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同一种兵器所伤

子都听倩如说自己曾经在这里教她弹过琴，觉得更加疑惑了，问道：“你真的没有看错人，是我教你弹的琴？”

倩如点点头道：“没错，就是你。”等了一下，看子都还是满脸疑惑，接着道：“只是，我是一个偷学的人。”

子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那个学自己弹琴的紫衣女子。她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只听了两遍，就学会了那首《清商曲》，而且，琴曲中所表现出来的境界已经远远超过一般人，包括自己在内。

紫衣笑着道：“你是个很好的老师，知道我偷学你弹琴，不但没有生气，还故意反复弹给我听，又把琴放在那里给我用。”

子都笑笑道：“我只是自弹自乐，你全是自己学会的，跟我何干？对了，琴上那两篇枫叶是你放的吗？”子都从怀里掏出那两片红红的枫叶，递给倩如。

倩如没有接，笑着对子都道：“你还收着这两篇枫叶，干吗不把它扔掉？”

子都又把枫叶放回怀里，道：“我要把它好好珍藏起来。”

倩如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子都道：“那首诗里说你是从一个叫作瑶台的地方来的，那是个什么地方？离这里远吗？你干什么要到这里来？”

倩如想了想道：“此事一时也说不清楚，待以后有时间在作详谈。我确实是从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来的，偶然经过落翮山，看到山上宝气冲天，知道这里有一件不同寻常的宝物就要出世了，因此便到这山上查探，谁知道，等我来到这里后，那股冲天的宝气忽然不见了，我为了那宝物，便在这山上住下来，准备在宝气再出现时将它找出来。后来我发现了这里的崖壁中有个一个暗洞，于是便搬进这个洞里。”

“后来，我在周围发现了一些魔教的人，他们都是被天神伤害的，或轻或重都受了伤。你都看到了，他们都是被同一种武器所伤，被那种兵器伤到之后，伤口一直不能得到痊愈，而且会不断地腐蚀着身体，折磨着他们的心灵和神经，疼痛还在其次。他们渐渐变得焦躁不安，性情易怒而乖张，动不动就会暴躁杀人。恰好这个洞里有一种来自地壳深处的温泉，泉水里含有一种非常珍贵的药物，可以抑制他们伤情的恶化，于是我便将这些受伤的游魂收集在一起，让他们住进洞里，一方面给他们治病，另一方面也借此将他们圈起来，约束住，省得他们在外面为祸杀人。”

“洞里的温泉，只在每月十五前后几天才有，所以，在你刚来这里弹琴的时候，我还没什么事，正闲着，听了你弹的琴曲之后，触动素好，又见你没有将琴带走，便忍不住拿出来弹起来，谁知道一发而不可收，弹了几曲之后，我竟然爱上了弹琴，幸好你没有对我产生怀疑，还是将琴放在这里给我用。后来你发现了洞口的印迹，而这几天恰好正在忙着安排那些游魂治疗，顾不上跟你见面，劳你久等了。”

子都听她讲完，这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对倩如的来历仍然不清楚。他看着倩如，见她虽然神情轻松，但是掩盖不住脸上的倦意，心想，一个瘦弱的女子，要管辖那么多残暴凶恶，性情乖张的游魂，还要为他们一个个疗伤治病，真的很不容易，于是脱口道：“倩姐一个人做这些事，没有别的帮手吗？”

倩如道：“还有萍儿。”

子都见她再没有说别人，知道只有她们主仆二人，便道：“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闲着也是闲着。”

倩如脸上一喜，但随即恢复常态，刚要说话，萍儿在身后抢着道：“那敢情好，这些天可把我家姑娘累坏了，要是”说到这里，倩如回头看了她一眼，萍儿当即住嘴不说了。

倩如回转头，对子都道：“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本来是待罪之身，正好要借此来积善积德，以便早日洗清罪孽，重返瑶台，虽然累了些，但是于己于人都有莫大的好处，倒还能承受得了。公子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没必要跟我一起去受这份罪。”

子都见萍儿在后面对着自己直眨眼，看那意思是希望自己继续请求帮忙，于是便对倩如道：“倩姐所做的既是积善积德的事，小弟更想随着倩姐一起去做，也算是成人之美。贤弟虽然手拙心笨，倒有一身蛮力气，可以干些脏活累活，希望姐姐能够给我分一点善德去积。”

倩如看着子都，等了一会儿，道：“刚说了你教我弹琴，还没有好好谢谢你，怎么好意思再劳你帮忙？”

子都道：“倩姐干吗这么客气。你我虽然初次见面，但是我们凭琴曲相知相交，也算作是知音朋友，朋友有事伸手帮忙，义不容辞，何况我这几天正闲得无聊，能够为倩姐帮忙，正好消除我的无聊，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倩如见子都满腔热情的样子，不便再拒绝他的好意，何况自己近一段时间确实感到有些劳累，难于应付，再加上那些残魂大多都是男子，伤口在全身各处，自己跟萍儿都是年轻女子，虽说治病救人顾不了那么多，但是能够有子都来帮忙，毕竟还是会免去许多尴尬，于是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客气，公子什么时候有空，就过来帮帮忙”

子都见倩如答应了，赶紧说道：“有有有，我有的是时间，整天闲着没事，要我一直在这里呆着也行。”

倩如见子都猴急的样子，笑道：“现在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不必那么急，再说公子在天羽宫也不能没事，这样吧，这两天公子每天上午来洞里帮忙，下午回天羽宫听差怎么样？”

子都听她说得有理，便道：“好，那就这样，我每天上午过来帮忙。还有，倩姐，既然你让我叫你姐姐，就该叫我弟弟，怎么还是公子公子的叫，要是再叫我公子，我也要叫你仙姑了。”

倩如被他说笑了，道：“这是姐姐的不是，我依兄弟之言就是。”

两个人的姐弟关系就这样确定了，也没有举行什么仪式，但是两个人都是极其认真，非常高兴。

倩如道：“对了，兄弟这两天在石台上所见的那个人看起来不像个善良之辈，最好最好还是早点跟他断绝关系为是。”

子都惊道：“倩姐认识这个人吗？”

倩如摇头道：“不认识，我只在昨天见过他一眼。”

子都道：“那那”他连说了两个那字，没有再说下去，但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说倩如只见过那人一面，怎么能确定他人品的好坏。

倩如道：“其实我也只是推测而已，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这人今天所弹的曲子绝对不是高雅之曲，而是而是让人沉沦堕落的曲子，听多了对兄弟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初次见面，就让兄弟听我唠叨，真是好笑。”

子都道：“倩姐是在关心我，我知道了。今后我会注意的，绝不会辜负了倩姐的一片好心。”却也没有明确说断交的话。

倩如听了，虽然很是担心，但是不便再说什么，也就作罢。

接下来子都开始问起那些残魂，以及为他们治疗的事情，倩如详细给他讲了一遍。子都对可能要自己去做的事情，听得非常认真。等倩如将话讲完，子都发现她脸上的倦意更加明显，便起身告辞。倩如也没有留他，叫萍儿去送他出洞。

离开了石室，萍儿对子都道：“谢谢公子。”

子都道：“谢我干什么？”

萍儿叹了一口气，道：“我家姑娘十分要强，又想要早日回归师门，所以收罗了这么多的残魂厉魄，单单帮助他们疗伤治病就已经够劳累的了，更不用说这些残魂厉魄一个个都是极其残暴乖戾，稍一不如意，便会反目成仇，兵戎相向。唉，我家姑娘为这些残魂厉魄真可以说是操碎了心，现在精力明显大不如前。而那些残魂厉魄却是得寸进尺，全然不管我家姑娘曾经对他们的恩惠，有时竟然恶言相向，我只怕不知什么时候，它们们就会恩将仇报。”说到这里，萍儿的余音微微有些颤抖，：“我虽然多次劝说她放弃这时，可是她说什么也不答应，坚持要做下去。幸好你来到这里，又答应了姑娘的请求，这样不但可以减轻姑娘的请求，而且还能对这些残魂厉魄起到很大的威慑作用。你的功夫很不错啊，竟然一斧将整块山石从中劈开。”说到这里，萍儿停下脚步，压低了声音。“有机会，你再当着那些残魂厉魄的面将那一招演示一遍，省得它们不知好歹，过于猖狂。”

子都听了还没有回答，忽然周围黑暗中起了一阵低沉的厉啸，原来他们已经来到了那条小溪旁边。隐藏在周围黑暗里的那些残魂厉魄似乎偷听到了萍儿对子都说的话，立刻变得愤怒起来，一边发出阵阵厉啸，一边不住地向着他们两人逼了过来。

子都转头看着萍儿，却见萍儿站在一遍，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并不制止那些魂魄。看样子，她已经开始实施她的计划了，就是要自己用破天斧教训一下这些忘恩负义的游魂。他本不想在洞里动手，这显得对倩如很不尊敬，但是那些魂魄已经逼近到了他的身边，昏暗的灯光之下，影影绰绰的，已经可以隐约看出他们狰狞的面目。

子都不得已，从背后抽出了破天斧，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