……啊、不对……”晕晕乎乎的埃索兔条件反射,回过神来一脸愤怒地又蹦又跳,“你这个凶恶的外来入侵者,如果拿不出入境许可证,马上会被投入到摇光星的星际监狱。”
“星际监狱?”艾尔承认或许是她的想象力太过贫瘠,无法形象地将野生动物与监狱联系起来。兔子是夜行性动物,显然埃索兔也是,随意一扫视,树丛里隐藏的如今都现身了。
昏迷时被重重围观竟然不是错觉,不过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兔子。
“等等……”瞥见光剑,反射弧异常长的埃索兔响亮的嘭嘭乱跳停止了,“你是圣骑士?”
夜晚的密林被一群红眼兔子围在中间显然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特别是对一个饥肠辘辘的逃犯而言,所以艾尔挥了挥手中的光剑,含糊其辞道:“……广义上来讲是的,先生们。”
阿兹特克帝国的国民们即使不崇敬圣殿骑士团的威名,也会被其代表的强大力量所震慑。
“看起来似乎是个误会。”埃索兔边跺脚边伸出一只短小前臂屈在前胸,鞠躬微笑道:“欢迎来到摇光星的科伦贝尔部落,骑士先生,如果不介意,欢迎参加部落今天的聚餐活动。”
古地球的兔子生性胆小,面对外来威胁经常惊惶不已,发出响亮的跺脚声和快速奔跑来躲避敌害,简单的类推,埃索兔相当畏惧他手里的光剑,蓝斯顺势就着台阶下,“非常荣幸。”
艾尔没有种族歧视,但要她昧着良心称赞埃索兔的肚皮舞热辣性感未免难度太大,不当场笑喷已经算有礼貌,毕竟要承受相当于一只大型毛绒玩具抛来的媚眼,而且舞娘们个个曲线丰腴圆滚,甩着一条条毛线球一样的短尾巴,列座的雄性埃索兔个个眼冒红心,如痴如醉,蓝斯生出谜一样的羞耻感,如果不是她的肚子空荡荡擂鼓作响,早就逃离这场诡异的舞会了。
千算万算,挨过了肚皮舞和“四小天兔”,艾尔竟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兔子是食草动物,负责上菜的兔女郎绘声绘色地为外星来客介绍各种禾本科杂草和豆科牧草的吃法,“清蒸狗尾巴草、油炸节节麦,麻辣红三叶,糖醋箭舌豌豆……这里每道选材全是纯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