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下丹田——一心二用

子都在月下荒林同时修炼破天斧和断金剑，就在斧剑两件兵器都发挥到极致之时，内息突然失去控制，先是浑身痛苦不堪，接着内力空空如也，重要的穴道几乎全都被封死，除了眼珠还能转动外，连根手指脚趾都动弹不了。

经过几次试探之后，子都逐步掌握了解决的办法，就是先破解丹田跟前的穴道，然后再逐步破解其他穴道。

他开始平心静气，默运内功，过了一会儿，他的丹田里慢慢积存了相当数量的内力，感觉差不多可以一试时，子都忽然犯难了。

原来他有两个丹田。

在归藏洞里跟着展如所练魔教功夫《量天尺》，这套功夫的丹田是在两眉之间的泥丸宫，经脉上属于督脉。

督脉起于小腹内胞宫，下出会**，向后行于腰背正中至尾骶部的长强穴，沿脊柱上行，竟项后部至风府穴，进入脑内，沿头部正中线，上行至颠顶百会穴，经前额下行鼻柱至鼻尖的素髎穴，过人中，至上齿正中的龈交穴。

魔教的功夫主要是以意念使力，所以丹田在脑部正中，印堂的里面。他平时修炼的《量天尺》功夫，就是按照督脉的这条线路运行的，练习破天斧时也是这样运行内力的。

在羊角峰上所学的扶摇台功夫，属于道教玄门功夫，虽然跟号称玄门正宗的天梯山内功并不完全相同，但大同小异。

玄门功夫的丹田在脐下三寸的关元穴。关元穴属于任脉。

任脉起于小腹内胞宫，下出会**，经**，沿腹部正中线向上经过关元等穴，到达咽喉的天突穴，在上行到达下唇内，左右分行，环绕嘴唇，交会于督脉之龈交穴再分别通过鼻翼两旁，上至眼眶下的承泣穴，交于足阳明经。（对纵横的文字审查感到绝望。他是只查不审，真是费时费力又费神，全做些无用功。）

督脉和任脉都属于奇经八脉，都起于胞中，同出会阴，这点跟冲脉相同，称为“一元三歧”。

督脉行于背部正中，总督一身之阳经，称为“阳脉之海”，而任脉行于腹部正中，总任一身之阴经，称为“阴脉之海”。二脉一前一后，虽在龈交穴处有交会，但是真气之行却没有任何沟通之处。修炼之士如果能够打通任督二脉，通三关，行周天，就可以从逆的方向上夺天地之造化，实现突飞猛进的发展。

子都这段时间一直是两种功夫兼修并顾，练归藏洞《量天尺》和破天斧时，以脑部正中的泥丸宫为丹田气穴，内力的运行主要是沿督脉，在身体背部。练羊角峰扶摇台功夫以及断金剑时，以脐下三寸的关元穴为丹田气穴，内力的运行主要是沿任脉路线，在身体胸腹部。

但子都并没有同时练过这两种功夫，连破天斧时没有练断金剑，反过来也是一样，所以一直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这次因为考虑到破天斧发出后自身保护的问题，才两把不同的兵器同时使用。如果他在使运行断金剑时仍然用在归藏洞里所学的内功，那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或者他分别使用了两种功夫，却都没有运行到极致，也不会出现这种内息错乱的现象。

因为平时练习时，常用《量天尺》功夫运行破天斧，用扶摇台功夫运行断金剑，成了习惯，所以拿起断金剑时自然而然地使用了扶摇台功夫。子都初次两把兵刃同时运用，心里很是兴奋，内力越催越猛，体内两股真气越来越强烈，不免随着身体的动作四处鼓荡，撞击，力量极大，但又没有达到足以打通任督二脉的地步，何况冲击的地方并不是二脉交会之处，一旦发生错乱，便一发而不可收，立刻失去控制，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窜乱撞，最终走火入魔，使他周身经脉全都受到伤害，穴道被封闭，全身不得动弹。

适才子都在默练内功时，两处丹田同时发生作用，慢慢产生内力，由弱变强，他要运用时才突然感到，有两处丹田气穴，都蕴藏着不少内息，不知该从哪一处做起才好。正在犹豫之时，忽然心里一动，原来如此。

他终于弄明白了适才走火入魔的根源，并不是什么贪功冒进，强攻硬练，而是两个丹田各自为政，互不关联，一旦两股内力在体内起了冲突，便回到导致真气失去控制，从而走火入魔。

一旦弄明白了这个道理，子都轻轻舒了一口气，因为知道了原因相对就容易找到解决的方法。他想最好以后只用一种内力，比较起来当然是《量天尺》更合适，因为自己一直用此功夫修炼破天斧，同时也曾修炼过断金剑。这样便不容易再出差错。

他有意识地放弃了下丹田，停止了扶摇台的功夫，将下丹田里的内力慢慢散掉。然后开始转练《量天尺》。这也很不容易，当初两手分使两件兵器，一心二用很难，而本来会两种功夫，习惯用什么兵器使什么内力，现在突然要改用一种内功，同样也是非常别扭。

一旦集中注意力转练一种内力，果然效果要明显的多，不一会儿他的上丹田里已经积攒了相当多的内息。他试着用这股内力去冲击最近的穴道，他知道着急也没有用，所以很有耐心，而且做得小心翼翼，避免牵动其他经脉。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就在他的内力快要用完之时，被封死的穴道果然被打通了，他的脑袋可以来回转动了，不过其他的地方依旧，也不能说话。

子都心里很高兴，照这样下去，最多用一个晚上时间，到天亮时就能够打通周身所有的穴道，至少可以出声行走。内力用完了，他便重新开始在上丹田内蓄养，一点点地创造。

就在这时，在他的前面，林中空地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子都心里一阵紧张，不要真的来了野兽吧？他定睛朝前面空地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这时窸窣的声响没了，四周很安静，只有夜虫在唧唧鸣叫，不注意的时候根本听不到。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子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常言道：疑心生暗鬼，因为自己一心盼着有人来救自己，又怕有野兽来了伤害自己，关心太过，生出了幻觉。心下觉得很好笑，告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还是集中精力自己打通穴道为是。

这时，前面又传来了窸窣的声响，这次比刚才近了很多，而且可以分辨出脚步踏草的节奏，听起来不像是野兽的四只脚，应当是一个人。子都心里一阵高兴。

窸窣声中，前面的空地里果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子都看了，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云罗衣。

子都心想，师姐深夜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一直没有看到我，担心我的安危，便找到这里来了？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激动。到底还是师姐惦记着我，另外也只有她才知道我经常来这个地方。

从树木的缝隙可以看到，云罗衣正在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分明是正在寻找自己。子都心里一热，便要开口对云罗衣喊：“师姐，我在这里。”可是这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得见，因为他的嘴根本不能开合，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在心里喊了一声。

月光之下，只见云罗衣呆立了一下，嘴里轻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接着便退回到树林中不见了。

子都心里大急，连声喊道：“师姐，不要走，我在这里啊。”可是云罗衣听不到他的心声，还是消失了。子都侧耳倾听，并没有听到窸窣的踏草声，他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或者师姐并没有走，而是在树林里寻找我，再有一会儿，她就会找到这里。

师姐见到我的时候会是副什么脸色？他一定会哈哈大笑，她肯定不会马上就救我，而会先把我嘲笑一阵，然后才帮忙。不过，她一定会先自己动手来我身上到处瞎鼓捣一阵。那自己可就倒了霉了。

子都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笑出了声。

子都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云罗衣找过来，甚至连她的声音都听不见，难道她真的走了？刚才并没有听到她离去的声音啊。是不是她已经发现了我，故意隐身，绕到我的身后来吓唬我？他想回头向身后瞧，可是穴道只解了一个，脖子只能微微转动，还不是很自由，身体也不能动，连身体两边都看不到，更不用说身后了。

他只能竖起耳朵听，但是什么声音也听不到。或者她真的走了，可是她为什么不到这边来看看，即使看不到我，说不定会看到地上的斧头，那就能找到我了。

就在这时，前面空地另外一边对树林里传来了脚步声。子都心想，原来转到那边去了。但随即感觉不对，因为这人的脚步声很重，完全不是方才那种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应该是另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从空地北边的树林里走出一个人影，因为是背着月光，一时没有看出来是谁。那人跟云罗衣一样，到了空地上站住脚，探头探脑地四下观瞧，好像再找什么人。接着那人走进空地，转过身来，月光下看得分明。

那人是裴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