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异派来袭

子都听见忽然听到下面山坡处传来喀的一声，似乎是石头断裂的声音，但是接下来并没有听到石头滑落的声音。看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自己上来的那面绝壁。那里是上峰顶的最隐秘的地方。

虽然接下来没有声响，但子都知道一定是有人来了。

就在这时，左面隐藏人的那棵树上传来了两声野鸟咕咕的鸣叫，接着扑棱棱有一只大鸟从树上飞走。子都正在疑惑，怎么藏着人的树上还会有鸟，就见两条人影分从左右飞下来，落在了大石头旁边，手中持着带布套的兵器，面向着发出响声的那一面，看姿态是全神戒备，十分的紧张。

子都想，那只鸟一定是姓张的那个残魂预先藏在怀里，等到了有了异常情况，便发出咕咕的声响来为同伙报信，又怕引起来人怀疑，发出信号后便把预先藏在自己怀里的鸟放出去，以便消除来人的怀疑。这一招确实是漂亮，说明他们此举是谋定而后动。

接着子都看到石头那边突然冒出几个人影，他们和先出现的那两个人打着手势交流了几句，便一起匆匆离开，向着响声发出地方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隐没在夜色之中。

子都等几个游魂走了之后，便迅速退到一边，四下望了一眼，找到一棵高大茂密的树，飞身上去，隐藏好身体，静静等着。等了一会儿，子都并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

子都正想着，刚才是不是先前游魂和自己上来时，踏动的石块，到现在才掉落，并不是有人来了。忽听嗖嗖嗖三声，悬崖那边窜上来三个人影，上来以后先摆出一个三角形，一人在前，两人在后，手中的兵器也用布套包着，以避免反射光线。

三个人四下看了一会儿，开始慢慢向前一动，始终保持着三角形状。到了大石头跟前，一人留在原地，另外两个人从两边绕着大石头转了一圈。回到原地后，三个人明显放松了许多。

一人道：“一场虚惊，刚才那几声鸟叫吓了我一跳。”

另一人道：“就是，我也觉得那两声鸟叫像是人装的，吓得我贴在石壁上面一动不敢动，直到那只大鸟从头上飞过，这才放心。”

先前那人笑道：“可能那只大鸟是只病鸟，嗓子哑了，所以叫出了人的声音。嘻嘻嘻。”

三个人一起低声笑起来。子都听了也是暗自发笑，这三个人虽然精明，但还是上了那几个游魂的当。刚才两个人说话时洞极力压低嗓子，但是子都听还是觉得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在那里听过。

先前那人道：“师叔，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飞来石？”

一个沙哑的嗓子答道：“不错，这就是飞来石。”

先前那人道：“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神秘之处，怎么值得我们大动干戈，这么多人赶到这里来？如果什么都没有找到，又被别人发现咱们天梯山如此偷偷摸摸，岂不是成了大笑话？”

沙哑的嗓音冷冷道：“师侄，不要随便说出咱们的身份，出发的时候不是再三说过了吗？”

先前那人似乎并不在乎师叔的指责，道：“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天知地知。”等了一下，道：“我一时还改不过来，以后会注意的。”

沙哑的嗓子道：“你不要忘了，百年前的那场大战，我们虽然大获全胜，但是也是伤筋动骨，好多年后才换过劲来。师叔无福，虽适逢其会，但当时自己年幼力微，没能亲身参加那场旷世大战。不过，我当时曾经亲眼看到我师父和五位师叔伯加上师祖，七个人施展威力无比的大衍七星阵都没能将那不死鸟当场除掉，当时战况之惨烈，真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现在想起来仍然让人心惊肉跳，魂不守舍。”

等了一下，他接着道：“不死鸟的大溟神剑和陷空掌竟然可以轻易地抵挡得住大衍七星阵，真是令人难于想象。在那之前，七星阵只用过一次，还是用来对付落神坊的大魔头，对付一般江湖上的修真派别根本用不上使用它。谁也没想到不死鸟人如其名，功夫之高，远不是一般天神所能抵挡得了的，据说不下于苍穹的八位神座，浸浸然直追四位神座。不死鸟生死不明，一直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即使其人已死，只要他的一种神功留下，就必须将它找到，并将它夺走或销毁。”

他语气一转，道：“我希望你们俩都能明白，为什么我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来到这里，事情绝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好了，开始干活吧。”

三个人开始围着大石头仔细地寻找起来。

子都藏身再不远处的树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三个人弯着腰在慢慢移动脚步，认真搜索着石头上的每一个地方。过了一会儿三个人又在原来的地方会合，互相看着，都摇了摇头。显然，他们一无所获。

子都感到奇怪，刚才那几个游魂就在这里动手，刮刮杂杂的，好像是在用兵器挖石头，怎么三个天梯山的人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只听其中一人道：“算了吧，师叔，这只是一块冷冰冰的死石头而已，根本没有秘密，要不然落翮山的人早就找到了，还会等到一百年后我们来这里寻找？”

子都这时听出了这人的声音，原来就是一个月前跟血影激斗的那个矮胖子道士违师弟。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我猜可能是落翮山的人不甘心衰落，于是便造出这个飞来石的神话来糊弄人们，让人们不敢小瞧他们。现在有个简单的方法，一下子就可以验出真伪。”

违师弟道：“师弟，你说是什么办法？”

那人道：“让师叔一剑将这块顽石砍作两半，不就什么都清楚了。这叫作一砍两瞪眼。”

师叔道：“事情要是那么简单，我们还用得着这么多人埋伏在落翮山周围，日夜不停地观察监视？我们能够想到这个办法，落翮山的人早就用得不待用了，肯定是行不通的。”

违师弟道：“师叔说得有理，我听附近的樵夫和猎人说，两年前，落翮山的主峰顶上一直都在放光，远远地就能看得很清楚。那种光就像是白雾一样，虽然不是很明亮，但是却能照到很远的地方，甚至连天空都照亮了，让许多星星都变得暗淡无光。人们都说这是宝物就要出世的征兆。但是后来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宝物出来，一个月后，这种光亮便消失不见了。此后就再也没有见它出现过。”

师叔道：“此事事关我派兴衰荣辱，千万大意不得。不害师侄，你是我派三代弟子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智慧武功在在都远超同辈师兄弟，但是唯一缺乏的是大战的历练。要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目今我派虽说在修真界领袖同侪，但是天地间尽有能人。原先我们最强盛的时候不也是被不死鸟给打得很没面子吗？”

子都听那沙哑嗓子的人称另外一个人为不害师侄，心中一惊，原来是天梯山小道士不害，怪不得听起来声音这么耳熟。

当年他与石洞里的墨蜂相斗，被一种极毒之物墨蜂扎得浑身是刺，恰巧自己追着墨蜂来到石洞，用九婴珠为他吸出了浑身的毒素，救了他一命。没想到是个卑鄙无耻之徒，恩将仇报，用墨王蜂的毒刺扎进自己的脖子，如果不是在九婴洞中吃过一颗小橘子，恐怕现在已经在墨蜂洞中变成枯骨了。

自己从归藏洞出来，又碰到了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他没有看出自己来，竟然想故技重施，来劫夺自己手里的断金剑，被自己将计就计，给了他一刀，可惜没能当场要了他的命。后来被这厮刺得遍体鳞伤，要不是师父怒鹏飞出羽毛相救，这一次又会死在他的手里。他跟这人真可以说是仇深似海，一听到眼前这人是他，不由得满腔怒火，焰腾腾按捺不住，真想立刻冲出去用破天斧剁了这厮。

这一会儿不害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受了师叔的训斥无话可说，还是心中不服，用无言来抗争。

沙哑嗓子的师叔道：“不违，听你说血影是被一个年轻的落翮山弟子砍掉胳膊的？那个弟子功夫怎么样？”

原来违师弟就是不违，那么恶师兄就是不恶，他们跟不害都是不字辈分的。子都听那师叔问到自己的事，便静心屏气地听。

不违道：“这个不大清楚。当时血影被云姥山的素雪师叔追赶，回头放出了一片冒火的毒雾障，眼看就要逃走，被那小子从石头后面冲出来，一斧子砍下一条胳膊，然后使用化血分身之术逃走了。”

师叔点点头道：“虽说事出偶然，但没有真本领，不可能伤得到血影那个魔头。”

不违道：“因为以后有可能会经常出没落翮山，我怕跟那人超相，所以一直没有过去，素雪师叔回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那小子用来劈血影的斧子是个很厉害的兵器，叫作什么破天斧”

一直没有说话的不害这时忽然惊叫道：“破天斧？”

接下来一阵寂静，远处有几只野鸟惊起，嘎嘎叫着飞到了空中，好一会儿才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