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很是清新可口,都是素菜,我迷迷糊糊被叫醒之后简单洗漱了一番,坐到桌前时还有些精神恍惚。
尘飞扬关切的凑过来,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测温,说话的气息都喷洒在我的唇边。
“怎么了,不舒服?你脸色好白。”
“没事,刚刚醒的缘故吧,”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的笑笑,伸手推开靠的太近的他,低头拿筷子的缝隙快速瞄了一眼被袖子遮挡住的左手手腕,确定不会露馅后方道:“我肚子好饿,赶快开吃吧!”
“嗯。对了,今天中午御膳房送来一碗补酒,我没舍得喝,等会儿让小川子拿过来,这种补酒可是我们青尘独有,我一年也就能喝到三四回。”
“是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吧。”我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不客气的取笑他,从小,没有人教我食不言寝不语,而且,和喜欢的人在吃饭时聊几句,入眠前说点贴心的话,正是我所享受的。
尘飞扬没有急着吃饭,而是专心的提着茶壶往我的茶杯里倒茶,闻言立刻瞪大眼睛委屈的叫道:“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成不成?要是对身体不好,我哪能拿给你喝,听说泡酒的材料有的很难找,有的好多年才开花结果一次,总之很难弄就对了!”
“是吗?”我舀了一匙嫩滑的豆腐吹凉塞进他的嘴里,看着他受宠若惊的含住勺子里的豆腐,我笑眯眯道:“这是我赏你的,谢了!”
“喂,殷溪景,你不能这样,喂喂,再喂一口怎么了嘛”
吃过饭,他果然让贴身的小太监把补酒端来,补酒是淡淡的橙黄色,并不浓稠,能一眼望到碗底,有一股浓烈的白酒味,倒是掩盖了其他不知名的味道,不过说是一碗,估计喝一口就不剩什么了。
“喝吧,味道还好,和一般的酒没什么两样而且还有点发甜。”尘飞扬小心翼翼的将碗端到我的眼前,我抬手接过,抬眸望了眼他殷切的眼神,把碗缓缓抬起凑到唇边,仰头全部含进嘴里,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扑过去堵住他的唇,将嘴里的补酒全部渡了过去。
小川子默默拿着空盘退了出去,话说他对这时不时就上演的活|春|宫已经由开始的震惊到惊讶到习惯,现在已经到麻木了。
微微发甜的补酒就在两人的厮吻中混着对方的气息全部吞咽了下去,尘飞扬一把打横抱起我,朝着床铺走去。
背脊触到柔软的被褥,我拉住他的衣领有些气喘道:“酒的后劲没这么快就上来吧?”
尘飞扬但笑不语,暗沉的眸子有情|欲的火苗在翻滚,喑哑道:“不是酒,是你太诱人。”他的指尖滑过我的锁骨,一路往下娴熟的解开腰带,衣襟随之大敞,只觉得胸前一凉,火热的唇|舌已经tian|吻而上。
尘飞扬喜欢看我以无助的姿态臣服在他的身下,男人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征服欲,所以他的手再自然不过的抓住我的手腕摁在头顶,那一瞬间伤口被挤压的钝痛,让我脑海一阵发懵,所有的感觉都凝聚在左手的手腕上,我紧闭了一下眼睛,咬牙没痛吟出声。
夜已深,不知何时风起,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尘飞扬翻了个身,身子不小心压到枕边人的手腕,对方浑身一颤,低低的痛叫一声。
他急忙挪开身子,睡意被赶跑了大半,发现对方的被子不知何时又被自己全部卷到了身上,仅仅只是蜷缩着紧靠在他的背后取暖,让人禁不住的怜惜心疼,这样肯依赖他姿态真的不多见,尘飞扬把被子扯了扯,密密实实的盖住只着雪白里衣的人,借着淡淡的月光,能隐约看到那人侧躺露出的脖颈上,满是他留下的暧|昧痕迹。
可是本该幸福高兴满足,却被不知从何而起的假设全部打碎。
殷溪景这个人,不是那种非要依附着什么人才会生存的下去的人,换言之,没了谁,他都会活的很好。
可是自己不行,只要一想到或许某天会因为什么事而和他分开,就觉得某处痛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假设都会这样,若那天真的来临,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殷溪景太优秀,甚至可以说,不比他这个一国之君差劲,他不占任何优势,哪怕高高在上,也只有在他面前,才感觉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他太喜欢他,喜欢他生气时的冷嘲热讽,喜欢他开心时淡淡的笑温暖怡人,喜欢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自己但见的魅惑撩|人,喜欢他泰然自若不骄不躁的风姿,喜欢他舞剑时的凌厉逼人
喜欢到接受不了他对自己的任何欺骗。
尘飞扬撩起殷溪景的袖子,一圈刺眼的白缠绕其上。
更刺眼的,是渗出的点点猩红。
他目光复杂的盯着看了半晌,最终什么都没做,重新躺下,把人揽进怀里,谨慎的避开他的伤口。
次日起床时,忍不住亲了亲那处伤口,绷带粗糙,远远及不上这人唇的柔软细嫩。
他没有那种天赋,能让彼此间没有任何秘密,但他真的希望,景在受伤时,第一个想要倾诉痛楚的人是他。
趁着殷溪景还没睡醒,尘飞扬把清雅阁的两位小太监叫到院子里,开始盘问起来。
两位小太监十分左右为难,一边是能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皇上,一边是皇上看的比自己都重要的殷姑娘,好吧,其实他们伺候了这么多天,也知道那其实是殷公子了,可到底要听谁的?
殷公子说关于他的事不要在皇上面前乱说,两人正踌躇犹豫间,小川子拂尘一挥冷哼道:“少支支吾吾的,皇上之所以派你们来清雅阁伺候里面的主子,就是让你们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等皇上问起来的时候好如实汇报,连这点小差事都做不好,皇上要你们何用?”最后一句话,还故意拖长了音。
两人立刻伏地叩首道:“皇上饶命,公公饶命!”
“那就说!”
“是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最近清雅阁里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全部说了一遍,互相补充,恐有遗漏。
尘飞扬听出了些眉目,联想到近几日四弟上朝时半死不活的死样儿,就能猜到殷溪景出去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