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祛除墨蜂毒

子都觉得这些火蝌蚪来得大是蹊跷，它们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总是随着乐声出现，然后又随着乐声而消失。这一定不是幻影，即使是幻影也有发出幻影地方，不可不去追查一番，说不定就此能揭开石棺的秘密，找到脱身的方法。

子都从怀里掏出九婴珠，把它擎在手中，经过这一段时间，九婴珠的光亮又微弱了一些，变得朦朦胧胧，一片迷蒙，就像是一片红色的烟雾。子都知道一定是在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九婴珠自动地为自己拔除墨蜂毒，所以变得更加暗淡微弱了。

他心想，最后今后把九婴珠放在外面的石棺中，省着他变成了一个黑球，那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他一边想，一边擎着九婴珠，把身体扭转，另一只手扶着石棺底慢慢想那一头移动。

到了石棺的另一头，他把九婴珠伸到石壁上，借着微光仔细地察看，结果让他非常失望，这头和那头一样，所有的角落没有一丝缝隙，整个石棺浑然一体。那么那些火蝌蚪们来自哪里呢？

一种沉重的压抑感重新回到了子都的心头，他无力地垂下了手臂，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下面微光一闪而灭。

子都蘧然一惊，赶紧低头看时，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原来刚才闪光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随着他飞进石穴的破天斧。刚才是破天斧的斧刃反射了九婴珠的微光。

他一把将破天斧抓在手里，斧柄上隐隐传来了一阵凉浸浸的气息，这让他感到异常亲切，信心大增。他可以利用破天斧上的真力将体内的墨蜂毒祛除。

他拿起破天斧，发现在斧子的下面还有一个东西，正是他从不害手里抢回来的那个石匣。他赶紧将破天斧放在一边，把石匣抱在怀里，用手摸索着想要打开，但是他上上下下摸了两三遍，竟然没有摸到一丝缝隙。这个石匣跟这个石棺一样，也是浑然一体。

他不死心，拿起九婴珠，接着微弱的珠光，将石匣又看了两遍，上面确实没有一丝缝隙。难道这不是一个内藏宝贝的石匣，而只是一块普通的实心石头而已？如果只是一块普通的实心石头，那他为什么又会放出霞光来，自动飞升呢？

子都无力地将石匣放回到地面上，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心想，如果这个石匣跟石棺一样，那它的里面也会有一个空间，可以藏东西，只是外表看不出缝隙而已。也可能这个石匣被人用法术封闭了。

子都重新将石匣抱起来，把它聚到自己的耳朵边，轻轻摇晃了两下，结果没有听到一点异响，他将石匣倒转过来，又摇晃了两下，仍然没有听到一点异响。他不死心，将石匣反过来倒过去，在不同的角度摇晃了不下二十遍，但是结果都是一样，没有一点异响。所谓的石匣不过是是实心的石头而已。

咣当一声，石匣掉在了地上。子都心里重新升起的希望火焰，又被兜头一盆冷水浇灭了。

从得到破天斧的惊喜，到发现石匣只是个实心石头的失望，子都的心情从巅峰坠入了深渊，他心情激荡之下，气海穴中突然发生了锥刺剪铰一般的疼痛，疼得他身体蜷缩成一团，额头抵在了冰凉的石棺底部，忍不住轻声呻吟起来。

这一次发作得非常厉害，好长时间也没有消失。子都有好几次都觉得无法忍受，自己似乎就要被这阵疼痛折磨而死了。

最后，这股疼痛总算过去了，而子都也彻底精疲力竭，瘫软在石棺里，一动也动弹不了。当时他心里一直在想，与其如此受罪，倒不如死了，那样或许轻松的多。

好一会儿，子都才慢慢运行内力，将那些从气海中散逸的墨蜂毒收集起来，一点一旦运回气海穴中，用内力将它压缩包裹，以防它再次突然爆发。做完了这一切，子都才手撑这石棺底慢慢坐直身体，他感到身上一阵发凉，这才发觉，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浸透了。

在跟疼痛争斗的时候，子都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每次都是这样，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直到这时，子都才感到自己的嗓子眼里干渴难忍，似乎就要冒出烟来。他努力要从脸颊处挤出一些唾液来滋润一下干燥的嗓子。

但是他空自将两腮挤个不停，却没有挤出一点唾液，而嗓子却因为这样连续不断的剧烈运动，变得更加干涩发痒，忍不住大声地咳嗽起来。他不停地咳嗽，嗓子确实越咳越干痒，于是便一直咳个不停。

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子都感觉嗓子简直就像是完全咳破了一样，又干又疼，连续的干咳又让他的太阳穴砰砰作响，头脑就像被一种东西撑着，快要撑爆的样子。过了还一会儿，他才慢慢平静了自己的心跳，头脑也不再像先前那样被撑得难受。

他现在最想得到的东西就是水，哪怕只是一点小小的水滴，就会给他渐渐干枯的身体带来无穷的活力。然而在这个像棺材一样的小小石室中，被封闭得密不透风的石室中，想要得到一滴水，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水，这种在平时生活中最平常，最被人不在乎的东西，在这时，在这里，却成了子都最奢望却又根本无法得到的东西。

这样看来，不必等到自己被饿死，因为自己很快就会被渴死。

这样一想，子都更加绝望了，他实在想不到自己会一种方式命丧于此。这好像是一种谶言，小时候最害怕被埋到地底下死去，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没能躲过宿命，终于还是引种方式死在了自己最害怕的地方。这让他感到无比的丧气。

虽然如此，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不愿意放弃，无论如何，他都要做最后一搏，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放弃。

不过事到如今，他又能用什么办法拯救自己呢？必不得已，他只好做拼命一搏。他要用破天斧劈开这个石棺。

那样做说不定会让他耗尽恢复不到十分之一的内力，然后一直被压抑在他体内的墨蜂毒就会失去控制，从而毒素会彻底爆发，散布到他全身各处，从而使他五脏六腑全都沾上墨蜂毒，最后全身溃烂而死。

另外，不要说他现在的功力能不能劈开这个浑然一体，被法术封闭的石棺，就是能够劈开，谁有知道外面是什么。外面可能是青天白日的人间世界，也可能是暗流涌动的海底，更有可能是黑暗无边的大地深处。那么这一斧子劈下去，到底是劈开了通向生存的活路，还是劈开了坠入灭亡的死路，谁都说不清楚。

不过，到了这一刻，他还能有另外的一个选择吗？

不过就在他感到极端沮丧的时候，耳朵里忽然又听到叮咚一声。他心中一惊，这分明是小水滴落进水里的声音。

子都立刻想到先前也曾经不止一次地听到了这个声音，只是当时并不像后来这样的干渴，在极其困乏嗜睡之时，又有很多需要思考的问题，所并没有留意。现在重新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自然想起了先前听到的同样的声音。

这里一定有水。只是在密封的石棺里，虽然这一声比较清晰，却听不出来到底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他手举着九婴珠在石棺里认真地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一点水的痕迹，因为九婴珠的光线一惊非常微弱，只冒出一种暗红的光雾，托在手掌上面，连手指头都看不大清，所以他开始用手在四下里摸索。

他先从石棺的顶上摸起，然后是四面的石壁，最后是身体下面的石棺底，统统摸了一个遍，但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光溜溜的，平滑得就像是绸缎一样，根本没有水滴，更没有存有水的小坑。

他不完全相信自己的手指，于是将耳朵贴在石壁上并心静气地听，听遍了六面石壁，仍然是什么都没有听出来。

子都知道自己不会出错，在此之前，他已经将这个石棺仔仔细细看了不下五遍，所以他停下来，不再做另一次无用功。

子都靠在石壁上面，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后来想与其这样坐而待毙，不如做点什么。于是他重新盘膝坐好，慢慢地静下心来，开始运行自己的内力。

他将自己的内力一脸运行了两个周天，然后开始想这祛除体内毒素的方法。他尝试着将包裹那个毒雀蛋的内力放开一个小裂缝，然后轻轻一收缩包裹着他的内力，那个毒雀蛋果然被挤出了一点。子都赶紧将将那个裂缝重新合住，用一小股内力将被挤出来的那点毒素包裹起来，然后试着用内力挟裹着这点毒素沿经脉运行，但是很明显，对于子都的内力和静脉来讲，这点毒素仍然是太大了。

子都想办法将这点毒素切割成四小块，然后用内力将其中的一小点磨成细小的粉末状，然后挟裹着这些粉末慢慢沿着经脉运行。他非常的小心，极力避免将毒素遗漏一点。经过了好一会儿艰辛的努力，子都终于将很小的一部分运行到了手掌的部分，他感到手掌心里一阵奇痒，心里一阵兴奋。自己一定是将那点墨蜂毒带出了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