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呗叶天书

子都身中剧毒，陷身落翮山主峰极顶飞来石中的一个完全封闭的石室内，昏天黑地，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后来身体渐渐恢复，看到了一个石匣，用尽各种办法也打不开它，后来福至心灵，对着石匣恭敬跪拜，诚心祈祷，终于有了灵验，在石匣的上面幻出一片霞光，然后在霞光中显现出了图像。

图像上演示的正是师祖得道的经过，还有百年前那场旷世大战。子都亲眼目睹了百年前的那场战斗，心中非常激动。接下来，师祖受伤之后，便藏身在飞来石中，现在幽谷石洞中待了若干年，然后飞离石洞，到了落翮山的主峰极顶，直到现在。

接着他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景象，师祖端坐练功的师祖忽然整个从中间裂开，随着一阵吱吱啦啦的响声，师祖身体中间的裂口越来越大，渐渐地完全分成两半，向两边分开。他的两半身体倒向两边，中间露出了一个赤身裸体的小人，正是当初从飞来石中飞升霞举的那个张着长长胡须的小人。

原来那个赤身裸体的小人真的就是自己的师祖，师祖炼成的成型元婴，如今已经飞升紫冥了。

霞光中的景象完全消失，过了一会儿，师祖的形象又显现出来，对着子都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初我受伤躲在这块石头之中，开始坐百年死关，一旦我再从这个石头中出去，就已经炼成了不死元婴，到那时，不要说天梯山的那些道士，就是北辰宫的神仙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到时候我便要痛开杀戒，为天梯山报仇雪恨。这个百年死关需要五十年的灵泉浸润，另加五十年的风霜雪雨的洗礼，最后才能成功。”

“那个石洞中有一个地乳灵泉，出口就是这块大石头，常年被灵泉浸润，已经成了一块富有灵性的宝石，而地乳灵泉的计划都被吸收到了藏在石中的石匣上面变成了石髓晶乳，虽然每年才能凝缩一小滴，但是它的功用非常的神奇，可以为人洗髓伐毛。可惜的是石匣上只能存一百滴，再多便会溢出飞散。石匣中原有的晶乳已经被我疗伤用完了，在我坐关的一百年里，石头有五十年仍在地乳灵泉的出口，另五十年在落翮山极顶，所以现在的石匣里应当有五十滴晶乳，你照着我的方式找到那个小鱼，就可以将它吸到口中。”

“我在山顶的五十年，那些不成器的奴才一个个自己不长进，却不住地怨天尤人，忽起纷争，结果吧落翮山弄得四分五裂，连年争斗不休。现在我已经出了百年死关，成了不死元婴，但是我已经没有了原来日日刻骨铭心的仇恨，我已经看透了世间的纷纷扰扰，决定脱离红尘永远告别喧嚣。我当年用内功炼开这个石匣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我不知道你的功夫如何，想来不会很高。像我功夫最好的三弟子风图南，要炼开石匣至少得有三十年，如果你是他的弟子，只怕炼上一百年也不止。”

子都听说要炼上一百年，不由得有些丧气，心想自己虽是落翮山上内力最强的弟子，但比起师父来应该还差不少，只怕至少还得再练五六十年。如果是那样，自己早就成了枯骨一堆。

只听师祖继续道：“好在这里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就是你将石匣中的五十滴晶乳吸光，这个石匣就成了一个普通的石头，经不起你轻轻一掌。封锁石头的法术就是从玉匣天书中学来的，等你练会了天书中的功夫，就可以随意出入石室无阻。天书中功夫神妙无方，只是它全是蝌蚪文写成的，我已经把他全翻译下来了，不过，要想炼成纯正的功夫，最好还是记住原文，慢慢修炼，石匣中的晶乳一旦失去，不但石匣变成了普通的凡石，保存在石匣中的呗叶天书失去了晶乳精华的滋润，也会在一个月之后枯萎腐烂，最终消失。所以，留给你的时间只有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不可能炼成呗叶天书的功夫，你只能先将天书中的功夫完整背会记牢，留待今后慢慢悟解修炼。”

“练成了天书上的功夫，假以时日，你就可以睥睨天下，甚至可以跟天神地魔相抗衡。进入修真界，没有高强的功夫万万不行，有了高强的功夫也未必就能一往无前。功夫可以成就一个人，亦可以毁掉一个人，是福是祸很难说清。切记一句话，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无形，唯心一念。当今正是天地百年浩劫之时，修真之路更是危险重重，杀机四伏。但路总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过的，多说无益，只希望你能擅自护念。我去也。”

祥光一闪，所有的景象全部消失。剩下的霞光在石匣上面潋滟婉转，慢慢飞起来，忽然向子都飞过来，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倏地从他的身体里穿透而过。

子都直觉全身一凉，原来的那些疼痛和憋闷等种种难受的感觉爽然而失，身心洋洋然十分舒畅。

石棺中又陷入了黑暗和寂静，子都愣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他知道这是师祖给后来有缘人的留影传声，使自己亲眼目睹，亲耳听到，从而等于亲身经历了一番百年前的那场旷世大战。子都心中波澜起伏，浮想联翩，一时间难于平静。

但是真正给他的心灵造成极大震撼的还是师祖的最后几句话：“功夫可以成就一个人，亦可以毁掉一个人，是福是祸很难说清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无形，唯心一念。”一时陷入沉思。

嗓子眼的干痒让子都重新回到现实之中，子都心想，师祖的话意蕴深奥，一时之间难于参透，只有留到以后慢慢体验了，目今最重要的是赶紧打开石匣，修成天书上面的功夫，离开这个石棺。

他把石匣捧起来，借着九婴珠的微光，找到了石匣角落的那个鱼形符号。那确实是一个非常逼真生动的小鱼的形象，它轻轻地摆动着透明的尾巴，两只眼睛又圆又亮，似乎氤氲着闪烁的微光，就像是有银色的液体在缓缓旋转流动。子都心想，原来原先听到的水滴之声是发自石匣之中，怨不得在石棺之中遍寻不着。

子都张嘴对准小鱼轻轻一吸，果然有一小口水透石而出，入口便让人感到变体清爽，精神为之一振，嗓子的干痒立刻消失，全身似乎都被这一小口的水给浸没，泊泊然，洋洋然，洋溢着无穷的快乐和力量，连被包裹在气海穴中的那个墨蜂毒雀蛋都倏地变小了一半。

子都闭目端坐，默运内功，将这股充满快乐力量的石髓晶乳慢慢消化吸收，充盈在万千毛细血孔之中，过了一个时辰，石髓晶乳已经完全被自己的身体所吸收，知道已经大功告成。他睁开眼睛，发现石匣已经自动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凹陷，凹陷处有一个小小的树叶，微微泛着五彩的光亮，而且在不停地旋转。

子都知道石髓晶乳被自己吸走之后，呗叶只能保持一个月的时间，不敢怠慢。他这里心念一动，还没有伸出手去，那片呗叶便轻轻飘起，飞离了石匣。刚刚离开石匣，呗叶便开始徐徐涨大，等到呗叶飘到子都的脸前时，已经大到跟芭蕉扇一样。

子都知道此时显现在自己眼前的是千载难逢的先仙机，当下不敢稍作延宕，振作精神，平定心境，开始认真阅读天书。

整体看去，呗叶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只有芝麻大小，但是当子都逐个看时，看到的那一行字立刻浮起来，变得大了许多，看起来清清楚楚，一点都不费力。

这些字全都是蝌蚪文，看上去鲜活生动，真的像是许多蝌蚪在水中摇尾游动。子都从来没有学过这种文字，所以一个都不认识，反反复复看了好长时间，也没能看出一点眉目，心中不由得有些惊慌，照这样下去，一个月的时间里，只怕一句话也看不懂，而要死记硬背这些差别不大，看起来似乎一模一样的蝌蚪文字，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在这些蝌蚪文的上面和下面，出现了另外的一些楷书文字，每出现一些楷书文字，便又相应的蝌蚪文字在闪烁变幻，子都知道这些楷书文字一定就是师祖所作的注释。他先看注释，然后再去看蝌蚪文字，虽然并不能准确推知每一个蝌蚪文字的意思，但是连续看了几行之后，已经对某几个蝌蚪文字有了比较肯定的认识。

子都并不死扣每一个文字，而是对照着蝌蚪文字了解天书的内容，在前后比较中能够人几个蝌蚪文字，便记几个，并不停下来对某一句翻来覆去的研究。这样等他将呗叶正面的天书内容看了一遍后，不但大致了解的了天书的内容，而且也零积碎攒，认识掌握了许多蝌蚪文字，不由得信心大增。

他看完了正面的内容，心念一动，准备翻过呗叶，去看天书反面的时候，这次天书并没有随着他的意念自动翻转，他只得伸手去翻。手刚伸到一半，忽然停住，心想，从天书出现的第一刻，一直都是在随着自己的意念在变化，比如看懂了一部分文字，这部分文字编自动消失，换上了另一部分，现在既然呗叶没有随着自己的信念翻转，那一定是自己的想法不对。师祖不是说过，天书自己具有灵性吗？我且不要心急，再从头重新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