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陈云栖的气势所震慑

落翮山和醴泉崖的最后一场比赛十分奇特，两人以静立对视开始，以相向施礼结束，好多人都没有看出其中的奥妙，直到结束也不知道这场比赛到底谁胜谁输。

不过大家猜测可能是陈云栖胜的面大一些，以为整场比赛陈云栖始终没有出手，一直背负双手，静立不动，便让玄英不住倒退。虽然后来玄英飞身空中，指挥长短鸳鸯剑接连向陈云栖发起猛攻，也没能逼迫陈云栖出手。到最后，陈云栖一出手，比赛便停止了。

但这也只是猜测而已，大家并不知道实际情形到底如何，台下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看清了比赛的曲折过程。

论功力，玄英确实跟陈云栖相去甚远，所以一开始陈云栖没有进攻，玄英也不敢贸然出手，到后来渐渐感到对手那边真气越来越强，直逼过来，不得已也运足内力相抗衡。这就是大家纷纷议论，为什么两人不动手的那段对峙的时间。

两人凭内力对峙了一段时间后，玄英渐渐感觉到对手真力太强，便将内力凝聚于双剑的剑尖，由剑尖射出剑芒，去攻击陈云栖身上的某一处，陈云栖将气剑绕身旋转，有意实验一下无形气剑的防护能力。过了一会儿，玄英见剑芒无功，而这样太耗费内力，便收回剑芒，转而取守势。这就是子都跟紫英看到的两人衣服一动一不动来往攻防的那段时间。

接下来，陈云栖以无形气剑展开进攻，玄英全力防守，抵挡不住无形气剑的强大攻势，不住地后退，一直退到了擂台边上，再无退路，只得破釜沉舟，做最后一搏。

玄英飞身空中，在空中居高临下，既躲过陈云栖的无形气剑，又占尽地利之便，朝着陈云栖展开猛烈攻势。在屡攻不下的情况下，使出了师门绝学闪影杀。

这一招双剑齐施，后剑连前剑，以前剑迷惑对手，吸引对手的注意力，以后剑出其不意，猛然一击。当年鸣凤跟剑鬼钟明比拼，激斗一昼夜，不分胜负，最后就是以这一招出奇制胜。

玄英最后使出威力绝大的一招闪影杀，其志并不在于战胜陈云栖，她明白凭自己的能力要想战胜眼前这个师兄，恐怕比登天还难，她只盼使出这一招能够逼迫陈云栖躲闪或出手反击，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让台下的人看到自己是战而后败，败而后降，并不是不战而降，被人给吓输的。

最后，陈云栖总算出手，然而他一出手便将短剑拨转回飞，将玄英赖以升空的内力斩断，使得玄英在空中存身不住。不过无形气剑这一斩使得相当柔和，并没有让自己突然失去凭借，从空中一头栽下来，而是让自己的内力慢慢消失，人冉冉降下，安全落地，恰在这时，那柄短剑也缓缓飞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自己主动从空中落下，将发出的短剑收回。就在她手刚刚抓住短剑剑柄时，立刻感到一股柔和但是浑厚的内力，直震得她的手臂发麻。

玄英这才明白，陈师兄的功力浸浸然已经可以跟自己的师父一较长短，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如果对方施展全力，恐怕自己连一招都接不住。

比赛这样收场，可以说陈师兄给足了自己面子，心下甚是感激，心满意足地退到一边，看到当之弟子站在一边，便向他招了招手，等当值弟子来到身边，地上在他的耳边说了两句话，当值弟子快步走回台后公证人处，过了一会儿转回到前台，对着台下高声宣布道：“第五场比赛结束，获胜者是落翮山的陈云栖。”

台下爆发出一阵如雷的欢呼声。等欢呼声终于平息下来，当值弟子接着道：“落翮山与醴泉崖的比赛，落翮山以三比二获胜，晋级下面的决赛。”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

今天的比赛全部结束，人们开始陆续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兴高采烈地谈论着比赛，都很兴奋，回到天羽宫，天色才刚到到酉时。子都见天色尚早，心想左右无事，不如到幽谷中去练会儿琴。金声子说把那首《浑沌风》练纯熟，可以帮助自己早日疗好伤。

他会到屋里，将破天斧掖到后腰，等院子里的人都回屋后，便走出来，带上门，往外面走去，还没走到院门口，就听身后有人叫道：“师弟。”

他回头一看，见是大师兄黎清，正站在师父门口向自己招手。心想，可能是商量明天对落翮山一战，自己虽然不能上场，但既是来这里开阔眼界，增长见识，没有不参加讨论的理由，练琴的事只好等到晚上了，便转身走了过去。

道了屋里，只见其他人都在，师父师母表情严肃，似乎正在思考大事，见他进来，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子都便主动站到门后的角落里，静静地站着。

屋里的人却都不说话，气氛很是压抑，子都觉得很不自在，虽然嗓子里痒痒的，却不敢不敢发出声响。

过了一会儿，忽听师父道：“只不过才十年的功夫，陈云栖竟然练成了无形气剑，真是出人意料。”他这话并没有对谁说，声音也不高，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子都心想，果然是在担心明天的比赛。他不觉斜眼去看大师兄黎清，只见他站在师父的身边，表情木然，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怒鹏回头对黎清道：“上次你跟陈云栖斗了一百多招，最后惜败，这次你估计能过多少招？”

黎清连想都没想道：“不超过二十招。”

怒鹏点点头，似乎在肯定黎清的说法。

大家听了都吃了一惊，虽说看了陈云栖跟玄英的比赛后，大家都被陈云栖的气势所震慑，也觉得大师兄不是人家的对手，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大师兄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家都回头去看黎清，看到的是一个沉着严肃的黎清，知道他的话是认真的，不由得都有些泄气。

一时间，屋里又陷入了寂静。

子都虽然没有比赛的任务，但是他同样能够感觉到压在人们心头的那块沉重的石头。这次前来比赛时，大家都是满怀信心而来的，没想到现在被一个陈云栖将信念彻底打灭了。

黎清扫视了一眼大家，道：“大家没必要这样垂头丧气，虽说我不是陈师兄的对手，并不代表大家就不能战胜自己的对手，比赛时五局三胜制，只要师弟师妹们在前面赢下三场，胜利就是我们的。”

他说这些话本来是要给大家打气的，但是大家听了后却没有一个人有反应。子都想起那个被紫英欺骗落败的慕云宫，他的功力十分了得，二师兄公冶良恐怕颇有不如。

转念一想，紫英的功力连二师兄都不如，不是打败了慕云宫吗？比赛不光是比功力，同样也在比智力和计谋，只要计谋得当，未始没有战胜落翮山的可能。想到这里，看大家仍然沉默不语，便清了一下嗓子，道：“紫英打败了慕云宫。”

怒鹏没听明白他的话，道：“紫英是谁？”

云罗衣笑着替子都回答道：“是醴泉崖凤师叔的关门弟子。”

怒鹏这才有些吃惊，道：“她打败了慕云宫？”

子都道：“是。”

怒鹏道：“她的武功不错啊。”

子都道：“她的武功是不错，但是，跟慕师兄还差得远。”

大家听了子都的话，都赶兴趣，看着子都，等着他说。

子都当下便把紫英怎么使诈，怎么骗得慕云宫上当，用一剑，一掌，一指打败了慕云宫，把斗智斗计的过程叙述了一遍。

大家听了，便都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道：“比赛有没有规定不能用计，她能用计，我们怎么不能用计？”“功夫比不上对方，自然就该用计谋，这是在自然不过的事了。”“咱们好好合计一下，想个什么办法，这办法一定要巧妙。”

过了一会儿，裴韫道：“如果紫英师妹在前面没有用计还好说，现在她已经用了一次，落翮山的人肯定提高了警惕，要想让他们再次上当，恐怕难上加难了。”

大家听了，心想，果然不错，人家刚刚吃过一次亏，马上叫人再吃第二次亏，几乎没有可能，刚刚兴奋起来的情绪又冷落下来了。

黎清道：“王师弟，你的这个办法看来行不通了。”

子都道：“要完全模仿紫英的做法当然行不通，我只是说除了硬拼功力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可想。”

马玄眼睛一亮道：“师弟，你有什么妙法赶紧说出来，不要再卖关子了。”

大家听都看着子都，想听听他有什么好办法。却见子都摇摇头，道：“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用。不过，我还没有想出来，我说出来就是想让大家一起想。”

大家听了子都的话，都嗨了一声，不再说话，本以为他有什么妙法，说了半天还是等于没说。

子都见大家脸上都是失望和不满，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在没有想好之前不该乱说，羞红了脸。冷霜云见子都讪讪的很不好意思，便道：“子都虽然没有想出好办法，但是总算给我们指出了另一条路，好在我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大家好好动动脑筋，说不定就能想出一个法子来。”

大家听师母说得也有道理，但是总觉十分渺茫，仍然提不起精神来，一时间屋里又沉寂下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公冶良突然道：“听王师弟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个法子，大家一起参详一下，看看行不行得通。”

大家全都转头看着二师兄公冶良，问道：“什么办法，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