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落翮山惨败

子都听方岩说自己在石头里被关了两个半月，也是吃了一惊，如果不是听师祖说呗叶天书在一个月后就会干枯消失，自己觉得前后总共算起来也不过是半个多月，没想到竟然已经过了两个半月，这样算来，现在已经是第二年的正月了。

又听方岩问道：“石头里面什么样？你不吃不喝，呆在里面这么长时间，是怎么挨过来的？还有，那块石头坚硬无比，师父的霹雳剑，还有你的断金剑都砍不坏分毫，不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子都道：“此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等有时间后在详细说。我先问你，宫里的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方岩听子都问了这句话，忽然脸色一懔，长叹一口气，道：“自从你被封在飞来石中之后，天梯山和落翮山已经正式开战，双方互有胜负，死伤都很多，四师兄、六师兄、七师兄、九师兄，还有好几个小师弟都死在天梯剑法之下，另外还有好几个师兄弟身负重伤，他们现在都不宫中，因为这里已经不是安全之地，天梯山的人已经三次攻进宫来，所以他们现在都在偏峰的一个山洞里。因为我现在身上没有什么内力，所以他们都把我当作是宫中的火工小童，没有难为我。”

子都听了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两个半月的时间，落翮山竟然一败涂地，零落如斯。被人欺负到头上拉屎，连在自己的山上都要躲避，真是惨到极点了。他道：“那些天梯山的狗贼都在什么地方？”

方岩道：“他们仍然住在南边的麒麟山，不过他们的人一个也没有撤走，我见他们不时的还去主峰顶去，看来还是惦记着那块飞来石，幸好他们没能打开石头，不然师弟的性命难保。”

子都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着冷清清的房屋院落，道：“你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一下。”

方岩道：“听说那天晚上师父赶上山的时候，你已经被封在大石头里面。师父伤了一个叫作不害的小道士，然后天梯山的天维子赶来，跟师父对斗起来，连个人斗了一会儿，不分胜负，但是崔师兄和站师兄却不是天梯道士的对手，幸好大师兄他们及时赶来，双方混战一场，到天亮各自收兵，约好第二天正午在东边二十里外的苗岭决战。”

“第二天正午双方如期赴约，各自摆开阵势，对斗起来，斗了一阵，师父以一对一，似乎还颇占上风，还是弟子这边先有人抵挡不住，退了下来，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他人一个接一个败下阵来，眼看天梯山又要打败，突然不知从哪里来了许多魔教的幽魂厉魄，上来跟天梯山的道士斗起来，大家混战一场，各自收兵，仍算是不分胜负。天梯山跟落翮山，还有魔教游魂都有不少死伤。”

子都听方岩说魔教游魂在危急时刻竟然出面帮忙对付天梯山，这真的让他非常意外。这些游魂没有逃走，看来杀人抢琴的人也不是他们，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做。那么到底是谁做的呢？

方岩继续道：“接下来又是几场恶战，天梯山又来了一部分援军，另外还有几个门派在一边给掠阵，落翮山加上那些游魂仍不失对手，但是这时名风师叔带着诸位师姊妹及时赶到，双方才算又勉强扯平。接下来五天一小战，十天一大战，双发已经打了不下十次，本来落翮山加上鸣凤师叔的醴泉崖，再加上魔教的游魂，三派合一还是可以跟天梯山的这伙人一拼的，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有一天晚上，鸣凤师叔忽然带着门下弟子离开了天羽宫，不知去向，而魔教的游魂也同时消失无踪。然后便只剩下落翮山的人孤军奋战。”

子都听方岩说鸣凤师叔带着门下的弟子赶来帮助师父，他心里感到非常高兴，眼前离开现出那张调皮机灵的俏脸，紫英已经好久没见面了。但是后来听说鸣凤师叔带着弟子又走了，心知一定是师母打翻了醋坛子，容不下师叔。没想到情之害人一至于斯。在这样本派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他们仍然不能放下小恩小怨，以大局为重，眼看着强敌大军压境，仍不能尽弃前嫌，真是让人叹息。

只听方岩道：“鸣凤师叔走后，接下来的那一战，异常惨烈，一方面落翮山失去强援，人单势孤，另一方面，天梯山那个曾经被师父打伤的小道士不害伤愈归来，这个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对阵落翮山的人下手毫不留情，六师兄和七师兄，还有好几个师弟在跟这人对阵时不是死就是伤”

子都一听又是不害，不由得心中大怒，联想起当初自己曾经三次受到此人的陷害，一次是在墨蜂毒，一次是无名山，最近一次就是在落翮山极顶。现在他又在痛下杀手，屠戮自己的师兄弟，子都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去将这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又想本派正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自己却蛰居大石之内，一点力量都没有出，心下甚是惭愧。便问道：“师父他们现在在哪里？”

方岩听了子都这句话，脸上竟然现出一种奇怪的神情，结结巴巴道：“这个我也是不甚清楚。我身体不好，一直留守天羽宫，所以没能跟着他们出去对敌，所以他们到底在哪里落脚确实不清楚。”

子都看了方岩的神情，微觉有些奇怪，但当时正在思考跟天梯山道士决斗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在意，继续问道：“那么他们一向都是在什么地方对阵的？”

方岩道：“也不固定，不过听说是在苗岭的多。”

子都道：“好，知道他们在哪里对阵就行了。”他想不必去找师父他们，只要在苗岭上找个藏身的地方，一边用九婴珠拔除体内毒素，一边等着他们，遇到了天梯山的臭道士就杀他几个解解恨。

方岩看着子都道：“师弟你打算怎么办？”

子都怕方岩担心，便道：“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目前最好先找到师父他们，然后再商量对付天梯山的办法。”

方岩听子都说要找师父，脸上又闪过一丝奇特的神情，接着道：“师弟，现在落翮山已经不是安全之地，你最好先找个地方躲几天，等天梯山的人走了再回来。”

子都刚要说什么，想了想，又忍住了，他知道方岩也是好意，如果自己说出真实的想法，那么他一定会担心的。他笑了笑，道：“我想也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接着转换话题道：“你现在怎么样？内力恢复到几成了？”

方岩苦笑道：“大概有一成吧。幸好只剩下一成，不然整个天羽宫就成了一个空城了。我现在每天就在这里做饭，做好了就放在厨房里，有哪位师兄回来，就让他带走。”

子都道：“正好我现在正饿得不得了，赶紧给我弄点饭吃。”

方岩看着子都道：“就是，两个多月，你都是在石头里不能出来，那时候你吃的是什么？一直撑到了现在。”

子都笑了笑道：“喝水。”

方岩奇道：“喝水？光喝水就能坚持两个月？再说，那里面从哪里来的那么多水给你喝？”

子都道：“也不需要多少水，只要有一两滴就够了。”

方岩看着子都，将信将疑，然后转身去给他拿吃的东西。子都两个半月没食人间烟火，吃到了那些玉米窝头和老咸菜，觉得特别的香甜，方岩看着子都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不住笑了起来。

子都吃饱喝足后，抹了两下嘴，心想，现在还是趁着阳光正强，尽早将体内的毒素拔出来为好，他知道方岩现在在这里没有危险，便对方岩道：“我出去找个躲藏的地方，你记得给我多做点好吃的东西。”

方岩听了他的话，神情似乎挺轻松，笑道：“好啊。不过你要小心点，最好在后半夜偷偷来。”

子都点点头，道：“知道了。”他的心里自有打算，只是不能明白告诉方岩罢了。在他的心里，巴不得早一点遇到天梯山的道士才好，那样，他就可以大开杀戒了。

子都再次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发现断金剑已经不在屋里，他把屋子打扫了一遍，擦去了尘埃，将地上的积雪除出去，然后拿过桌上的石匣，将屋门关好，在门鼻上插了一根棍儿，这才离开。

子都离开天羽宫，向山上走去，到了祖师殿那里，发现那个小小的茅草屋还完好无损，他走进茅屋，发现里面的景象跟他在飞来石的石棺中看到的霞光幻影中的景象一模一样。他把石匣放在供桌上，然后在供桌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他惊讶地发现，这个蒲团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尘埃。

子都对着供桌上的牌位恭恭敬敬磕下头去，然后跪直身子，道：“师祖在上，弟子王子都承蒙你老人家的厚爱，得到了玉匣天书，记住了天书上的所有内容，假以时日一定会将它炼成。现在落翮山正在危亡关头，弟子一定会竭尽全力为落翮山的荣誉而战，赴汤蹈火，再所不辞。等我练会了天书中的功夫，我就要重振落翮山的威风。请你老人家在天庭上保佑弟子早日炼成天书神功。”

祈祷完毕，子都又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看了石匣一眼，退出门外，将屋门轻轻关住，然后离开了。