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云深正在洗脸,敲门声响起,他扬声道:“进来吧,门没关。”
小宝推门而入,端着一大碗白菜豆腐汤外加几个白面馒头,第一吸引云深的却不是香喷喷的饭菜,而是一身清爽的小宝。
小宝受不住他炙热的目光,把饭菜一一摆放到桌子上,低着头不敢看他,结结巴巴道:“三、三爷让我给你送来的,你慢用。”
真是可爱到叫人抓狂啊!
一个箭步窜过去从后面抱住急着要逃走的人,白嫩的耳朵都染了粉色,云深看的动情,凑到他耳畔低声道:“让我亲一个,好不好?”
“这不太好吧”小宝支支吾吾的应道,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抗拒的意思。
“我们可是什么都做过了,连亲一个这么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肯满足我么?”
热气喷洒在耳朵上,痒痒的很难受,又带着无以言说的暧昧。
小宝缩了下脖子,妥协道:“那好吧,不过!只可以亲脸哦!”
“嗯”
身子被人转过来,小宝表情木讷,实际上是紧张的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才好。
就算以前是情人关系,可目前他对自己而言,还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啊!
彼此间的距离第一次近到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步,呼吸交错,分不清你我,微微干燥的唇就在自己一低头的地方,多少回梦到这个场景,如今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即便是现实,也变得不那么真实了。
尽管心在鼓噪着赶快一品芳泽,理智却逼着自己慢慢来,让这美妙的过程无限延长,所谓甜蜜的折磨,也不过如此吧。
云深头一歪,亲在了软乎乎的脸蛋上,不过并未就此罢休,唇蹭着细腻的脸颊一路下滑,来到微张的唇边,毫不犹豫的含住tian舐,湿滑的舌也灵活的探入其中,扫荡着对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
浓烈又温柔的缠吻好不容易才结束,早上的男人又最容易冲动,紧贴的身体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的变化,小宝羞得无地自容,吻一结束就用力推开他跌跌撞撞的跑了。
云深抿抿唇,笑得心满意足。
我用指尖点点桌子,试图拉回一直在傻笑个不停神游天外的人,“遇到什么喜事了,说来听听,我也乐呵乐呵。”
云深急忙肃容,摆手道:“没、没有,只是能在这里遇到三爷,很意外也很开心。”
明显是敷衍的借口嘛!言不由衷的家伙,我没细究,继续重复刚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我和小宝要去边塞看采松,你是和我们一起去,还是先回王府?没关系,即便是不能继续留在军营,我也不会怪你,回去之后先休息一段时间,我会给你安排其他的事情做。”
“你们要去看采松?”云深剑眉一挑,满是疑惑道:“看他做什么?”
“你不知道?”我诧异反问,“也对,这应该是在你走之后发生的事,哈尔族偷袭,采松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云深腾得站起来,神情焦急道:“采松到底怎么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不要这么激动:“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如何,得到消息后就立刻赶来了,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回去看看他?”
云深咬紧下唇,扭头看了眼正坐在炭火边暖手的小宝。
“不不了,”他说的艰涩,“我还是回去吧,有你们去看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也行,盘缠够吗,不够的话我再给你些。”
“够了,我也没花多少,回到王府还是绰绰有余的,你们路上小心,我这就回去拿包袱,那个能不能让小宝来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
得知自己兄弟出事的第一念头便是:都是自己害的!若不是自己逃跑,也不会惹来哈尔族的偷袭,哈尔族若不偷袭,采松也不会受伤!
可自己呢?自己又在做什么?趁人之危抢他喜欢的人自己还有什么脸回去见他!
小宝看着云深发泄似的将门狠狠甩上,砰的一声,发出巨响,脸色阴沉的仿佛暴风雨来临前夕。
他倚靠在紧闭的门扉上,世人都道幸福短暂,他的幸福,短暂的竟只有一个吻的时间。
小宝轻声道:“你怎么了?”声音里透着关切。
云深苦笑,鼻子却莫名发酸,他深吸口气,一时之间竟长大了许多。
“小宝,希望你能原谅我,其实我不是你的情人,你喜欢的,也喜欢你的人,是采松才对,我也喜欢你,可你不喜欢我,所以就趁着你失忆,想用这个卑鄙的手段,将你从他手里抢过来。”
小宝脸色一白。
“那你说的那些”
“半真半假,你放心,除了今早的那个吻,我再没有碰过你。”
小宝半晌不语,他只是静默着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真的信了,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还为此碾转难眠了一整夜,他对自己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他。
可是呢
“为什么骗我?”他冷漠质问。
云深不解,他不是已经说过了么?
“因为我也喜欢你”
小宝嗤笑:“你以为从今往后,我还会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吗?”他表情轻蔑讥诮,眼中却蓄满晶莹的泪水,无声淌落。
云深看的心疼,想伸手为他拭泪,却被一巴掌打掉,他再接再厉,反复了好多次,手背都被打的红肿起来,方才讨好的笑道:“觉得好受点了吗?”
小宝粗鲁的用袖子自己把脸上的泪痕胡乱擦干净,没好气道:“要你管!让开,我要出去。”
“不行,”云深耍赖的张开双臂挡在身前,“你原谅我了,我才会让你出去,”语气又变得低声下气起来,“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小宝仰头瞪他:“你说呢!我我难道要一辈子留在这里吗!”
比窗外初阳更暖更炽的笑容因这句话而绽放,云深亲自为他打开门,心里默道,就算这辈子不能喜欢你,也会一直默默的守护你。
绝不食言。
云深和殷溪景在客栈各自分道扬镳,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比天气更晴的,是心情。
“大爷,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这位姑娘,行行好吧哎?姑娘?你别跑啊姑娘!”
“这位小哥!小哥一表人才啊,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没”
“是你?”
拉着他的衣摆犹在哀嚎的乞丐模样的人霍然抬头,一张精致的小脸脏兮兮的不堪入目,他也瞠大了双目,不可置信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