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抗天庭也算是罪过吗

倩如转到另外一面，藏身大树的顶端，探头看场内的打斗。

此时场中斗得正急，四个人将子都围在核心，四把剑上下翻分，纷纷向着子都身上招呼。而子都这时仍然空着两手，在剑光之中穿来穿去，丝毫不落下风。子都的动作并不连贯，而是忽快忽慢，他总是在道士的长剑快要落到身上时，才突然窜出去，然后停下来，等到对方的剑再次刺来时，再突然窜出去。

这明显是在藐视对方。因为他的行动表明，他并没有用上全力，这让四个道士大为难堪，他们拼命加紧招式，想将子都逼在某个地方，但是总是被子都很轻易地就突破了。

倩如见子都进退自如，知道他要想走一定就能走，四个道士留不住他，于是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刚要转身回幽谷石洞，忽听场中响起一声唿哨。转头看时，五个人都住了手。

星河和三个师侄将这个蒙面人围在核心，大家施展本领招招强攻，但是斗了将近一展热茶的功夫，仍然没能擒住对手。看情形，蒙面人的功夫尚没有完全使出，余勇可贾，知道这样下去没有什么用，这还是对方手下留情，不然不为他们三个早就有人负伤了。

星河低低地打了一声唿哨，四个人同时收剑向后跳出，子都也停下来，没有追击。星河使了一个眼色，不为、不伤和不忌三个人都回到了他的身边，这意味着他们不再想留住子都。

星河对子都道：“这位小兄弟，你到底是什么人？跟刚才那个女子是什么关系？”

子都道：“我是什么人不能告诉你，那个女子我并不认识，只是因为看不惯你们以多欺少，所以便来打抱不平。”

星河经验老道，见他这样极力否认，更认定他跟那个紫衣女子一定认识，但知道问他也不会说，便不再问这事，道：“不管你认识不认识那个女子，我想告诉你，那女子刚刚救走了两个魔教的游魂。”

子都给他来个装疯卖傻，道：“魔教游魂？那又怎么样？”

星河道：“魔教对抗天庭，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

子都摇摇头，道：“魔教做什么恶事，我没有看到过，而你们几个刚才的行为我看得一清二楚。再说对抗天庭也算是罪过吗？如果对抗天庭也是罪过，那就算上我一个。”

四个人听了子都这话，都吃了一惊，心道，这人好大的口气。前面的话明白着是跟我们作对，这倒也罢了，后面的话竟然直说要对抗天庭，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须知现在不是当初神魔分统天地的时候了，如今天神取得了天上地下的所有统治权，而地魔早已销声匿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此时无论修真界的正邪大小各派，在没有谁敢于公开说出反抗天神的话。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小小年纪不知从哪里学到一身本领，少年得志便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竟至于藐视天庭，以为自己可以跟天神对抗，真是真是狂妄到了极点。

星河道：“看你年纪不大，好像对天庭很有成见。”

子都道：“不错，我是讨厌天庭。”

不伤笑道：“你去过天庭吗？你知道天庭什么样？”

他这句话不过是嘲笑子都的意思，没想到子都听了道：“我去过，而且我一定会在去一趟。”

四个人听了都是一愣，但是看子都的样子并不像是吹大话的样子，一时之间接不上话来。不忌童心未退，问道：“你是怎么到天庭的，不是被抓上去的吧？”

子都悠然想起三年前乘坐天河槎逆流上天庭的情形，他曾经答应过浣衣的仙女，自己一定会去救她的，现在自己正在向着这个目标一步一步地前进。他低声道：“等着吧，我一定会再见到你的。”

不忌见自己讽刺了子都一句，子都便没有话说了，以为自己打中了他的要害，便接着道：“你现在急于表现你对天庭的仇恨，是不是想要天神再把你抓到天上去，这样你就可以旧地重游了。”

子都道：“我不会再被天神抓走了，我这次要抓着天神上去，让他们好好尝尝我的厉害。”

星河道：“小兄弟，志向不小，不过单靠志向是不足以成事的，归根结底还是要靠功夫。”他将手里的剑一摆，道：“我来替你做一次试金石，你先过了我这一关，在去挑战天神不迟。”

子都道：“好啊，早就听说天梯山是北辰宫的下院，要向上天庭，最好先踏上天梯山。”

星河道：“亮出你的兵器。”

子都双手往前一伸，道：“这就是我的兵器。”

星河哈哈一笑，道：“怨不得你狂，这样的年龄就有这样的本领。好吧，那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神掌。”他嘴里这样说，但是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宝剑。他冲子都道：“动手吧。”

子都暗运内力，在体外凝聚成一把斧头，虽然他知道以星河的本领，无形气斧并不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但是他还是不愿给人一个偷袭的印象，所以将那把气斧练成了一把雪白凝固的斧头，悬在体外。

星河见子都用内力在体外凝成了一把斧头，要用这把斧头来对付自己的宝剑，不由得佩服他内力了得，道：“好功夫。”

子都知道星河会自重身份，不会先动手的，所以看着星河道：“看招。”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悬在身前的那把玉斧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向着星河劈了过去。

星河将玉斧当面劈到，将手一扬，宝剑也飞了出去，斧剑在空中相击，发出锵的一声大响，各自向后弹开，白气火星四溅。大家见子都的那把内力凝成的白玉斧跟真的玉斧相差无几，竟然能将星河手中的宝剑击出那么多的火花，内力之高，功力之纯，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心中都是暗暗吃惊。

星河也收起了侥幸之心，打点精神，催动内力，宝剑和玉斧又战在一起。星河的宝剑施展的是正宗天梯剑法，轻灵与凝重兼具，进攻与防守并重，时而犹如蛟龙闹海，夭矫翻腾，时而又似铁牛耕地，沉稳有力，进攻时犀利猛烈，不遗余力，防守时严密沉稳，一丝不漏。

不伤他们三个人再天梯山上也见过师叔伯们演示功夫，但是那都是再给完备做示范，动作分解开来，又没有将内力完全发挥出来，所以达不到他们本身功夫的一半，绕是如此，已经让晚辈们看得眼花缭乱，佩服得五体投地。

自天梯山和落翮山那场旷世之战以后的一百年里，天梯山牢牢占据着修真界的领袖地位，没有任何门派可以跟它相提并论，真正可以说是号令天下，莫敢不从。所以天梯山的功夫虽高，但是再江湖中得以完全施展的机会却少之又少，那些邪魔外道，大多望风披靡，不战而逃，偶有几个泯不畏死的，也是三代弟子即可轻松搞定，割鸡用不上宰牛刀。即使本派弟子，如三代中的佼佼者十二不，也很少见到一代二代长辈们全力以赴的雄姿。

刚才四个人围攻紫衣女子和子都时，星河并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主要是大家配合，不让对手逃走。现在三个人退到了一边，由星河与子都单独对阵，他的功力立刻显示了出来。

星河的功夫再七星之中仅次于大师兄星云，远远超过了一下四位师弟，并且比负责传授三代弟子武功的二师兄星海还要高出一截。十二不是三代弟子中功夫最高的十二个人，他们各自有自己的师父，其中以不害为后来居上，功夫最高。

不害的功夫原来再十二不中只是处于中流，并不十分突出，但是三年之前，不知道怎么忽然灵魂开窍，功夫进境突飞猛进，真可谓一日千里，到现在已经远远将自己的是兄弟们摔到了身后，浸浸然已经可以跟七星并驾齐驱，难分轩轾。

不还为人极富城府，而且锋芒外露，死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根本不把同门师兄弟放在眼里，有时连他的师父七星中的老四星桥都不甚尊敬，但是他始终不敢对两个人稍有不敬，一个是掌门师伯星云，现在天梯山的实际事物都是由星云负责处理的，另外一个就是三师伯星河，因为他的功夫是除大师伯之外最好的。

不害自忖功力可以不输于七星中的四个，就是师父以下的四个人星桥，星辉，长庚，启明，跟二师伯星海相比则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他觉得目前自己尚不是三师伯的对手，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识过星河的真实本领，但是一个人的本领是可以感觉到的，他站在三师伯身边时能够感觉到一种沉厚的力场，这种力场跟师父和三位师叔不一样，他感觉得到，但是却不知道深浅。

这种不知道深浅的力场是可怕的，说明三师伯对自身功夫的把握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害以为不输于的四个长辈中，他明确知道不低的其实只有两个人的功夫，就是长庚和启明两位小师叔，但也只是在毫厘之间，有两个人的内功是超过不害的，就是师父和五师叔星辉，但是不害还是觉得自己有机会打败这两个人，因为胜负不仅仅取决于内力和招式，很多情况下更要看人的智慧，在这一点上，不害是有充分的自信的。

星河的功夫到底如何，不伤他们三个人跟不害一样，一直以来都想见识一下，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星河一出手，边让他们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