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想出来散心的闲适心情消失殆尽,我游魂一样被二哥牵着走,不知不觉,周围的喧嚣淡去,等回过神来,发现已经置身于一道寂静的小巷中。
二哥面色不善的将我抵在墙上,墙面斑驳,历经无数岁月磨砺的墙面上簌簌往下掉着沙土,凹凸不平,硌得我的背生疼。
他低头,缓缓凑近我,一只手撑在我的耳侧,低低道:“看来你压根就没有要和我在一起的觉悟。”
我避开他的灼灼目光,是,我从来就没真正想过要接受他,答应和他在一起,仅仅是因为皇位。
似乎看穿我的心思,二哥叹息一声,额头枕在我的肩头,呢喃道:“我的要求不高,能不能和我在一起时,不要想着别人?”
哪怕只给他一种错觉,至少让他能感觉到,他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我缄默不答,我以为他会做什么,可沉默蔓延到铺天盖地时,他依然伏在我的肩头一动不动。
不会非要等到我答应才肯动吧?维持一个姿势真的很累
殷溪寒侧着头,能看到小巷的尽头,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微微仰着头看向这边,只露出身子的一半,斗笠下的眼神即便是相隔甚远,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其中的咄咄逼人和怒意。
他挑衅的在殷溪景单薄的肩头上蹭了蹭,继续浑身散发着“我好受伤”的气息,他知道,自己的三弟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果然,没过多久,略带无奈的回应就从耳畔传来:“好,我不会再想着别人,可以先放开我了吧。”
殷溪寒放开他,下一瞬,狠狠的吻住了他的唇,惩罚般的将对方的舌头绑架到自己嘴中又tian又咬,欲推开他的手腕被牢牢抓住,甚至过分的将膝盖强硬的挤入他的双|腿间,在某处暧昧的蹭着
在远处的人看来,也不过是某人没有拒绝的与别的男人亲热罢了,他拉下斗笠,转身就走,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们之间,已经说不清到底是谁欠谁更多,难道他们的下半辈子,注定要在互相折磨中渡过么?
不知怎么去面对他,也不知该用什么去挽回他。
边城终于有了消息,采松一行人之所以在夏天没回来,是因为除却哈尔族以外的几个游牧民族,联合荆国一起,对大殷发起了进攻。
大殷兵力分为三大部分:两块虎符所号令的兵力是用来保家卫国的,御林军是用来守卫皇城的安危的,而大内侍卫则是专门用来保护皇上的。
两块虎符一块在柳大将军那儿,一块在我手里,对付小小的荆国,甚至动用不上柳大将军手中一半的兵力。
叫人头疼的是那几个游牧民族,那些个蛮夷都狡猾的很,而且他们的勇士擅箭,一个个壮的跟牛似的,简直能以一敌十。
韦大人见我提着朱砂笔迟迟不动,上前拱手道:“皇上,此事万不能姑息,在大殷以北的荆国,以东北的瑞丰都有些蠢蠢欲动,此时不杀鸡儆猴,更待何时?”
韦大人韦邺是朝中的军机大臣,父皇在时就很重用他,我抬眸看他:“韦大人的意思是踏平荆国?”
蛮夷固然是无法赶尽杀绝,他们没有固定的领土,遇到强敌自然会逃,稍有懈怠,就会卷土重来,简直令人不堪其扰。
“不止,如今芦国内乱,华若暴君当道,正是扩张疆土的好时机,先皇在时,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可惜没等到,”韦邺捋捋胡须,一脸惋惜,忽然又惊讶道,“皇上,您的嘴怎么肿了?”
“噢是蚊子咬的,没事,”我不自在的抿抿唇,转移话题道:“扩张疆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慢慢来才行,既然荆国主动出击,那就怪不得咱们出手,再者,瑞丰离着荆国很近,难保不会坐收渔翁之利,所以瑞丰也不能放过,要打,就一起打。”
韦邺目露赞赏之色:“微臣正是这个意思,皇上英明。”
“至于那几个游牧民族,容朕再想想。”我瞄了眼地图,大草原地势辽阔,不禁有些头疼。
寝宫里明亮温暖,我趴在大床上对着地图出神,忽然觉得身上一重,潮热的气息凑了过来。
二哥轻笑着伸出指头硬是揉平了我紧皱的眉头:“少皱眉头,容易老,看这个干什么?”
他帮我处理的国事越来越少,有完全不再插手的倾向,我戳戳地图:“不知该怎么处置那些个蛮夷,就好像是老鹰抓兔子,兔子们东躲西藏,抓到一只不是问题,可全部消灭完全做不到。”
二哥沉吟半晌,揽着我的肩头道:“不如试试这个办法,就算老鹰没法子抓住全部的兔子,但是只要让兔子们知道,这个地方,进来者小命堪忧,外面的兔子不会进去,里面的兔子能杀的杀,不能杀的自然也会惶恐不安,日子久了,就算里面还有兔子,也不会成为祸患。”
“可是调不出太多兵马去满大草原的抓兔子,人少了的话,兔子们就可能会团结起来反咬一口。”
二哥嘴角一勾:“没想到你考虑的比我更周到,的确,所以我决定帮你。”
他帮我把只盖到腰间的被子往上扯了扯,自己蹬掉靴子钻进被窝。
“帮我?你怎么帮?”我收起地图放到枕头下,反过身来仰躺着,他伸过手来摸摸我的肚皮,恬不知耻道:“帮你有什么好处?”
“”我打掉他乱摸的手,“好处就是不会被赶出我的寝宫,可以一直住下去。”
二哥啧了一声:“越来越精明了啊,竟然拿这个来威胁我,好吧,既然不帮你就会被你赶出去,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把,”他语气正经了起来,“我闲着无事训练了三千死士,正好不知用在何处,干脆把他们都派去边塞对付蛮夷,不会lang费你的兵力,也不用怕被反咬一口,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我心一沉,二哥的实力远在我想象之上,他反我,真的可以说是想反就能反。
“不用怕,二哥发誓,绝对不会与你为敌,不过作为报酬,我能不能多要点儿?”
“什么?”我奇怪的睨了他一眼,不懂他还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