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钰妃疯了似的扑进来,和太医撞了个正着,茶壶被摔的粉碎,她跪倒在尘飞扬的脚下,抱着他的腿带着哭腔道:“皇上她就是杀了我们孩子的凶手,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和她说了几句话,就就见她拔剑刺死了峤儿,接着接着还要杀我”
看见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让我觉得恶心!我冷哼:“那我怎么没直接杀了你?就凭我的武功,杀一打的你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她不理会我的话,继续哭诉道:“臣妾臣妾再狠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手臣妾亲眼看到的,孩子就是她杀的,请皇上为臣妾做主啊皇上”
言外之意,我再狡辩也摆脱不了杀人凶手的头衔。
她哭得凄凄惨惨,我却觉得心寒,为这个无辜死去的孩子,也为尘飞扬看我时,全然陌生的眼神。
天牢,多么熟悉的地方,潮湿阴暗的环境,刺鼻的恶臭味和血腥味萦绕不去,连面目可憎的牢役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次,是他把我送回地狱。
和其他囚犯不同的是,我依旧穿着女装,手脚间并没有锁链捆绑,对偶尔经过的牢役露出的下|流眼神视而不见,我蹒跚着坐在一堆枯草上闭目假寐。
枯坐了一天,张开眼睛时只看到昏暗火光下放在牢门外的饭菜,我起身,缓步踏过去,心里隐约有期待。
可是,未等蹲下就能闻到的发馊的气味,打破了我的所有幻想。
都进了这种地方还能抱有幻想,我真的是天真到了极点。
我握住冰冷的铁柱,有凄惨的痛叫声涤荡整个牢房,听牢役们的唾骂声,就知道是在严刑逼供。
也会轮到我吗?对死亡的恐惧让我差点腿软跌坐在地,不是每次都会那么好运气,都能得到老天爷赐予的重生机会。
我真傻,为了一个爱字,舍弃自己原有的初衷,当初尘飞扬说什么?说他信我,可是今天,我明白了这个信字的真正含义。
他依然信我,信我亲手杀了他的孩子。
刚重生的那天,我告诉自己,绝不能让噩梦重演,我要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我要做帝,我要做王,我不要再被人肆意侮辱践踏,我不要!!!
冷汗流过鬓角,发觉自己的失态,我忙松开手,重新回到枯草堆上坐下。
柳如是尘飞扬,一个血的教训还不够,这次是我自己犯贱,再次被爱所骗!
如果如果我能活着离开这里,我发誓,绝对不再爱任何人!
手不听话的颤抖,我抓紧枯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爱之于我来说,就好比一杯掺了迷药的普洱茶,哪怕被它伤了一次,我依然戒不掉对它的上瘾。
因为它和其他的茶不同,它是甜的,世间太多苦痛黑暗,所以人们对于甜美和光明,都是本能的向往。
看来这次,我不戒也不行了。
在牢里是无法分辨出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我只能从上下直打架的眼皮推断,此时已经是深夜。
惊醒我的,是由远及近参次不齐的脚步声。
牢门被打开,我最不想见到的人以胜利者的姿态,倨傲的缓缓踏了进来。
恨意如江水泛滥,汹涌的激荡在胸口,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我只能佯装平静的倚靠着身后的墙站起来,毫不畏惧的与她对视。
她笑,是那种极缓极缓的勾起嘴角的笑,只是眼里盛的不是笑意,而是赤|裸|裸的杀意。
“殷姑娘,你知道吗,皇上刚册封我为皇贵妃,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我会成为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越过她的肩膀,可以看到她身后跟着的人并不是太监宫女,而是穿着侍卫服佩刀的一群高大男人,我收回目光,戒备之心顿起,强扯出一抹笑来:“恭喜你,得偿所愿。”
“你一定很嫉妒吧,你很恨我吧,呵,我要让你尝尝,我曾经受过的折磨。”她轻言细语的说着,充满挑衅和得意。
是,我的确恨,但我不会嫉妒,一点都不。
她眼神一变:“我知道你会武功,所以特地带着我爹安排的保护我的影卫来,让他们好好的‘伺候’你,当然,不想受苦也可以,但是你要好好的跟皇上承认你犯下的错,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求情,留着一条贱|命去冷宫渡过你的余生,生或死,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生,我不会选择死。
但,我也不会委曲求全!
“我没有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尽管动手吧!”
她眸光一厉,喝道:“给我上!”
牢房狭隘,几个大男人束手束脚无法施展出自己原本的水平,也让我钻了空子,弯腰躲过背后偷袭,我飞起一脚踢飞对面男人手中的刀,那男人也机灵,没有急着去抢刀,而是一手抓住我的脚腕,狠厉一拧!
我凌空翻转一圈,劈手夺过正在下落的刀,有了武器,心里踏实了不少,挥刀朝着抓着我的胳膊砍去,动作太快,让他措不及防的吃了一记刀削肉。
正打的专心,忽有绳索套住手腕脚腕,想用右手的刀去斩断已来不及,只能完全被动的被拉的四肢大开,仰躺在地。
钰妃,哦不,现在该叫钰贵妃了,走过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又抬头对这周围没有拉绳索的几个男人使了个颜色,立刻,我被几个高大的男人包围,每人手里都有一把细长的银针!
我瞳孔骤缩!欲奋力挣扎,千万根银针夹裹着巨大的力道穿心透骨!霎那间无法形容的巨痛让我差点昏死过去。
可是,终究没有。
银针并没有在身体里停留,而是穿透身体之后全部钉入身子底下的地里,可见力道之强。
她不是真的想杀我,她是想慢慢折磨我,腹部和大腿处都接受了一遍银针的洗礼,唯独胸口之上没有下手。
我痛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脚上的绳索不知何时被撤走,等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痛楚,再睁开眼睛时,钰贵妃一伙人已经走了。
有沙土簌簌的往下落,我不明所以,过了好一会儿,一阵急促的风从上面袭来,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悄然无声的将天牢牢顶搞出个洞,他们就是从洞里跳进来的。
我没了反抗的力气,任由他们摆布,其中一个黑衣人背起我,看样子并不是来杀我的,我咬紧牙关拼命克制着已经冲到嘴边的痛吟,被他们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