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硬生生从剑芒中钻过

黎清立志要给落翮山的傲慢弟子们以当头一棒，选择的突破口就是落翮山的镇山绝技，他们引以为豪的长江三叠浪。

经过深入的研究，黎清认为自己的想法使可以实现的。因为他觉得长江三叠浪虽然强力，但是毕竟是三股力量合成一股，不可能结合的那么好，应当仍是三股力量的叠加，是后面的力量在推着前面的力量向前冲，而且因为自己的力量大，所以这一招攻击的面比较宽，只要自己将内力击中在一点，凝而不散，再在力度的运用上加上一些变化，就可以穿透这道看似强大无比的剑芒。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黎清已经可以将太常剑的剑芒练得凝而不散，并且集中在剑尖，然后进一步将剑芒练成尖锐细长，就像是一把矛尖，极具穿透力。

黎清为了练习这招破解长江三叠浪的剑法，专门飞到海边，在风浪最高的海岸，站在光滑滚圆的礁石上，迎着风浪挺身而立，在大浪铺天盖地向他压来的时候，长剑径直向身前刺出，将大浪刺穿一个洞。

一开始，他根本站立不住，风浪稍微打来，就会将他打下礁石，但是慢慢地，他的两脚就像在礁石上扎下了根，无论什么样的惊风骇浪，都难于撼动他。不过仍然免不了被巨浪打得跟落汤鸡似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太常剑上发出的剑芒越来越强烈，而且在穿越巨浪时，力道的运用分寸把握得越来越准确，所以，当巨浪打来时，他的长剑挥出，一震一颤之间，就将如山的巨浪上撕出一条口子，顺便一转手腕，便剜出一个如自己身形大小的洞，巨浪从身体周围飞过，打在身后的崖壁上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但是黎清依然纹丝不动，而且衣服上面连一滴水也落不上。

接下来，黎清有意识地找前后相连的大浪去练，浪与浪相接，但是前浪和后浪的力道、角度和速度都不一样，黎清最后练到能够在接触每一道巨浪时都能立刻感知它的力道、角度和速度，并且想到不用想，单凭感觉就能迅速做出反应，长剑挥出，穿越两三个巨浪，仍能保持自身准确避开巨浪的打击。

正因如此，黎清才能身剑合一，穿越对方强大的剑芒。在自己的剑芒刚刚接触到对方的剑芒是，立刻准确地感知那三道剑气的速度和力度，全身内力喷涌道太常剑上，前面的剑芒光亮大盛，手腕轻轻一抖一转，便在那片剑芒之上刺出一个三尺方圆的洞，长剑在前，身体在后，径从空洞中穿越而过。

台上台下的人并没有看到他在剑芒上剜出的小洞，还以为是硬生生从剑芒中钻过，不由得大为震惊。

这时，醴泉崖和羊角峰的弟子才如梦初醒，发出轰然的叫好声。

梁云栋在这阵高声的叫好中清醒过来，黎清竟然能够从自己长江三叠浪的飙气中穿越过来，无论他采用了什么办法，都让人感到匪夷所思，这说明黎清的内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

梁云栋稍微犹豫了一下，他忽然将手中宝剑往空中一抛，那口剑便悬在他脸前的空中，微微转动，并不落下。梁云栋一口气喷将出去，然后戟指朝着宝剑隔空一点，那柄宝剑唰地窜了出去，径向黎清扑去。

黎清见对方仍不认输，又放出了飞剑来争高低，心想那就让你输个一干二净，当下也把自己的太常剑祭在空中，迎着梁云栋的宝剑飞过去，两把宝剑在空中相遇，便在空中想斗了起来。

子都见双方将宝剑放在空中，不由得精神一振，认真去看黎清是如何操飞剑的。子都第一次见到飞剑，还是刚从家里逃出来不久，在墨蜂洞里看小道士不害跟墨蜂相斗，最后一招飞剑将蜂王刺死，余势不衰，连巨大的蜂房也斩了下来。

不过确切的讲，不害那一次并不算是纯正的飞剑术，而且子都当时的年龄还小，又不懂得一点功夫，所以除了大惊之外，一点也看不懂，回想起来，也没有记得很清。

再后来就是昨天看到的玄英跟陈云栖相斗时，玄英所施展的飞剑，不过玄英虽然功力深厚，使出的飞剑威力极大，但是那次只用了两招，子都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比赛已经结束了。

子都因为自己无师自通，学会了隔空运斧之术，但是并没有搞清楚其中的奥妙，便强行使用一心二用的方法分别在远近两个地方运行破天斧和断金剑，结果一个操作不当，内力没有协调好，上下起了冲突，走火入魔，浑身经脉和穴道全都受到了严重伤害，内力全部消失不见，整整一夜僵立不动，更是好几个月没能恢复。

所以，当梁云栋和黎清先后使出飞剑之术时，子都立刻打点精神，认真观察他们的举动。但是这种观察几乎没有什么用，因为这种御剑术几乎全在于内力的运用，外表看不出什么。虽然看了一会儿，子都并没有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但两眼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两人看，唯恐错过这宝贵的学习机会。

转眼间，两人的宝剑在空中斗了二十多招，一时难分胜负，梁云栋的宝剑上下腾挪，左右驰突，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夭矫的飞龙，张牙舞爪，气势如虹。而对面的太常剑却不像梁云栋的宝剑那样的夭矫飞腾，拦截格挡，劈刺削斩，一如在黎清的手里一样，完全没有什么花哨的东西，全都是简单而实用的招数。

再斗十来招，梁云栋的飞剑渐渐有些抵挡不住，虽然一样的夭矫飞腾，但被太常剑逼得有些慌乱，不像一开始时那样从容流畅，常常一剑刺出，刚到一半，突然受到太常剑的威胁，不得不赶紧收回，或事躲闪开，不敢正面跟太常剑硬碰。

再看下面的两个人，也跟上面的宝剑一样，黎清一手指着口中的太常剑，一手垂在腰际，只用一只手，便可将太常剑指挥得进退自如，游刃有余，脸上的表情很是轻松。

而对面的梁云栋则不然，宝剑在上面被太常剑逼得难于应付，所以单靠右手已经不够用，不得已常常伸出左手帮忙，再过一会儿，左手已经垂不下来，成了两只手一起指挥飞剑。他的脸上已经见了汗珠，额头亮晶晶的，脸和脖子都是红扑扑的。

大家不时看到梁云栋咬牙使力的样子，不知道已经到了地步，拳掌，剑气都输给了对手，现在又显得捉襟见肘，他还在坚持什么？为什么还不收剑认输？

就在大家疑惑猜测之际，只见梁云栋手指向着空中连连点击，随即看到空中那柄飞剑忽然一分为二，一把剑留在空中继续跟太常剑颤抖，另一把剑则从空中飞落，像闭翅下击的鹰隼，径向黎清扑过去。

到了这时大家才哎呀一声，明白了梁云栋为什么苦苦支撑，不肯认输，原来他还留着一手绝招，要在关键时刻使出，来一个破釜沉舟，最后一搏。

这一声哎呀虽然相同，但是大家的心里却截然相反，落翮山和碣石岭的人都是恍然大悟，十分惊喜，以为这一下出其不意的攻击，足可以扭转战局，反败为胜。而羊角峰和醴泉崖的人则都是十分吃惊，很为黎清担忧，没想到梁云栋的宝剑竟然是两把合为一把，这一招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黎清的太常剑只是一柄，没有了其他病人，只怕很难应付，甚至受伤失败都说不定。

黎清看到对方的宝剑忽然一分为二，也是大吃一惊，眼见分出的一把径向自己这边飞来，自己身上确实没有别的东西抵挡，太常剑被上面那把剑死死缠住，一时抽不回来。

那柄剑转眼已经飞到了黎清身边，速度虽然不快，力道也不甚大，但是自己正在全力指挥上面的飞剑，不知如何独对付这把剑。

子都心里一动：一心二用，分进合击。

他当初正是在连这种招式时走火入魔的，没想到梁云栋竟然练成了，而且是在指挥两柄飞剑，而不是自己那样，破天斧在外隔空运转，断金剑却是握在手里。

很显然，梁云栋比自己练得更加熟练，功力更深。

子都两眼紧紧盯着梁云栋，见他两只手，一手指着天空那把剑跟太常剑缠斗，另一只手指着下面那只剑，直取黎清，一心二用，而他的眼睛也是在两把剑只见来回转动，看上看下，不停地抬头低头，显然那一边都必须关注到，不能偏废。

子都虽然担心黎清，但直到这是内部比赛，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眼光一直没有离开梁云栋，看他如何同时指挥两把剑分别在天上地下运行拼斗。结果见梁云栋并不是同时在运用两把剑，而是分别交叉地指挥着两把剑，先抬头看着天上的剑，右手连点，等天上的宝剑开始按照指令运转，便又转向地下的那把，左手连点，见地下的见运转自如，然后再转到天空，如此先后交叉，替换不已。

这虽然不是一心二用，但是其间先去不过刹那，很难分出先后，也不会影响两把剑的运行，攻击力还是很客观的。

地下那把剑已经飞到了黎清的脸前，而黎清仍然没有想到阻止它的办法，不得已向后退去，但他后退的速度哪里躲得开宝剑的进攻。

黎清忽然抬起左臂，一掌向着梁云栋的宝剑劈去。

他要用肉掌去拦击对方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