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戮魂刀——断臂

子都问倩如那些残魂是被什么兵器所伤，怎么会这么厉害，过了一会儿，倩如道：“戮魂刀。”

子都道：“戮魂刀，听起来倒像是跟这些残魂相配。这是谁的兵器？这些残魂都是被这一种兵器伤的，这人是谁？这么凶狠，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倩如犹豫了一下，道：“兄弟，论理我们已经结成了异姓姊弟，有什么事都应该畅所欲言，但是在这件事上，姐姐我确实是有难言之隐，还望兄弟能够谅解姐姐的苦衷。这里面有好多不便之处，到了该对你说的时候，我自然会对你说。我现在只能对你说，这些都是魔教的游魂，他们被戮魂刀所伤，跟姐姐我有关系，是我欠着他们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将他们医治好。言尽于此。”

子都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他心想，原来这些残魂的受伤是跟倩姐有关，怨不得倩姐才这样无怨无悔地为他们疗伤治病，一治就是十年。好在她找到这个好地方，有温泉，有月光，可以帮助她早点消除那些残魂体内的毒素，摆脱自己的歉疚心情。去掉了这块心病，她才能开始投入全新的生活。

子都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蛇珠，它可是去毒疗伤的宝贝，何不用它来帮助倩姐，说不定用不着再等两个月的时间了。于是说道：“倩姐，我有一颗蛇珠，它可以把人体内的毒气吸出来，不知道对这些游魂有没有用处。”

倩如道：“蛇珠？”随即摇摇头，“蛇珠虽然是个治毒的宝贝，但是对一般的毒有灵效，对戮魂刀的伤毒恐怕没有用。再说，一颗小小的蛇珠又怎么能治得了这么多人的伤。兄弟，你还是收着自己用吧。”

子都道：“这不是普通的蛇珠，是一种叫作九婴的怪蛇的内丹，它治伤可灵验了”

倩如惊讶道：“九婴内丹？真的？那可是一件非常难得的宝贝，你是怎么得到的？”

子都便把自己在善兽谷中除掉九婴怪蛇的经过说了一遍，并且还说了后来用蛇珠治毒的几件事情，倩如听了大为惊异。道：“我也只是听说过九婴，从来没有见过。如果你打死的那个长着九颗女人头的怪蛇确实是九婴，那它的内丹可不是凡物，既然治好了墨蜂毒，说不定也能只好戮魂刀的毒，你现在带着没有？”

子都道：“没有，再天羽宫我的屋里放着，明天我把它带来试试。”

倩如道：“你先不要说出去，我们先找一个人试试，省得先说了没疗效，那些游魂又要生气了。”

子都道：“倩姐，你不能老是这样惯着这些魂魄，不然”

倩如打断子都，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好好想想的。”

子都知道说了也没有用，便起身告辞，他看到奔雷琴放在石室里，想起白天自己去追无影余孽，把琴丢在了石台上，想来是倩如给拿了回来。他想起还要用它给方岩疗伤，便对倩如道：“对了，我要把奔雷琴拿回去，用它给我的师弟治病。”

倩如道：“那是你的琴，你不用对我说。你刚才说是要用它给你的师弟治病，你师弟得的是什么病？用琴能治？”

子都道：“我师弟被血影吸走了内力，我要用奔雷琴来帮他重新恢复内力。”

倩如道：“奔雷琴能让人恢复内力？”

子都点点头，道：“是，我当初走火入魔，就是用琴治好的。”

倩如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对了，差点忘了。我看见你在石台上被那魔头透身而过，怎么你的内力没有被吸走？”

子都道：“我也不知道。我连着被那魔头三次穿透身体，自己也以为一定一点内力也没有了，没想到要早知道还有内力，当时我就能把他解决了，不用费那么大周折。他就坐在我的面前，听他说是再练功，消化我的内力。看他的样子，他也以为吸到了我的内力，后来，他练功时可能发现没有吸到，所以又从我身体里穿透了两次。”

倩如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这事真是相当奇怪，不过不管怎么说你没有被那魔头害到，总是好事。以后可要吃一堑长一智，千万不可再掉以轻心，上了人家的当。你不会总是这么好运气的。”

子都回到自己的石室，在蒲团上坐着练了一会儿功，便去除了身心的疲倦，天一亮，他便动身回去。到了天羽宫，人们看到他背后负着一个蓝布包袱，手里提着一个断了的手臂，都是有惊又奇，子都也不理会那些人，径直走到自己的院落，进了方岩的门。

方岩看到子都的手里提着一条血淋淋的手臂走进来，吃了一惊，道：“这这是谁的手臂？”

子都笑道：“你猜猜？”

方岩道：“这我怎么能猜得着？快对我说，怪吓人的。”

子都把手臂扔到地上，道：“要是你知道这是谁的胳膊，你就不会觉得吓人了。想想看，你看到谁的手臂不害怕，还会高兴？”

方岩疑惑地看着子都，想了想，轻声问道：“难道这是那魔头的？”

子都道：“真厉害，一猜就准。怎么样？还害怕吗？”

方岩看看子都，又看看地上那条苍白的手臂，又惊又喜，还有点不敢相信，道：“真是他的？”

子都道：“一点都不假。”说着话，将背上的蓝布包袱解下来，放到了方岩的床头。

方岩看了包袱一眼，道：“这个不是那魔头的身子吧？”

子都看着他笑了笑，道：“你自己看看，也是你想得到的东西。”

方岩看着蓝花包袱，一时不敢伸手去解开，转念一想，即使里面真的是那魔头的身子，也已经死了，有什么好怕的。他坐过去，伸手解开了包袱，看到里面的奔雷琴，“啊”的叫出声来。“琴。你从哪里弄来的？”他伸手指轻轻一拨，琴弦上发出仙翁一声，余音袅袅，良久不绝。他感叹道：“真是一具好琴啊。”

子都坐在方岩身边，道：“一会儿我们就开始练琴，怎么样？”

方岩道：“好啊。”他忽然听到两件好消息，心里又高兴，又激动，两件事他都想知道经过，但又不知道该先问那件事好，权衡了一会儿，还是更想知道无影魔头的事情。问道：“你把那魔头给打死了？”

子都摇摇头道：“没有，只留下了这条胳膊。”

方岩惊道：“他逃走了？”

子都道：“是。不过你不用再害怕，他即使不死，一年之内也不不会再出来作恶了。现在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等死哩。”

方岩点点头，道：“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快给我说说。”

子都刚要开口，外面忽然进来好几个人，原来是常虹他们几个人，听说子都手里提着一条人的胳膊，都跑来看是怎么回事。听方岩对他们说，这条胳膊是无影余孽吸血魔头的，大家都是非常震惊，同时也都长出了一口气，纷纷问子都事情的经过。

子都不得已，便把自己和血影在幽谷石台中相会，被那魔头连续三次透身而过，后来被紫衣女子惊走，自己发现内力没有被血影吸走，便跟踪追击，一直追到一座小山，在森林里看到血影被人拦住，后来用计逃脱，恰好向自己这边跑来，便迎头给了他一斧子，将他的一条胳膊劈了下来，被他用血遁逃走。其间省去了自己过去跟血影的交往，还有倩如的事情，只大略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最后遇到天梯道士那些人的事并没有隐瞒。

大家听了，都是又惊又喜，这个一直搅闹天羽宫好多天，让许多人心惊肉跳，夜不能眠的魔头终于被赶走了，虽然只是劈下了他的一条胳膊，没能将他就地歼灭，但是连天梯山和云姥山那些当今一等一的大派别，五六个人将他围在核心，最终也没能抓住他，甚至都没有伤到他，还是咱们落翮山的人砍伤了他，总是占了上风。听子都的意思，那魔头不死也是重伤，一时不会再成为威胁，一直压在每个人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推掉了。

虽然还有一两个人怀疑子都所说的事情，但是大多数人都知道子都的秉性，他一向寡言少语，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面对什么人，这个倔小子从来不说瞎话。

有人听了这件事，转身跑了出去，到了院子里又跑回来，拿起地上的那条胳膊对子都道：“师弟，我拿这东西去告诉师父他们。”还没等子都回答，便飞身跑了。

不一会儿，方岩的屋子里就挤满了陆续到来的人，大家都是兴高采烈，不厌其烦地问子都事情的经过，子都说了一遍又一遍，子都心里也是非常兴奋，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所以也不觉得如何厌烦，有问必答，只是他一向不善言谈，说起来总是不够详细，所以人们总有问题问他。

正闹着，先前跑出去的弟子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对子都道：“师弟师弟，师父叫你赶紧过去。”话没说完，抓住子都的胳膊便往外拽，子都跟着他往外走，屋里的人都跟在后面。

到了师父那里，见师父、师母、大师兄二师兄他们都在，，免不了又是一番问答，直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进院门，就听见屋里传来断续的琴声，这才想起，瞎忙了这么长时间，就把正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